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軍訓解散,蕭蕭照例去長春小館買了一隻雞。他往回走的時候,在校門口遇到小胖妞林頤。
“啊!你白天做什麼去了?”林頤眼睛裡閃爍著明亮的目光,對蕭蕭又是擔心又是責備。
蕭蕭如實答:“一個朋友病了,我去看看她。”
“如果我要是病了,你會這樣拼命去看我嗎?”林頤沒有仔細的過問詳細情況,想確定這個。
“能!怎麼吃醋了?嘿嘿。”蕭蕭嬉笑著問她。心裡卻想,只有在意的人才會吃醋,看來小胖妞是越來越在意自己了。
“啊?誰吃你的錯?哼。”林頤對蕭蕭不屑一顧,實則心底確實有點吃醋。
蕭蕭回到九一八宿舍,把那隻雞放在陽臺上,跳上牀倒頭就睡。宿舍的人見他睡得如此香甜,明天受嶽安懲罰這麼大的事,生死只在一夕之間,他都能睡得著,都稱讚他果然牛逼。
今夜是蕭蕭和將軍接觸並對視的第六天夜,是關鍵的一天,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睡死,錯過這關鍵的一夜。
零點的時候,蕭蕭從牀上爬起來來到陽臺,見金雕老鳥將軍正在那裡吃雞。
蕭蕭沒有坐下,而是大膽的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陽臺的圍牆旁,和將軍只保持著幾乎只有一尺的距離。
將軍因爲這幾日和蕭蕭的接觸,對他的警惕放鬆了,即使這麼近的距離它也不驚不慌繼續(xù)吃雞。
蕭蕭就這樣站在金雕的身旁,看它揮動兩隻鐵爪,把一隻屬雞兩三下就撕成了碎片。
凌晨三點鐘,金雕將軍有些疲憊,雙眼眨著眨著居然睡著了。
“終於等到你睡著了。”蕭蕭望著身前的金雕,現(xiàn)在對這隻鳥唾手可得,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它抓住。如果到寵物市場,最起碼能交易二十萬元以上。
但他沒有這樣做,他明白將軍能換來二十萬,而二十萬換不來將軍。就仍舊盯著這隻金雕。
金雕睡覺,他不睡覺。
一直到了早晨五點。
將軍醒來了,生機昂然,雙眼望著身旁的蕭蕭。
蕭蕭淡然微笑,伸手去摸它。
就在即將觸摸到它的時候,將軍忽然一拍翅膀,精力充沛的飛到了空中,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飛走了。
蕭蕭的手抓到空氣,他覺得將軍真不通人情,自己都和它相處這麼久了,它竟然還不能徹底的相信自己。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再睡覺,他跳上牀睡了一會就被叫起來,叫起他的不是陸霆,而是牛明馬慶。
他們兩個見到小魔怪醒來,關切的問:“我們聽說你要被嶽閻王懲罰,可不知道他要怎麼懲罰你?我們決定跟在你的身邊,幫你加油。你看怎麼樣啊!”
他們說著拿出準備好的小攝像機、手機和六七個移動電源,他們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一個單肩揹包裡背在自己的身上,這是要死拍蕭蕭了。
蕭蕭瞇著眼睛,睏意未消,笑道:“我操,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總之,一定要把我拍的帥點。我要看到嶽安懲罰我失敗後的表情。”
“哈哈,好咧。”牛明和馬慶兩個人自然對蕭蕭信心十足。
“別睡了,快點起來吃飯。”陸霆把還想睡覺的蕭蕭拉起來。
蕭蕭經(jīng)過過天的折騰,實在太困了。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再睡覺,只能起來洗漱完畢,和衆(zhòng)人來到餐廳吃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有很多別的院系軍訓的學生看到蕭蕭,都過來對他打招呼,七嘴八舌的祝福他不要被嶽安整死了。
蕭蕭微笑著一一回復謝謝他們,想嶽安到底是用什麼懲罰對付自己啊?自己這麼牛逼的人會被他整死?扯蛋!
