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纔是李照一直沒有說出來的原因。最初有人通知他楊梓的存在的時候,李照就意識到了她一定存在某些問題。可是由於那時候葉寒安和慕正正在國外歡歡喜喜地度蜜月,他也不好意思去掃了他們的興。
只想著等他們回來再告訴先生這件事情也不遲。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先生,這件事情是我的問題。”李照心存內疚,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慕正下意識地搖搖頭,後才發覺兩個人正隔著電話,看不到彼此的動態。然後說道,“不怪你,是我沒有吩咐到位。你是出於好意,我都明白。”
李照心口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和慕正認識十幾年的時間,雖然一直以主僕的關係相處。但是慕正卻將他拿兄弟般看待,甚至會設身處地的爲他著想。確實是一個好的上司,這也是慕正在企業內部深得人心的緣故。
掛下電話,慕正馬不停蹄地驅車飛奔到了醫院,直接用力地一腳踹開了病房門,破門而入。
葉寒安依然維持著他離開的時候那個坐姿,一動不動,滿眼通紅,哭的像個淚人一般。
見到他進來,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逃避似的一轉頭,將臉龐瞥向了別處。
慕正二話不說,怒氣衝衝地三兩步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扭過來她執拗的臉頰,嚴肅地問道,“楊梓威脅你了?”
開門見山的話語,卻讓葉寒安驀地一愣。
慕正知道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調查了楊梓,顧覓楊現在確實在她的手裡。”
葉寒安猛然地擡起頭,驚訝地望著他。
慕正一點都沒有囉嗦,來不及和她解釋這件事情的始末,只是繼續嚴肅而又冷峻地盯著她的眼眸宣佈道,“我已經派人去救顧覓楊了,應該很快就會沒事。”
葉寒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下去他的話語。畢竟她之前,也就是剛剛有意隱瞞所有的實情,只爲了能夠去解救顧覓楊。
而慕正卻好像卻沒有任何需要她解釋的意思,他微微地垂下頭,思考了幾秒鐘,信步走到她的身側緩緩坐下,然後說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問題,沒有事先調查好楊梓的身份。所以這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怪你。”
他沒有看身旁的葉寒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似乎有些失落,然後勉強笑著說道,“只是我不明白一件事
情,爲什麼你要在楊梓威脅你的時候一直自己放在心裡憋著,難道就不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去解決嗎?你到底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會去救顧覓楊?”
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心腔裡就像有一把鈍鈍地小錘子在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他的心口,雖然不會在一瞬間疼的萬念俱灰,但是這種磨人的摧殘纔是最最要人性命的。
葉寒安的眼淚乾涸在了臉頰,留下了幾道清清淺淺的淚痕。她抿了抿十分乾澀的嘴脣,依然帶著些許哭腔地回答道,“這是我的事情,我應該自己去解決的,不想麻煩別人。”
“你的事情?別人?”慕正的心裡一酸,不禁十分地失望,“葉寒安,我們現在是夫妻,理應同甘苦共患難,可是你每次都擺出一副我什麼都可以,什麼都行的姿態來。那你拿我當什麼,你名義上的丈夫還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擺設?”
說著,他憤怒地撲下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一瞬間室內“噼裡啪啦”,碎裂聲連續不斷。
葉寒安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逃離他的身邊,可是卻被他一把毫不猶豫地撤回,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說道,“你想自己解決你的事情,難道你覺得你要和我離婚是與我無關的事情嗎?”
