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了？”季潔從未見過媽媽這般傷心落淚的樣子，緊忙走過去，坐在媽媽面前，“和爸爸吵架了？”

葉佩蘭搖頭不語，季潔急了，推推媽媽的手臂，“那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葉佩蘭拭去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不出話，只是不斷地搖頭，那個難言之隱怎麼說得出口？難道說她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姐麼？半晌，葉佩蘭才緩和情緒，低啞地說了句，“沒事，我去做飯。”

“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沒事啊？我都這麼大了，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季潔心急，長這麼大沒見過媽媽落淚，她怎麼能相信沒事，她拉住媽媽，輕聲說，“人家不是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嘛？我這個小棉襖是不是不夠溫暖，都不能安慰媽媽。”

“傻孩子，別瞎說，媽媽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季潔信以爲真，雖然自己也心情不好，爲了媽媽，佯裝笑臉，“我爸是不是又不回來吃晚飯了？”

“嗯，他今天有應酬。”

“那今天我請您吃好吃的去。”季潔佯裝笑臉，對她來說，這樣的心情最適合大吃一頓，美食可以讓她忘記很多煩惱，“走吧。”不等媽媽拒絕，季潔拉起葉佩蘭就往外走。

季潔帶媽媽來到全市最有名的自助餐酒店，葉佩蘭一直喊貴，季潔硬拉著媽媽走進去。

季潔一臉歡樂地品嚐美食，葉佩蘭看著女兒?眼底流露著點點悲傷，最終被女兒感染，展顏淺笑，暗自思量，既然已經負了一個女兒，她不能再傷害這個女兒了。如果季潔知道了自己的媽媽曾經拋棄過一個女兒，一定會傷心失望，想到這裡，水霧再次矇住了雙眼，垂頭已看不清盤子裡裝的是什麼，只顧著往嘴裡塞。

“媽？你怎麼又哭了，到底是什麼事？”季潔疑惑地看著媽媽，“真的不能告訴我麼？”。

葉佩蘭笑著搖頭，“沒事沒事，只是吃到了芥末。”

季潔見媽媽堅持不說，使起性子，“我又不是小孩子，那麼容易騙，既然你實在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人家都說女兒是貼心，您著心我是不是貼不上啊？”

邊說著她還夾了塊媽媽最愛吃的牛排，放進葉佩蘭的盤子裡了，“今天這個師傅煎得很嫩，不會塞牙。”她遞上笑臉，希望讓媽媽的心情能好一點。

葉佩蘭有苦難言，嘆了口氣說，“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好吧好吧，你有隱私權，我不問了，不過，如果真的憋得慌可別忘了您還有個女兒呢。”季潔爲了媽媽，不得不強顏歡笑，總不能母女倆都哭喪著臉吧，這就是小強季潔。

母女倆邊吃邊聊，季潔今天沒有像上次那樣興奮地談她的專欄報道，說的都是些她小時候的往事，逗葉佩蘭笑。葉佩蘭也同樣不希望季潔提那些新聞，每次看到女兒以焦焦的名義發新聞，總不是滋味。

“撐死我了。”季潔拍了拍肚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所有的煩悶都被吐出去了似地，輕鬆不少。

葉佩蘭寵愛地看著女兒，“吃那麼撐幹嘛，一點不像個女孩子。”

“怎麼不像了？”季潔撒嬌地說著，一邊將剛剝好的桂圓放進嘴裡。

“女孩子要保持身材，你還沒嫁人。”

“子強纔不會嫌棄我呢。”頑皮的樣子可愛至極，葉佩蘭停下攪拌咖啡，嚴肅地看著女兒，“你和子強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結婚的事了？”

“啊？我們還沒這個打算，再說，子強也想再穩定一些再說，你看他現在在一線，特殊任務那麼多，真結婚了，我也要提心吊膽的獨守空房。”這是季潔心裡最害怕的，她一直在想像和子強結婚後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歐子強隨時可能發生的壞消息，這也是她一直不想結婚的原因，歐子強是個好人，可季潔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真正高尚的人，她無法承受一個特警的老婆應該承擔的一切。

“哎……”女兒說的話在理，她又能說什麼呢？

“好了，吃飽了，我們走吧？”季潔岔開話題。

季潔親切地挽著媽媽剛走到門口，一輛車停在她們面前，那輛車她很熟悉，不禁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