蕭蕭等人吃完飯,來到體育場上。
已經(jīng)來到體育場的軍訓的同學見蕭蕭來了,都過來問寒問暖的,要他保重。
蕭蕭皺著眉頭,尋思這是給自己送別呢。對大家說:“懲罰還沒開始,結(jié)果不一定,大家稍安勿躁。”
林頤過來對蕭蕭囑咐兩句,要他不要再旁生枝節(jié),好好的接受嶽安的懲罰。
葉小枝雖然和蕭蕭有過節(jié),但是現(xiàn)在也擔心起他來。
布爽原本希望蕭蕭被折磨死。她人雖然冰冷,可心地善良,此時心裡倒有些原諒蕭蕭的苗頭。
七點半的時候,教官逐漸的都來了。藝術學院的四個教官首先來到新體育場。
阮強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堅持住。
蘭心卻對他笑笑,她想不到小魔怪如此有意思。
廖剛和範浩都對蕭蕭微微一笑,意思十分複雜,算是鼓勵吧。
七點五十分,一輛軍綠色的掛著軍牌的軍用吉普車,從新體育場的正門開進來,停在藝術學院軍訓的地方。
“咔!”車門被打開,嶽安穿著整齊威武的軍裝,彎腰從裡面走出來,大步來到蕭蕭身前,目光熊熊似火望著他,對他說:“蕭蕭同學,早上好,準備好被懲罰了嗎?”
周圍軍訓的學生見嶽安來了,都圍過來。
蕭蕭望著氣勢逼人的嶽安,忽然莫名其妙的一笑,吐個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把自己的硬幣掏出來,在手裡掂掂笑道:“教官,在你開始懲罰我之前,咱們先賭一把好不好?”
嶽安沒想到他這時候還來這個,就問:“賭什麼?”
蕭蕭笑道:“正面你贏,反面我贏,我要是贏了,你再給農(nóng)大的學生軍訓的時候不能懲罰學生了。”
周圍的學生們聽到蕭蕭此時和嶽安賭硬幣是爲了不讓他懲罰學生,都熱情四溢,高喊著支持蕭蕭,蕭蕭一定贏。
嶽安望望四周人頭攢動,羣情激奮的同學,冷笑道:“你要輸了呢。”
蕭蕭掂量著手中的硬幣,毅然答道:“我輸不了。”
學生們聽蕭蕭說輸不了都覺得他意志堅定,再次爲他鼓掌。
嶽安不願意打擾同學們的興致,就道:“你拋硬幣吧。”
蕭蕭道:“好。”說完把硬幣往天上一拋。
那枚不斷向上的閃亮的硬幣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的眼中都映出了那枚硬幣的樣子,眼珠隨著硬幣的落下而轉(zhuǎn)動。
蕭蕭剛要伸手去接硬幣。
嶽安卻伸手把硬幣接過來,兩根鐵指頭輕輕的一捏,把硬幣捏成一個扁餅,隨手扔在地上,說:“過不了我的懲罰,你連和我賭的機會都沒有。從現(xiàn)在開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不讓你說話你不許說話,直到你再次回到體育場爲止。一但你違反了我的要求就算你受不了我的懲罰,我就通報學校開除你,更不用說和我賭博。”他說完鑽進吉普車,開動汽車,讓蕭蕭在他的車的身後跟隨跑。
蕭蕭面對著毫不給自己機會的嶽安,知道懲罰開始了。
嶽安對自己的懲罰,也是自己對嶽安的挑戰(zhàn)。自己確信,自己一定能撐過懲罰。
他擺動雙臂,邁開大步,兩隻大**替騰空,跟著吉普車跑動。
同學們沒想到嶽安竟然要這樣懲罰蕭蕭,豈不是要把他置於死地?他們不由自主的都跟著吉普車跑了一段,直到吉普車出了新體育場,學生們才停止住,望著遠去的汽車,心底爲蕭蕭祝福。
牛明和馬慶見嶽安是不是讓蕭蕭跑全城啊,一定要打車跟蹤,把蕭蕭的故事拍下來。他們兩個出門,在農(nóng)大的東門叫了一輛黑車。
