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聲音從她緊閉的嘴脣中說出來，讓他有些吃驚，但是還好，她終於對自己開口的，儘管談論的不是他二人的事。

“他死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在楚闌姜說完之後，這三個字就讓裴連煜脫口而出，面對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從他嘴裡聽到夫君已死的消息，應該是怎樣的心情。他很有必要知道。

而楚闌姜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大哭大鬧，尋死覓活，滿眼都是她難受掙扎的樣子，凌亂的髮絲散落在枕頭上，，她手如蔥根的十指費力的抓撓的自己的脖頸，彷彿那裡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喉嚨裡發出難聽的叫喊聲，眼裡沒有焦距，全身輾轉反側，像是承受著煉獄的酷刑。

看到她現在如此痛苦的模樣，如果他是突然闖進來，看到這樣的她，他就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上前，給他關心和安慰。但是她的這副樣子明明是受到了自己那番話的刺激，沒理由再由裴連煜去安慰，反倒這是她應該承受的後果。

楚闌姜將她自己最痛苦無助的一面活生生的表現在裴連煜眼前，讓他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他可曾知道現在受到體無完膚的傷害，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心裡在無盡的流血，他從未想到這樣做和讓她變成這樣，寧可受到她的責難和打罵，也不希望她這樣自我懲罰。不想看到她因爲另一個男人而遷怒自己。

手在顫抖的移動到她眼前，慢慢的撥開她眼前的亂髮，她卻已經沒了生息，還在痛苦的扭動著身體。

“闌兒，你愛他對不對。”

如同夢囈般的語氣，希望不會打亂她心裡的天平，一直以來，他都希望她的心裡只有他，儘管她成了別的男人的妻子。

這並不是贖罪的方式，只是自我懲罰，在成爲他的妃之時，就已經料到秦沐陽會遭到他的毒手，就算不是在她眼前，也會秘密處死，而結果也一定會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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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離開麼，如果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能夠愛護自己，就一定會遠去，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曾經深愛的人的面前，默默承受他給自己的煎熬。

心裡默唸這一切都快點結束吧，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解救自己，之前有安薏人，可現在還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先前有秦沐陽，而他現在已經到了陰曹地府，還不夠麼，到底上天壓迫奪去她身邊多少愛她的人才甘心，她現在已經是孤身一人了。

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楚闌姜禁不住啊了一聲，餘光處看到自己纖細的手腕被裴連煜握緊在手心裡。

想必他現在一定是憤恨無比的吧，因爲從手心的力道就能感受的到，他的恨意有多強烈。

“之前你輕生，用的兇器還是我送給你的玉碟，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當時還沒有下令殺秦沐陽，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

腦海中浮現出來幾天前她躺在榻上，滿身血污的樣子，如果要選擇離去，爲何會用這麼無能的方式，爲何要在他面前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也是一種懲罰，要他親眼看見他罪人珍視的人從他眼前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