陸沅好整以暇的看著孤承,見他遲遲不動手,挑了下眉,晃了晃自己的拳頭問:“知道心懷不軌混進(jìn)將軍府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
“……”
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但從這丫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暴力氣息不難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的確確是準(zhǔn)備揍自己一頓。
孤承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有些後悔以前所有時間都去琢磨醫(yī)術(shù)去了,沒學(xué)點(diǎn)武功防身,以至於現(xiàn)在毫無招架之力。
“有話好好說,我真的是大夫,還救過你家主子一命,等等!別打臉!”
孤承說話之際,陸沅的拳頭已經(jīng)攜著勁風(fēng)襲來,孤承大叫一聲,十分狼狽的抱頭蹲下。
陸沅的拳頭沒能落下,在半空被陸璇截下。
“你怎麼來了?”
陸璇扭頭問,孤承如同見到救星一般撲向陸璇,也顧不上心疼,掏出一顆藥丸就塞進(jìn)陸璇嘴裡。
“你可千萬別再暈了,先幫我證明清白。”
“你給主子吃的什麼!?”
陸沅驚疑不定的問,孤承剛剛的動作太快,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陸璇也不知道那顆藥丸是什麼,但嚥下去以後,從心底沁出清涼,原本浮躁的心神也安定下來。
孤承觀察著陸璇的表情,見她眼眸清明起來,便知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一時忘了自己肩膀的疼痛得意洋洋的開口:“這可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就是剛嚥了氣,吞了它也能還魂三日。”
陸沅只覺得孤承說得誇張。對他的話是半分都不信。
不管陸沅信不信,孤承說完就後悔了。
師父留給他還魂丹一共就那麼幾顆,當(dāng)初進(jìn)臨淵閣的時候給閣主獻(xiàn)了一顆,後來給路少卿用了一顆,爲(wèi)了琢磨配方被他搗碎了一顆,如今就只剩下三顆,竟然就這樣被他白白浪費(fèi)了一顆!!!
孤承顧不上肩膀痛了,他現(xiàn)在心絞痛!
“你給我吐出來!”
“……”
陸璇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哀怨的抱著自己腿的男人,考慮著是該一腳把他踹開還是一掌把他劈飛。
陸渠和沈荷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雖說是孤承先撲上去的。但他們心裡還是連帶著把陸璇一起怪了。
不等沈荷說什麼難聽的話,陸沅就氣呼呼的怒吼:“還不給我放開……”
一聲落下,孤承顧不上其他,連忙起身不由分說的扶住陸璇往前面走:“流了這麼多血得趕快包紮才行。”
“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動手動腳的!”
“不想她手廢掉就快點(diǎn)去燒熱水來。”
“你!……”
孤承突然拿出大夫的威嚴(yán),陸沅被嚇了一跳,確定陸璇是認(rèn)識孤承之後,出於對陸璇身體的考慮,也只能先聽他的話了。
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回到房間,孤承立刻現(xiàn)了原形,喘著粗氣坐在地上:“快……快幫我把手接上,疼死我了。”
“……”
到底誰纔是大夫?
陸璇抓起孤承的手,左右拉了一下,孤承嗷嗷叫了兩嗓子,陸璇輕輕一推,咔嚓一聲,手臂已復(fù)原。
孤承嘗試著掄了兩圈胳膊,確定自己的手沒事以後,臉上露出一絲陰測測的笑。
陸璇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潤潤嗓子,好心提醒:“我勸你不要有報仇的打算。”
阿沅的性子雖然急了一點(diǎn)。但絕不是有勇無謀的人,孤承跟她對上,大抵只有吃虧的份。
“我知道她是你的跟班,放心,我下手知道輕重的。”
孤承湊到陸璇面前,拍拍她受傷的肩膀,‘大度’的說。
“……”
她能說她是怕陸沅下手沒輕沒重麼?萬一不小心打傷打殘了他,和臨淵閣結(jié)下樑子就麻煩了。
陸璇還想再勸告一句,孤承坐得離陸璇又近了一些,幾乎是胳膊挨著胳膊。腿挨著腿,偏偏這人還笑得一臉居心叵測的說:“現(xiàn)在可以脫了。”
“……”
“嗷!”