“去哪?”黑車問他們兩個。
“你跟著前面的那輛吉普車,一直跟著。”牛明和馬慶告訴黑車司機。
黑車司機認出他們兩個曾經(jīng)在東門打過架,就開車前進,緊緊的盯著嶽安的那輛吉普車。
牛明和馬慶拿起了手機拍攝。
“你們是不是在東門和京美大學的學生打過架,還有一個黃毛小子挺牛逼的。”黑車司機開著車問他們,幹他們這行的扯閒話是必修的功課之一。
“是的,我們現(xiàn)在要乾的,就是記錄那個黃毛小子的傳奇。”牛明和馬慶如此說著。
“怎麼回事?”黑車司機覺得蕭蕭挺猛,怒尿京美大學的豪車,挺爲農(nóng)大爭光的。
牛明和馬慶把蕭蕭軍訓時候的故事,講給他聽。
黑車司機十分欽佩,把好方向盤控制前進的節(jié)奏。
蕭蕭跑著跟著嶽安的吉普車順著天京城寬闊的街道一直往西去。
吉普車的速度不快,每小時也就五十多公里。
蕭蕭跑了一陣,渾身是汗,迷彩服雖然厚實,但都已經(jīng)被浸溼了。
大街上面過往的行人都對一晃而過的吉普車和蕭蕭頭來了一束疑惑的目光。
蕭蕭正追隨吉普車跑著,忽然覺得身邊跟過來一輛摩托車。摩托車的馬力強勁,聲音巨大。他以爲這輛摩托車是過路的,就沒有關心,一直跟著嶽安駕駛的吉普車。
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輛摩托卻始終的跟在自己身邊,不超越自己也不放慢速度。
蕭蕭側(cè)頭一看,是一輛哈雷越野。騎摩托的是個衣著簡單,線條粗獷,身體強壯的狂漢子,看上去好似有些眼熟,但想來想去卻記不起來。
那騎摩托車的男子見蕭蕭打量自己一眼,對他說:“我們見過,就在北七環(huán)的傍晚,你在那裡甩一個女孩的胸罩。我操,當時,你好牛逼啊。”
蕭蕭想起自己那天傍晚和顏盈在北七環(huán)分手,遇到龍城一族的摩托方陣,當中舉旗的正是面前的這位壯漢。他對那個壯漢一笑。
“我叫龍王,還記得我吧。你這是幹什麼?”摩托上的壯漢正是龍王,他是龍城一族摩托車組的領袖。他今天出來騎著摩托車轉(zhuǎn)悠,忽然見到蕭蕭熱汗淋漓的跟著一輛吉普車跑,好奇的跟了過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蕭對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明自己記得他,但自己現(xiàn)在不能說話。
“操!你不能說話啊。”龍王騎著摩托衝到前面望了一眼吉普車裡面的嶽安,退了回來緊緊的跟著蕭蕭,想看看這小子大熱天的在大街跑?難道是行爲藝術?
這一跟,就從上午九點跟到了下午一點。
龍王是個暴脾氣,見這麼長的時間吉普車和蕭蕭竟然停也沒停,簡直要殺人啊。但他更佩服的是蕭蕭的體力,這小子簡直就是機器人,媽的跑不死。
蕭蕭現(xiàn)在不是機器人,是從水裡面剛爬出來的水人,身上的汗水得有一斤重。但他自小能跑步,這麼長時間和距離對他來說不是極限,還能忍受的住。
逐漸的,位於天京城西邊的皇城山出現(xiàn)在蕭蕭的眼簾中。
嶽安的吉普車穿過喧囂的鬧市,穿過摩肩擦踵的人羣,穿過寧靜的樹林和河道,穿過熙熙攘攘的樓宇,開到一所大學學校的門口。
蕭蕭跟在吉普車的後面擡頭一看,學校大門莊嚴肅穆,上寫的字,竟然是天京農(nóng)業(yè)大學的西校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