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若琳回來時，牟言故作輕鬆地笑問，“是他嗎？爲什麼他不來接你下班？”

焦若琳笑了，“我們是平凡的夫妻，過著平凡的生活，他下班後先回家做好晚飯等我。”傾訴著這些在別人眼中無比幸福的生活時，焦若琳不敢擡頭看牟言的眼睛。

牟言雖然心中酸楚，但比起五年前得知她要嫁人時好了許多，這幾年經歷太多，他已經成熟，至少他愛的人是幸福的，那個男人給了她，他所不能給予的幸福，這讓他很安心。

“看起來他對你不錯，你幸福麼？”牟言凝視著焦若琳的臉。

焦若琳點點頭，除了那種愛情的感覺，他的丈夫的確對她不錯。牟言和焦若琳都知道婚姻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再是坦白的地方，而是外交的舞臺，焦若琳的丈夫並不知道她的初戀是西京大名鼎鼎的牟少，焦若琳不想把過去帶進她現在的生活。

有愛情沒有成爲夫妻是人生的一大遺憾，成爲夫妻的沒有愛情，是人生的一大悲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各有各的選擇，重要的是堅定不移地按著自己的選擇走下去。

牟言送焦若琳回家，在焦若琳住的那個小區的大門處，她便讓牟言停車了。

“焦焦，如果遇到困難，記得找我。”牟言知道這話是白說，焦若琳的性格他了解，就算是再苦再難，她都不會向牟言開口。

焦若琳淺淡地笑著，她側過頭直視著牟言的眼睛，“謝謝。”

這兩個字刺痛牟言，“不要和我這麼客氣好嗎？”

“言，不要再來看我了。”

萬萬沒想到，最後她會說這句話，“你還是恨我。”牟言眼底流露出的傷感讓焦若琳心痛。

“不，但我不希望你打擾我的生活。”焦若琳說的是實話，再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的心裡仍有他的存在，而且那麼強烈，她感覺到了那種危險，她寧願像過去那樣，遠遠的得知一點他的訊息就好。

車廂裡靜謐無聲，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無法察覺，“好。”牟言忍痛回答，如今他還能爲她做什麼？

焦若琳的眼神一暗，垂眸的瞬間，眼波晶瑩閃動，“我下車了。”說完她推開車門。

“嘭！”

關門聲震碎了兩個顆心。

焦若琳頭也不回的走了，臉頰傳來涼意，她仍然堅定地大步向前。

不能回頭，一切早已成爲過去，她看著家的方向，那裡有一個非常愛她的男人，和她最愛的兒子，她只是無數個傳統的中國女人之一，她不能動搖，儘管他曾是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人。

看著她的背影，牟言久久不能跳出思緒，是啊，早就結束了，他不能那樣自私，拋棄她，現在又來找她，真的愛她，就尊重她的選擇。

視線是模糊的，牟言沒有馬上開車，又點了只煙，狠狠地抽著，漸漸撫平心中的漣漪，臉上那抹溫情淡去，勾起嘴角，臉頰上的那對酒窩又陷了進去，人們總會認爲他在笑，偶爾這只是一種無奈的表情，可又有誰懂？

熄掉菸頭，牟言狠踩油門，如漆般的黑色帶著神秘的光影，拉著響徹夜空的轟鳴聲消失在無際地黑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