一刻鐘後,陸沅提著熱水進(jìn)來,就看見孤承頂著兩個烏青的大眼蹲在牆角畫圈圈。
“主子,他對你無禮了?”
陸沅放下桶急切的問,孤承一僵,背後略有些發(fā)涼,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起身,從懷裡掏出三個小瓶:“這個外敷止疼祛疤,這個內(nèi)服舒筋活絡(luò),這傷口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過金瘡藥了,藥效一般,不用也罷。”
陸沅不雅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竟然敢嫌棄軍師配的金瘡藥!還真是不怕牛吹大了沒辦法收場。
“非禮勿視,你們自己看著包紮,我走了。”
“等一下。”陸璇叫住孤承,又回頭對陸沅道:“待會兒我會自己包紮,阿沅你去路上找一找鄭驍,讓他不用找大夫來了。”
這明顯是要支開她,陸沅沒有太過驚訝,警告的瞪了孤承一眼應(yīng)了聲:“是。”
陸沅走了,孤承就警惕的站在門口,這主僕倆的武力值太高,他必須得小心著點(diǎn)。
“呵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門還是就這麼開著吧。”待會兒萬一又動起手來,還能有逃生的機(jī)會。
陸璇不理會孤承的嬉皮笑臉,開門見山的問:“昨天回來之後,我感覺我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
孤承的耳朵豎起來,一隻腿默默地跨出門外:“怎麼個不對勁法?”
“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生氣就想……”陸璇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嘭’的一聲,手裡的茶杯被她捏成碎片。
“破壞一切。”
“咕嚕。”
孤承兩隻腳都挪到門外,巴巴的看著陸璇,在孤承撒丫子要跑的時候,被抓了回去:“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時常會無法使用內(nèi)力,這種情況,倒是很像中了毒。”
“……”
孤承放棄了掙扎,一臉驚悚的看著陸璇。路狐貍媳婦兒自己個兒給猜出來了?這聰慧程度和路狐貍有得一拼啊。
“你身體裡的確殘留了毒素,但不是我放的。”孤承肯定了陸璇的猜測,然後撇清自己的關(guān)係。
“什麼毒?誰放的?”
“這種毒叫離歡,無色無味,不至於當(dāng)場斃命,可在人體內(nèi)潛伏一至十天,一旦毒發(fā),中毒之人便會高燒不止,不出一日,便會喪命。且無論多高明的仵作,都無法驗(yàn)出真正的死因,至於毒是什麼人下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我之前已經(jīng)毒發(fā)了?”
“你不是都猜到了麼?”孤承說著衝陸璇眨眨眼,搭上他烏青的眼眶,有些好笑。
陸璇點(diǎn)點(diǎn)頭,她知道,如果連臨淵閣的人都束手無策,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想起自己剛醒來時孤承的舉動,陸璇啞然,這陰差陽錯,也不知該怪誰了。
“想必那蜂毒漿也是難得之物,白白被我浪費(fèi),倒是對不住你了。”
陸璇這一句誠懇的道歉沒安慰到孤承,反而嚇得他後退了兩步,驚疑不定的看著陸璇,活像陸璇要洗劫他一樣。
“其實(shí)這毒影響不大,你平時抄抄《女戒》、《夫綱》什麼的,修身養(yǎng)性,過個一年半載,等我再煉製出蜂毒漿就好了。”
孤承如實(shí)相告,陸璇若有所思的點(diǎn)頭,表情卻是淡淡。
孤承暗暗吁了口氣,這人好像也能聽明白道理嘛。
陸璇暗暗思量,如今正是冬季,暫時無蜂可尋,就算等到明年百花盛開,這蜂毒漿也必定不是以一般蜜蜂入藥,從藥材到煉製,過程恐怕不計(jì)艱險。
若是能隨便煉製成功,當(dāng)時孤承也不會那麼懊惱,這般想來,若是運(yùn)氣不好,這蜂毒漿沒個三年五載是煉製不出來了。
三年五載?
