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的離開對於蕭蕭三個人來說誰都不會失落,因爲大家壓根和他的感情就不深。非但不會失落,倒還有些除掉礙事的障礙物的快感。
劉羽告訴蕭蕭三人,自己這次只是把被褥搬出宿舍,別的東西仍舊放在宿舍,畢竟陶青城說明給自己的那間房只是辦公用的。自己對外面的人還是不要太張揚爲好。
蕭蕭三人覺得他這種站著茅坑不拉屎的事辦得確實不怎麼著。麻木而冷淡的對他說了兩句保重的話,其它的半句沒多囑咐。
劉羽把自己的被褥摺疊好,提著包裹走了。
大家早就已經習慣沒有劉羽的宿舍,現在他算是搬走了。絲毫沒有感覺到有變化。
當夜,大家放縱的抽菸聊天,累了都睡的很熟。
蕭蕭躺在牀上,睡了一會,忽然覺得雙臂有些疼。畢竟胳膊上被撕開了兩條口子。但這點疼痛對他這個自小就“胡作非爲”滿身是傷的小魔怪來說,小菜一碟。
回想起白天和黑魚會的人交手,雖然他們被王子尋統領的士兵剿滅,但不由得有些不甘心。不過王子尋說的也有道理,自己要注意了。
第二天,上午是體育課。
蕭蕭穿著運動服,雙臂纏著紗布來到體育場,見到正在微信裡撈漂流瓶妄想約炮的楊大星。
楊大星見蕭蕭雙臂綁著紗布,把自己手機的微信關上塞入口袋問:“我操,綁兩個護臂?模仿艾佛森呢?”
蕭蕭難免掃興道:“打架了?!?
楊大星見過蕭蕭的身手明白他這種人要是不打架,估計都會寂寞死,就勒令他:“你不用上課了。”
蕭蕭以爲他這是體恤自己的傷情,馬上堅強道:“別啊,不要可憐我,我還玩籃球呢。”
楊大星冷笑一聲,對蕭蕭道:“誰他媽可憐你?你不是想參加校隊嗎?我和農大體育組的組長說了一下,你今天就到朱爾康那裡試訓。”
蕭蕭知道朱爾康是農大體育組組長,現在擔任?;@球的隊教練。凡是關於校籃球隊隊員的選拔、訓練以及其他事物,都是由他來決定。
蕭蕭遵命的來到朱爾康所在的農大體育組辦公室。
朱爾康今年快五十歲了,面目冷峻,下巴上有些贅肉。身體雖然有些發福,但因爲年輕的時候鍛鍊的底子現在還是很棒。他現在連續做百十多個俯臥撐不成問題,偶爾還能在同學們的面前做一個橫平的劈叉。他本來也是天京體育大學畢業的。所以賞識楊大星,才能給領導提交意見把他從農村弄到農大。
蕭蕭來到朱爾康的辦公室,敲門進入。見整間辦公室裡面就他一個老師在。馬上走到他面前,說自己就是蕭蕭,受楊大星的推薦想加入籃球隊。
朱爾康望著蕭蕭兩眼見他身體條件不錯,又見他雙臂綁縛著紗布就說:“你明天早上一起來體育場訓練?!?
蕭蕭聽到這還什麼都沒幹呢,直接就讓自己去訓練有些詫異,問道:“這麼說,我現在就是校隊的人了?可是你怎麼對我也不測試一下?”
朱爾康笑道:“楊大星一再強調特別推薦你。我自然信的過他,再說你的雙臂受傷,也就不方便測試。可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在訓練的時候出一點錯誤,別怪我把你開除校隊。”
蕭蕭算是沒有測試就加入校隊喜出望外,他對朱爾康提議楊大星是一個好老師,主要是具有一股頑強的意志。是不是可以考慮讓他擔任?;@球隊的副教練什麼的。
朱爾康苦笑道:“早就想把校隊交給楊大星帶領。但他不願意。也不知道這小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事?”
“我聽說他畢業後當過九年農民,到底怎麼回事?”蕭蕭好奇的問。
朱爾康說這可能是楊大星的秘密,自己對這事一點不清楚。而且自己也很想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何不到他住的地方親自去打聽。
蕭蕭問:“朱老師,你知道楊大星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嗎?”
朱爾康道:“住在京西的出租房裡?!?
蕭蕭皺眉:“京西的出租房?他沒有自己的房子?”
朱爾康冷笑一聲,拿出自己的大茶杯喝了一口,道:“小孩子,你以爲誰都有自己的房子?更何況,在天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蕭蕭告別朱爾康回到體育場,見到楊大星在指導學生們投籃訓練。自己走過去抓起了籃球,投了兩個籃。投籃的時候一用力,感覺雙臂紗布後面的肌肉拉的生疼,畢竟距離昨天的戰鬥只過了一天。傷口不可能癒合的這麼快。
“媽的,黑魚會,下次要是再遇到你們,就讓你們胳膊都撕裂了。”蕭蕭用腳尖墊著籃球對著蒼天發誓。
楊大星走過來對他說:“回去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誰打架,但是你要做的不是現在就開始練習。而是把自己的傷養好,跟著校隊才能爲學校爭光。”
蕭蕭望著對面的楊大星問:“老師,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畢業後回到家鄉當了九年農民嗎?”
楊大星沒想到蕭蕭問這個,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蕭蕭又問:“你能做我們的教練嗎?朱老師也很希望你能擔當這個職責?!?
