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闌姜快步走到他跟前，一把奪去他手中的短笛。一雙剪水秋眸在嬌皎潔月光的映襯下更顯得美麗動人，皮膚白的近乎透明，如緞的黑髮挽起，只留一綹垂散在頸間，清秀婉約。一身粗布也難以掩蓋她玲瓏的身段。

現在她倔強的神情望著自己，彷彿面前的少年是自己的負心之人。

裴連煜望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又恢復原貌。

“叫我不吹可以，把笛子還給我。”

正欲伸手去拿，楚闌姜敏捷的躲閃開來。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非得我給你賠禮道歉才罷休麼。”裴連煜也來了怒氣。

楚闌姜正色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它還給你。”

真是幼稚，裴連煜想著。

“什麼問題。”

“爲什麼要如此幫我們，甚至不惜離開家，捨棄你高貴的身份？”

“你還不是一樣？”

“回答我！爲什麼？”

“我們都是離家，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幫你們只是順水推舟，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操縱。不需要迎合任何人！”

“你就不怕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比如說？”

“比如，我會將所有所犯下的錯事嫁禍給你，或者，有一天，會殺了你。”

“我有做錯什麼事，你竟會如此對我。”

“這只是假設，難道你從沒想過，我有一天會不惜代價這麼做。”

“不會，我知道你不會。雖然你貴爲公主，雖然你心比天高，但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的謊言，你的藉口全是由你的慈悲之心所引導的。”

楚闌姜吃了一驚，當初大殿之上的驚鴻一瞥，使她不能忘懷，誰知他也是如此。

“你還記得？你認出我來了？”

裴連煜爽朗的笑笑，說道：

“想不認出來都難哪！”

楚闌姜想到他那天說的一番話，臉頰一陣發燙。

“你還真不害臊，小小年紀就像娶媳婦了，你知道在我們楚國，男人最少建功五件以上才能成家的嗎？裴齡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真是家門不幸！”

裴連煜假裝鎮定，說道：

“聽你這語氣，好像我的爲人和我父親有著天壤之別，說到建功，別看我還沒成年，但建下的功績絕對在十五件以上。我可不是你心裡想的那種紈絝子弟。”

楚闌姜挑挑柳葉眉，挖苦他道：

“這裡不是皇宮，也不會有人去考證，你怎麼說都行了。我想問你，你在說那句話的時候，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你當時沒有看我父王的臉色，在沒得到應允之前就稟報，等於觸犯王權。要不是有我在場，你現在就不會再這裡了。”

裴連煜不以爲然，彷彿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先不說我，我也有問題想問你，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你不顧危險與責難，獨自鋌而走險進入大殿，說謊向你父王求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幫一個人，這個人，是後宮裡一位很有權位的人，對嗎？”

楚闌姜不得不汗顏於他的推理能力。這個人聰慧異常，深不可測，能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