且不說陸璇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就是真等到毒解了的那天,恐怕也荒廢了這渾身武藝。
陸家軍何曾需要一個廢物?
“你大可放心,我已掌握了蜂毒漿的煉製技巧,最遲明年年底,定會煉製出解藥來。”
孤承拍著胸脯保證,露齒一笑,沒了那幾分刻意僞裝的痞氣,倒是有些憨厚,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真的是個懸壺濟(jì)世的醫(yī)者。
“聽說臨淵閣求醫(yī)者無數(shù),但能獲救的人卻寥寥無幾,以你我之間的交情好像還沒好到讓你白白來爲(wèi)我救治吧?”
陸璇轉(zhuǎn)換話題,什麼時候能解毒,亦或者能不能解毒都不是她能掌控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好眼下的每一步。
“那老狐貍第一次有求於我,我當(dāng)然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jī)會,所以救你不吃虧。”
孤承得意的說,老狐貍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回想起在國公府的那一幕,陸璇指尖微涼,垂了眼瞼。
“他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功夫擔(dān)心我?”
“啊?什麼意思?”孤承發(fā)愣,他知道路少卿表面上看起來一副短命相,但實(shí)際上屬於那種一時半會兒絕對死不了的禍害。
“你不知道他剛剛被人用紅纓槍捅了胸口麼?”
“什麼!?誰敢……”
孤承拍著自己的大腿質(zhì)問。遇上陸璇坦然的目光,頓時有些腿軟。
被自己媳婦兒捅了一槍,那狐貍也算是陰溝裡翻了船吧。
不過,血呢?
“嗷!”
孤承狼嚎一聲撒腿就往外面跑,只是出門的時候恰好和軒轅黎撞個正著。
“你是這府上的下人嗎?怎麼這將軍府門前都沒有護(hù)院看守?”
“丫誰呀,放手,我趕著去放血呢!”
孤承嚷嚷著卻沒能掙脫,不得不掀眸打量軒轅黎,見他氣宇軒昂,身上有渾然天成的貴氣。眼中又盡是關(guān)切,立刻判斷出他極有可能是來搶路少卿的媳婦兒的。
因孤承眼睛被陸璇打了之後腫著,所以軒轅黎並未察覺到他的打量,正打算進(jìn)府再找其他人問一問,孤承隨手往後面一指道:“我家小姐就住在那個院子裡。”
“多謝。”
軒轅黎道了謝興沖沖的往裡走,最後十分偶然的找到了……茅房。
看到茅房的那一刻,北郡王心裡是複雜的,沒想到將軍府的下人已經(jīng)無法無天到了這種地步,不僅不好好看家護(hù)院,還欺上瞞下,可以想見他的阿璇在府裡過得有多不好。
當(dāng)然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畢竟這還只是他單方面的覺得阿璇是他的。
繞過茅房,在府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半天,軒轅黎沒找到陸璇,倒是和陸渠還有沈荷碰上了。
這個點(diǎn)陸渠和沈荷正好在吃午飯,不是多好的食物,白麪饅頭和飄著青菜的麪條,簡單得還趕不上尋常百姓。
軒轅黎看著這一幕不知爲(wèi)何有些心酸,當(dāng)年將軍府鼎盛的時候,再不濟(jì)也會有下人伺候,可現(xiàn)在,陸渠和沈荷就只有兩個人,這飯菜恐怕也是他們自己動手做的。
陸渠先發(fā)現(xiàn)軒轅黎的,剛咬了一口的饅頭驚得掉在地上,然後匆匆起身行禮:“罪臣見過北郡王。”
軒轅黎快步上前扶住陸渠,並未讓他真的跪下:“不必多禮,陸將軍是朝中重臣,縱然如今遠(yuǎn)在邊關(guān),也應(yīng)當(dāng)受敬仰和愛戴。”
只是簡單地一句話,肯定了陸戟多年的戰(zhàn)功,陸渠眼眶紅了起來。又聽得軒轅黎問:“府中怎的連可以使喚的下人都沒有?”