慕正的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的,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味道,葉寒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得嗦,眼神瞥向別處,結巴地說道,“我們…我們並不合適,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如果…早晚都要離開的話,倒不如早些結束,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這麼一大段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地殘忍,落在慕正的耳朵裡則是鑽心蝕骨地疼痛,他不禁瞇起了眼睛,想要掏出她那顆跳動的心臟看一看,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樣永遠都無法融化的東西。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靜,倆個人默契地彼此沉默著。半晌,慕正緩緩地鬆開了自己禁錮住她頭部的雙手,荒謬地哈哈大笑道,“葉寒安,終於說出了你自己隱忍在心裡很久的話語了吧。我還就告訴你了,你想逃避,我還偏偏不會放手。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慕家。”
“慕正,你覺得我們這麼樣折磨有意思嗎?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承認,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我是真的快樂過。但是不合適的兩個人,是沒有辦法彼此牽強的,倒不如趁著我們彼此還沒有討厭彼此,早點結束不好嗎? ”葉寒安思索再三,還是說出了這段話。
曾經在和慕正剛剛結婚的那段日子裡,每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都會忍不住去考慮,到底該怎麼嚮慕正去表達自己的想法。
本來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矯情造作般地在心中醞釀的話語。卻沒想到最終成爲了事實,終於被她親口說了出來。
整個過程沒有一丁點停頓和猶豫,慕正簡直去要懷疑她是不是早就在心裡排練過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個決絕
的女人,試探地問道,“葉寒安,其實從一開始結婚的時候你就想著有朝一日會和我離婚對嗎?”
慕正的心裡百感交集,雖然他確實聽到過葉寒安親口和顧覓楊說出的這句話,但是依然不死心地想要她再重複一遍。只要她說“不”,他願意立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是葉寒安卻點了點頭,狠狠的擊碎了他的期許。
“好。”慕正地嘴脣輕輕翕動,一張一合間輕飄飄得吐出了一句話,“我答應你。”
中午十一點,周子諾依然懶洋洋地躺在臥室的牀上,她不是忘記了上班也不是錯過了設定好的鬧鐘,而是一直在猶豫,自己到底應不應該辭掉在百氏公司的工作,怎麼樣才能避免和百里玄的再次相遇。
她從早晨六點到現在已經輾轉反側的在牀上思索了五個多小時,卻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心煩地揉了揉亂蓬蓬的頭髮,將枕頭一把砸在了地面上。
請了一天的工作的假,總不能就這樣浪費在牀上吧。
她草草地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打算下樓去做個早飯。還未走下樓梯,便聽到了客廳裡慕夫人咿咿呀呀地柔軟聲音,她正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吊著小嗓。看她下來,嘴上的聲音也不聽,只是微笑著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示意。
這是慕夫人一貫的作風,她從第一天住進慕家的時候便知道她每日上午九點開始都會唱上一段時間,無論有多大的事情,也絕不會耽擱。甚至有的時候碰上心情好,她還會興致勃勃地換上戲服在客廳寬闊的地面上,甩上一段。
周子諾看她唱的正認真,也不忍心打擾,輕巧地順著牆壁的一側走向廚房。
桌子上空空如也,她挽起袖口,前腳剛要踏進去自己做一些填補一下,慕夫人如空山玉碎般純淨地聲音突然想起,“子諾,你這些日子可是胖了些?”
慕夫人調皮地衝著她眨了眨眼,用下巴指向了她圓潤的臉龐和小肚子。
周子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日裡穿著牛仔褲依然修長纖細的身材,現在竟然出來了小肚腩。
哎,以後當真要控制好飲食了。可不能年紀輕輕地便臃腫起來。
她低頭靦腆一笑,輕聲應允,說道,“可能是這段日子住在慕家,太安逸了些,沒有什麼操心的事情。所以就胖了起來。”
慕夫人嘴角漾起一抹滿意得笑,“這樣也好,至少能看出來你還比較適應在這裡的生活。那我和你慕伯伯就放心了。”她憐愛地看著這個乖巧溫順的小姑娘,話鋒一轉,疑惑地說道,“子諾,你今個兒怎麼沒有去上班啊?”
“啊,是這樣,伯母。我今天請了假,在家裡休息一天。昨天回來的晚,忘記告訴您了。”保姆早晨一定帶了她的早飯,沒想到自己在牀上賴著竟然忘記下來告訴一聲。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