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他們家的大院子裡面,他老爸趙有財又被鬼上身了。不過這次,他跟韓老二直接把這個鬼給捉住了。是一個長衣女鬼,現(xiàn)在就被用柳條拴在他們家院子裡的一顆大樹下。怯怯的蹲在那裡,就像電視裡明清時代的那些馬上就要接受酷刑的女子一樣。頭髮蓬亂,雙眼無神。趙興瞪了她一眼,只見她渾身一顫,立刻又更加膽怯往後面退了一步。
而趙有財躺在地上,嘴裡面仍塞著那個用來驅(qū)鬼的血淋淋的公雞頭,鮮紅的雞血粘的他嘴上到處都是,微風(fēng)拂動,吹得雞頭上的雞毛也隨著秋風(fēng)一塊拂動。雖然他看上去平靜的就像是剛睡著了似的,但一旁的趙興和韓老二卻都是一臉愁容。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個讓他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服住了的趙有財。
趙興問道:“老韓,我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仔細算算,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被這女鬼上身五次了,這鬼是認(rèn)人還是怎麼的,爲(wèi)啥就天天往我爸一個人身上附啊?”
韓老二皺起眉頭,伸出手示意趙興先別說話。看來,韓老二準(zhǔn)是也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了,不然的話他的表情就不會這麼嚴(yán)肅。
果然,沉思了一會,就見他站起來向旁邊的菜園子旁走去,拿來一個豁了口的破瓷碗。然後又蹲下去,一翻手,一根銀針已經(jīng)從他褲腰處的布袋中抽了出來。在趙有財左手的中指上晃了一下之後,一滴滴鮮紅的血滴就像露珠似的吧嗒吧嗒的滴了下來,正好滴在他剛撿來的那個破碗裡面。
“這是幹什麼?”趙興不解的問道。
韓老二還沒有回答趙興。而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鮮血從他的中指上滴下來,在鮮血滴了有一碗底之後,又伸手拿起那個塞在他嘴裡面的雞頭,用力一握,又從雞頭裡面擠出一些雞血滴在碗中。
此刻,纔看見韓老二探頭去看碗裡面的情況。然後就看到,他還沒有剛探過去頭,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情況似的。臉色一怔,唰的一下立刻全白了。
“怎麼了?老韓。”趙興又問。
韓老二看著碗裡面正迅速變黑變臭的鮮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媽的,怪不得這樣呢,你爸這是中了草鬼婆子的蠱毒了。”
“啥?中了草鬼婆子的蠱毒?”
“是的,大興子你看。”韓老二把碗又端近了一些:“蠱毒是靠草鬼婆子培養(yǎng)出來的蠱蟲傳播的,蠱蟲是至陰之物,而公雞則是陽xing很強的動物。這也是爲(wèi)什麼平時你在鬼片裡一看到捉鬼用的就是雞血了童子尿之類的東西,辟邪。但是現(xiàn)在你看,即使是公雞的血,在遇到你爸身體中的血之後,立刻就像是被你爸的血給吞沒了一樣,變成了又臭又難聞的黑血。只有中了蠱毒的血纔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
而至於被這個鬼上身,那就很好解釋了。蠱毒不光可以用來害人,還可以可以培養(yǎng)陰魂,也就是小鬼。我猜這個小鬼準(zhǔn)是被草鬼婆子用你爸體內(nèi)的這種蠱毒培養(yǎng)了,所以纔會出現(xiàn)她一直纏著你爸的這種情況。”說完,韓老二就又扭過去狠狠的瞪了那
個蹲在大樹下面的女鬼一眼罵道:“你個害人的玩意,是不是我說的那樣?”。果然,那個女鬼在看到韓老二如箭一般靈銳的目光後,立刻膽顫的低頭避開。
趙興湊過去一看,確實就像韓老二形容的那樣。剛纔還是殷紅的鮮血此刻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黑色,就跟粘稠的墨汁似的。趙興再趴上去一聞,嘩的一下一股難聞的氣味立刻就涌了上來,就跟那種火化場火化人的屍體時發(fā)出來的氣味似的,說臭不臭,說刺鼻不刺鼻,但就是可難聞。
頓時趙興也愣在那裡了,腦袋中嗡嗡直響,半張著嘴。“不會吧老韓,草鬼婆子不是在解放前就絕跡了嗎,怎麼現(xiàn)在還會有蠱毒啊?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看錯個屁!我告訴你,我看錯什麼我也不會看錯這個。因爲(wèi)老子的爺爺當(dāng)年就是被草鬼婆子放蠱毒害死的。所以對於蠱毒這玩意就是打死我也不會看錯的。再說了,你以爲(wèi)很多東西說消失就消失了啊,我還是跳大神呢,想當(dāng)年我們這種職業(yè)被紅衛(wèi)兵批鬥的多厲害,到現(xiàn)在不也還是沒被消失掉。”
趙興立刻不知道該往下說什麼了,心臟也開始情不自禁的加速跳動了起來。因爲(wèi)對於蠱毒的流傳,他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是他們苗疆一帶惡毒的婦女用咒語、經(jīng)血以及各種毒物培養(yǎng)出來的一種毒蟲,而培養(yǎng)這些蠱蟲的婦人,就被稱爲(wèi)草鬼婆子。常年眼睛通紅,就像是血一樣。並且目光中還充滿了惡毒和詭異。
但是重要不是這,而是解除蠱毒的辦法。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草鬼婆子製作蠱蟲的真正方法,但是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解蠱還需放蠱之人”這個道理。也就是說,要想治療蠱毒,必須要找到當(dāng)初那個給老趙放蠱的草鬼婆子。所以現(xiàn)在趙興纔不禁的遲疑起來,望著面前蒼翠疊嶂的山巒。要在這麼大的一個山頭尋找一個行蹤詭秘的草鬼婆子,這不等於是大海撈針嗎?