“還不是……”
沈荷想說是陸璇辦事不力,被陸渠拽了衣袖:“我夫婦二人習(xí)慣了清貧的日子,暫時不需要這些。”
這一看明擺著是有隱情,不過他們不願意說,軒轅黎也不多問。
又客套的寒暄了幾句,正想問陸璇在哪裡,背後傳來朗笑:“小皇叔,你怎麼也在這裡?”
隨著這一聲笑,兩道華貴的身影踏進(jìn)來,正是隨陸沅和鄭驍前來的三皇子軒轅昊和五皇子軒轅辰。
陸渠和沈荷又是一番跪拜,心裡惴惴,北郡王和三皇子五皇子先後到了府上,莫不是因爲(wèi)陸璇闖的禍而來的?
“這就是將軍府的伙食?這是給人吃的嗎?”
軒轅辰看著桌上簡陋的吃食問,眼底滿是鄙夷,陸渠老臉有些掛不住。這些吃的和皇家的錦衣玉食相比,自然是難以下嚥的。
若是沒有這六年磋磨,陸渠也無法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吃這樣的東西來飽腹。
陸沅暗自咬牙,這怎麼就不是給人吃的了?行軍打仗之時能吃上這樣熱乎的饅頭已是不易,吃冷的餿的乾糧纔是常事。生在皇家的皇子就這麼不知人間疾苦?
“五弟,食物不管做成什麼樣的形態(tài),都是給人飽腹之用,又有什麼能不能的。”
軒轅昊溫和的開口化解尷尬,軒轅辰眼底閃過一絲趣味,拿了一個饅頭遞到軒轅昊面前:“三皇兄說得極是,不如你先給我做個示範(fàn)?”
軒轅昊看了眼那饅頭,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半晌道:“我還不餓。”
軒轅辰還想再說什麼,手裡的饅頭被人搶去。回頭,軒轅黎正津津有味的咀嚼著:“吃膩了宮裡的珍饈美味,這樣的粗糧雜食也別有一番滋味。”
在場的人都愣了,北郡王他……吃了饅頭!還吃得很香的樣子!
軒轅昊移開目光看向別處,不忍再看這副畫面。
軒轅辰張著嘴看著軒轅黎,默默地把那句‘豬都不吃’嚥了下去,他再大膽也不敢罵自己這個小皇叔的。
陸沅眼底滿是崇拜,她就知道,北郡王殿下是最好的!
陸璇給自己包紮好傷口,換了件墨色長衫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一羣人目瞪口呆的圍觀北郡王吃饅頭。
太陽穴有些發(fā)疼,這位北郡王到底想做什麼?
“陸沅、鄭驍,誰讓你們給王爺吃這些東西的?”
陸璇的呵斥將衆(zhòng)人的思緒拉回來,陸渠和沈荷這才覺得大大的不妥,只是軒轅黎已經(jīng)把整個饅頭都吃光了。
你總不能讓王爺再給你吐出來吧?
軒轅黎咀嚼著最後一口饅頭,回頭看見陸璇手上連個繃帶都沒纏,臉頓時沉了下來:“你怎麼出來了?”
一句話含著三分怒氣,陸渠和沈荷不明內(nèi)裡,還以爲(wèi)他生氣了,剛要下跪又聽見軒轅黎加了一句:“傷口不疼嗎?”
“沒事。”陸璇淡淡應(yīng)著,朝軒轅辰和軒轅昊行禮:“見過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恕臣女愚鈍,不知二位殿下屈尊到此所爲(wèi)何事?”