楊大星冷然道:“沒興趣。”這句話把蕭蕭所有的熱情都憋了回去。
蕭蕭覺得既然你不告訴我緣由,那我就自己刺探你的情報,自己動手把對你的疑惑弄的一清二楚。他想到這裡回到宿舍睡了一覺。等到快中午放學的時候,他來到體育場外,僱了一輛黑車。
楊大星下午沒有課,他等學生解散,就騎著自己爛摩托衝出體育場,往京西的出租房走。
蕭蕭馬上在農大的東門打了一輛黑車,對楊大星進行尾行跟蹤。
黑車一直跟著楊大星的摩托車,來到京西。
京西這個稱謂所指的是一條狹長的地帶,位於天京市西市區和白虎區交接的地方。這條狹長的地帶聚集的都是非京籍的流動人口。其中有外來的務工者,在天京城上班的京漂族。人們的學歷、認識都參差不齊,非常亂。
楊大星騎著摩托車來到一片乾淨的出租房。
這一片出租房在天京城裡還算是比較有檔次的。已經不能叫出租房而是可以叫公寓。
這裡原來是一片雜亂的農家平房,把所有平房拆掉蓋起幾棟六層樓的房子,用大圍牆圍住,各處裝上攝像頭,門口設立門衛保安。裡面劃著停車場。
停車場裡停著各種牌子的轎車。
出租房樓上的每間房子都只有一間,裡面隔出來有廚房衛生間。房子牆壁很厚,冬暖夏涼。租金每個月一千元。所以,這裡的住客一般都是上班族。
楊大星把自己的摩托車停在一棟樓下。他見周圍的人正在聊天,嘻嘻哈哈的和他們打招呼,表情很是親切,完全不是平時在學校裡面愣頭愣腦的魯莽模樣。
蕭蕭現在明白楊大星是一個表面上冷酷,心底很善良單純的人。自己跟蹤到這,也不能上樓去堂而皇之的進入他的房間,此次跟蹤行動也就告一段落。
沒調查子醜寅卯,肚子裡卻餓得受不了了。
蕭蕭從這片出租房拐到旁邊的一條街,這條街很是開闊,街上各種地鋪一應俱全林立,可以想象一到晚上這裡定然人潮如擁,忙了一天的人們都到喝著啤酒,吃著小菜快樂的談天說地。
京西,是一個在天京城裡的外鄉人的世界。
蕭蕭找到一家快餐店,這家快餐店門面很小,小的和長春小館比起來,長春小館就是五星級飯店。
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型方正,短髮兩寸長,濃眉大眼端的有氣勢。身體可能因爲總是勞動的關係,顯得很壯碩。上身穿著彈力背心,下身穿著大褲衩。他見蕭蕭來了,馬上笑臉相迎,問他吃什麼。
蕭蕭望見店裡面放著很多的大盆,每個大盆裡都是一種熱菜。可以挑幾種菜拼一份。他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兩份米飯,坐在桌子旁吃起來。他剛吃著,忽然透過餐館的玻璃窗望見外面有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胡珊穿著一套運動裝,標誌性的短髮颯爽無比。她戴著一雙半透明手套,正在一輛三輪車後面幫忙推著車。
三輪車裡是一盆盆的嬌豔盛開的花。
騎車的是一個清爽秀麗,身材苗條,馬尾辮橫飛的女孩。年紀和胡珊不相上下。正用力的蹬著三輪車的腳蹬子,模樣有點吃力。
小狐貍推車?她在打工?開玩笑吧。她應該一直在弄奢侈品,那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怎麼出現在京西這地方推車?
蕭蕭飯也不吃了,忽然跑到她身後,喝道:“小騷妞,怎麼在這?”
“你!”胡珊嚇了一跳,緩過神來,用戴著手套的手抹抹額頭的汗水,對蕭蕭展露笑容。
蕭蕭笑道:“你在這裡推車?打工呢?問題是誰能顧得起你這個大小姐,那得多少錢?!?
胡珊笑道:“不是,我在幫我同學幹活。”
蕭蕭道:“哎呀,你早說,我找幾個宿舍的小夥子來幫你不就得了。還用你這大小姐親自動手。”他第一次見胡珊穿的這麼不性感,確實,勞動中的女性揮汗如雨的真的也沒發性感。
胡珊道:“我要想讓別人幫我的話,還需要到你們學校去找?在微博上稍微散出一條消息,估計聞風而來的人都把這花店擠爆了?!?
蕭蕭苦笑道:“你還真自信?!闭f完馬上掏出煙自己一支,給她遞一支。
胡珊點著煙,彈著菸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每個人都應該用他們的時間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不是依附別人生活。所以,我們還是自己來好。”
三輪車前面騎車的女孩回過頭望著蕭蕭,目光中對他的爆炸頭流露著一種喜感。
胡珊介紹道:“這是我同學傅晶?;ǖ晔撬_的?!?
蕭蕭估計傅晶是胡珊的閨蜜,馬上伸過手去主動握手。
傅晶是一個性格完全和胡珊相反的女孩,她有些靦腆的和蕭蕭握握手說:“你好?!彼膊徊t解蕭蕭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此小心的說。
“好什麼好?我給你們搬,看你們那些小勁?!笔捠捇⒒⑸L的跑到三輪車前面,蹬上車子就往前走,順著胡珊的指路,拐了兩個彎後,來到一家門面很小的花店,店門鎖著。從玻璃窗可以望見裡面盛開的各種花。
傅晶掏出鑰匙,把店門打開?;ǖ暄e面紅紅綠綠,香氣四溢,甚是有意境。
蕭蕭搬著花盆按照胡珊的指示就往花店裡面放。他雖然雙臂受傷,但還是勇闖天下的小魔怪。不大一會就把一車花都完好無損的搬進了花店。
“還是男的厲害吧?!笔捠拰赫f:“你們再搬花盆一定要找我?!?
胡珊冷笑道:“男人?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做強勢的女人,不需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