趙興看著韓老二:“那我爸這不是沒得治了嗎?”
本以爲(wèi)韓老二會像他一樣充滿擔(dān)憂,誰知道這傢伙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聽到了一陣風(fēng)一樣,眉毛都快飛上天上了說:“如果按照平常的理論上來說是,但是遇見我算是你們家老爺子好命。”說著,就見他拿出一支筆在一張紙上嘩嘩的寫出一連串的東西。然後遞過來說:“按照這個方子,吃半個月,你爸體內(nèi)的蠱毒自然都被清除了,蠱蟲也會自己從他身體中爬出來。”
趙興不可思議的看著韓老二:“怎麼老韓,你還會治療蠱毒,你不是捉鬼的嗎?”打開紙一看,上面全是一些類似中藥一樣的東西,什麼冬瓜皮了桂皮了之類的東西,還全是一些便宜的幾塊錢就可以買一大堆的東西。
“就這就可以把蠱毒給清除了?”趙興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韓老二明顯被問的不耐煩了,一擺手說:“他孃的,你別廢話了行不。我說了,照著這個方子吃,半個月內(nèi),保證他體內(nèi)的蠱毒清除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也不會再有什麼鬼纏著他的身體。”
這
時候趙興才放下心來,因爲(wèi)再沒有誰比他更明白韓老二的脾氣了。只要是他一開罵,就證明這件事在他看來是件小事,交給他保證沒有問題。他媽的,這老不死的真愛裝神弄鬼,既然知道還不早點說出來。
然而還是令趙興有些不解的就是,韓老二是跳大神,是捉鬼的。他怎麼會知道怎麼解除蠱毒的方法呢?蠱毒這玩意在流傳中不是隻有獨身的女性纔可以學(xué)的嗎?突然此時,韓老二的電話響起來了。趙興的心思也立馬轉(zhuǎn)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了。
準(zhǔn)確的說趙興這幾天最上心的就是這件事情,而不是他們家老趙一直鬼上身的癥狀,因爲(wèi)前幾天在他家玩的時候無意中聽他說,他要去參加道上的一個交流會。
趙興這孩子平時什麼愛好也沒有,就好奇心強,並且膽子也大。所以當(dāng)初在從他口中聽出“道上”這倆字的時候,好奇心立即想要從嗓眼裡跳出來了。心想真是隔行如隔山,不進哪一行不知道,這還有交流會呢?看來還是我國的林子大,五千年的林子,啥鳥都培養(yǎng)出來了。
想著一羣捉鬼的、養(yǎng)鬼的聚在一塊,肯定好玩極了?據(jù)說到時候還有鬼跟鬼互掐呢。所以當(dāng)時在韓老二接完電話後就立即要求他到時候也跟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帶過去。但是韓老二這傢伙卻一擺手,無論如何也不讓他跟他一塊去,說太危險。
只是趙興實在是太想去了,心急的癢癢。並且這段時間在家裡面憋也都快長毛了。爲(wèi)了能見一次他們這行的人交流會是什麼樣子,就是偷去也要去見一次。
果然,像趙興預(yù)料的那樣。只見韓老二鬼鬼祟祟的接完電話之後,立刻對自己說:“趙興,我先回去一趟,你先在這裡看著你爸。”
趙興知道韓老二的意思,準(zhǔn)是那些所謂道上的人又來找他了,想把自己甩開。所以趙興直接就開門見山的說:“你別躲著我,躲著我也要跟你一塊去!”
韓老二直接罵道:“滾你姥姥的吧,不行,你爸還正在昏迷著呢,醒來還等著你喂藥呢。”
趙興看看躺在一邊的趙有財,心想韓老二說的也是,自己一走,這傢伙要是醒來還不知道該怎麼吃藥呢?這老不死的事還真他孃的多啊。
但是自己實在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並且韓老二這人也不老實,來去無蹤。萬一這次他要直接走了咋辦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所以又看了躺在地上的趙有財,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爸,兒子這次對不起了。”然後走到趙有財?shù)拿媲埃斑圻邸眱赡_就踹在了他的肚上。不一會,就見趙有財捂著肚子從地上坐了起來。表情很迷茫的看著他倆說,兒子,我這是咋了呢?
趙興急著跟韓老二一塊走呢,哪有心思跟他羅嗦,趕緊把手裡面的方子扔到他身上說:“沒什麼爸。你剛纔生病昏過去了,我把你叫醒了。按照這個方子,吃半個月,現(xiàn)在有點事,先走了啊。”說完,立刻示意韓老二一塊走了。
只見站在一旁的韓老二的表情都快扭成麻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