陸璇行了禮,開門見山的問。
軒轅昊淡然起身,立刻有宮人捧著東西顛顛的跑上前來:“聽聞太傅不慎受了傷,這是百年靈芝,特送來給太傅療傷用的。”
那宮人掀開搭在上面的錦帕,一棵上好的靈芝展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靈芝是好靈芝,對皇室中人來說,雖然並不是多貴重,但已是表達(dá)好意。
“臣女謝過三皇子殿下。”
陸璇沒有推辭。行禮謝過。
那宮人正不知該把靈芝給誰,沈荷就把靈芝接了過去,眼睛發(fā)亮。
如今將軍府可以說是一窮二白,這樣的好東西她可得好好保管。
見軒轅昊送了靈芝,軒轅辰嘖嘖有聲:“三皇兄真是有心機(jī),我們分明是一同出宮,竟不知你還帶了這樣的好東西賄賂太傅。”
軒轅昊笑笑:“只是一點(diǎn)心意罷了,五弟若是有誠意,現(xiàn)在派人回宮去取也是可以的。”
軒轅辰當(dāng)然不會真的讓人回去取東西來,他剛剛分明是故意這麼說,給陸璇提醒罷了。
而且就算要賄賂,怎麼會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行賄呢?
“聽說刺傷太傅的是個道士?”
軒轅辰話鋒一轉(zhuǎn),狀似無意的問。
陸璇的神經(jīng)繃起來,警惕的看著軒轅辰,他這話絕對不是隨口一問,
也是,她這纔剛受傷,他們就聲勢浩大的前來探望,不像偶然,反而更像是等待已久。
“承蒙殿下關(guān)心。只是小事罷了,臣女自會處理好。”
陸璇對軒轅辰的問題避而不答,只說自己會處理好,言下之意是:這點(diǎn)小事就不勞三皇子殿下你插手了。
“這……恐怕不是什麼小事吧。”
軒轅辰笑得意味深長,陸璇神情一凜,莫非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有人拿這件事借題發(fā)揮?
“小五,莫非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軒轅黎同樣警惕的問,這兩日他不在宮中,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軒轅辰勾起了衆(zhòng)人的好奇心就不說話了,軒轅黎眼神一冷,軒轅昊趕在他衝動之前開口,他們是來看傷患的,別回宮的時候變成傷患就不好了。
“自從那日宴會之後,父皇一直臥牀不起,這兩日他連續(xù)兩夜都做了同一個夢,夢中說他此病須有貴人相助才能痊癒,而那貴人住在皇宮以東,且最近可能會有血光之災(zāi)。”
軒轅昊簡潔明瞭的說完事情經(jīng)過,陸璇的脣抿得死死地。那道士竟與宮中勢力有牽連?
“聽說那位道長與普陀寺的主持是故友,去年太后還去普陀寺清修了數(shù)月,也與那道長有過一面之緣,那道長的道觀恰在普陀寺以北的山頭。”
聽完這話,陸璇握緊了拳頭,軒轅辰他們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只怕,那道觀就在皇宮以東的地方。
普陀寺向來香火鼎盛,前後聯(lián)繫起來若是要說那道士是陛下的貴人,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不信的吧。
那……自己就是給陛下的貴人帶來血光之災(zāi)的人了?
仔細(xì)深究下來,自己豈不就是那個害得陛下遲遲未能痊癒的人?
想到這裡,陸璇忍不住笑了,這一步棋下得真好呀,和劉氏目的一致,可影響力比劉氏大多了,一舉可以決定她的生死。
陸璇能想到這一層,軒轅黎當(dāng)然也想到了,他當(dāng)即否定:“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不,也許真的是天意。”陸璇淡然的開口,軒轅辰原以爲(wèi)會看到陸璇驚慌失措,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不禁越發(fā)好奇起來。
“以太傅之見此事會如何發(fā)展?”
“不是說陛下的貴人會有血光之災(zāi)麼?如今流著血的,好像並不是那位道長呢。”陸璇擡擡自己的手回答,血光之災(zāi)現(xiàn)在是應(yīng)驗(yàn)在她身上的。
聽陸璇這麼說,軒轅辰也跟著笑笑,懶懶的加了句:“忘了說了,那位道長在送往大理寺的途中吐血了,好像是被人踹的。”
這分明就是強(qiáng)詞奪理,陸璇剛要辯駁便聽見陸沅急切的開口:“是我踹的!與主子無關(guān)!”
“閉嘴!”
陸璇厲聲喝住陸沅,先不說軒轅辰說的是真是假,就算那道士真的吐了血,能讓他吐血的方式也多了去了。
誰又能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