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聶惟靳和寧綺一前一後的下了車,聶惟靳提著公事包,另一手拿著食盒,步子慢慢放緩,似乎要等待什麼人。
今天,兩人出門比較晚,等到公司的時候,正值員工進進出出的高峰期。“哇,是聶總,好帥啊,不管什麼時候,聶總的顏值都是沒誰了,完全不遜色於那些小鮮肉,你們說是不是。”女人流著哈喇子說道。
旁邊的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在她胳膊上用力擰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聶總跟什麼人一起來的,你沒看見啊?”
“啊,你沒事掐我?guī)质颤N?”女人揉著自己的胳膊,然後皺起眉頭,朝著女人的放下看去,“啊,是寧綺,我們公司的前臺。”兩個人早就一起出入過公司,所以,大家都認(rèn)識寧綺。
“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在白日做夢了,聶總,名草有主了,好像說他們要結(jié)婚啊。”第三個女人加入了話題,不怕把事情鬧大,就這樣議論道。
寧綺默默吞了一下口水,沒想到把自己嗆到了,“咳咳,”她纔來上班第二天,連這個傳聞都有了?聶惟靳明明要跟別的女人結(jié)婚。寧綺感覺到有人在拍她,就轉(zhuǎn)過頭。
聶惟靳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將食盒舉到了她面前,然後輕輕掂了下,“喏,拿著吧,我的未婚妻。”聶惟靳也聽到了大家的議論,不過,他一點不在意,快步進了電梯。
有病啊,寧綺暗暗罵了一聲,“你不會自己到頂樓再給我嗎?”她小聲嘀咕著,寧綺算是明白了,她就是聶惟靳的擋箭牌。不過,顧又雪是今天沒來嗎?兩個人不是每天都要膩歪一會的嗎?
寧綺跟在聶惟靳的後面進了電梯,看了聶惟靳一眼,隨口說了一句,“謝謝啊。”我對聶惟靳沒有什麼好感,現(xiàn)在也只能忍了。
聶惟靳沒有吱聲,電梯門一打開就快步閃人了,彷彿寧綺是空氣一般。“早啊,聶總。”丁圓氣色紅潤,昨天提早休息,今天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怎麼樣,你沒事吧,不過,昨天下午聶總給你安排了別的任務(wù)?爲(wèi)什麼都不見你人啊,你去哪裡啦?”丁圓一見到寧綺,就提問一連串問題。
寧綺白了她一眼,高智商的學(xué)霸師姐就是這樣的?早幹什麼去了,現(xiàn)在還來問這些?“沒什麼呢,我有事出去了。”寧綺不能告訴對方,她爲(wèi)了能從檔案室裡跑出來,還跳了脫衣舞吧。
丁圓悻悻回到辦公桌後面,開始整理面前的文件,“恩,好的,我知道了,聶總。”座機響起,丁圓接聽完電話,對著寧綺道,“聶總,讓你進去。”
“我?”寧綺手指著自己,硬著頭皮進了門,“聶總,您有什麼事?”早晨的太陽極好,聶惟靳處於一片耀眼的陽光之中,寧綺微低著頭問。
“過來,你很怕我嗎?”聶惟靳不耐煩的問,“第一天插科打諢也差不多了,我的手下必須快速進入工作狀態(tài)你如果再……把這份資料看完,然後做一份投資計劃書。”男人一扔,將文件精準(zhǔn)無比的扔到了寧綺身上。
寧
綺受到了驚嚇,還是接住了資料,耐心的翻開第一頁,“這……聶總,這不是我能勝任的工作啊!”世界零售巨頭旗下品牌的收購計劃,她一個初出茅廬的設(shè)計師?聶惟靳的腦子秀逗了?
聶惟靳沒有擡起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你覺得我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冷颼颼的冰碴子朝著寧綺射了過去。
“不是,我知道了,聶總。”寧綺忐忑不安,握著那份文件出了門,她直接衝到了丁圓師姐面前,“這是不可能的吧,聶總要我做這個上億的項目,我才……”。
丁圓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你才怎麼樣?聶總十八歲就做成了這樣的項目,不然,你以爲(wèi)聶父跟聶惟靳那麼不對盤,是爲(wèi)什麼把權(quán)利交出來?”
聶惟靳雖然是個危險的存在,但是他在二十多歲就完全超越了父親。聶父就算是不讓位,以聶惟靳的手段,聶氏集團也早晚是他的。到時候,聶父就不是主動讓位,而是被迫離開。
寧綺跟聶惟靳中間有一段很大的空白,但是,她的家族畢竟也是豪門,還在那個圈子裡的時候,她聽過不少聶惟靳的事情,許多事情多少了解一些。甚至在某些社交場合,寧綺還遠(yuǎn)遠(yuǎn)看見過聶惟靳幾次。
不再是當(dāng)年青澀模樣,聶惟靳舉止大方,在城府和算計很深的圈子裡,跟人自信的周旋著,不讓別人賺到一點便宜。
“啪,”腦袋上捱了一擊,寧綺回過神來,迷茫著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人影。“我是請你來發(fā)呆的?趕緊做好。”聶惟靳辦公室的門很快就關(guān)上了,“砰,”寧綺的身體一顫。
丁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用嘴型跟她對話,“你在幹什麼呢?快一點,”然後對著寧綺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寧綺默默點了點頭,將材料上下看了一遍,就將一部分發(fā)給了事務(wù)部,請求協(xié)助並覈算出具體數(shù)字。在材料上標(biāo)註出重點,寧綺就以自己的邏輯,寫作收購計劃書。
她已經(jīng)寫完了,但是需要聶惟靳過目,這怎麼辦呢?寧綺硬著頭皮給聶惟靳發(fā)了一封郵件,雖然聶惟靳囑咐她要親自送過來。不過,第一稿應(yīng)該是被罵最慘的,所以,她不想找死。
“撲騰、撲騰、撲騰,”寧綺心臟跳的很快,眼睛盯住屏幕,著急的等著聶惟靳的回信。“鈴鈴鈴,”不到兩分鐘,面前的座機就響了起來,“你進來。”
辦公桌上一片雜亂,聶惟靳好不容易擡起頭來,手指在鼠標(biāo)上快速滑動著,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不錯。”
寧綺全身僵硬,一直等待著聶惟靳發(fā)話。聽到這兩個字,她才擡起了眼眸,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寧綺沒有聽錯吧?
“不過,一看就是新手做的,邏輯很新穎,這也是我能找出的唯一優(yōu)點了。其他的錯誤,錯別字……”,聶惟靳擡起頭,狠狠的瞪著她一眼,“還有致命的一點,在具體的數(shù)字時,你這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費。重來……”。
寧綺快速低下頭,不過,這也是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的。聶惟靳不會真的要讓她
做計劃書,寧綺一直懷抱著這樣的僥倖,與其說拼盡全力,不如說她還有保留。
聶惟靳輕睨了寧綺一下,臉上有些不爽,“我看你能做幾遍,直到你做好爲(wèi)止。磨鍊人心性的方法,我還沒有很多,你想讓我使出多少?”
“咯噔,”寧綺的心猛烈一顫,果然,從一開始,男人就把什麼東西都看透了。“我知道了,聶總,我會盡力的。”寧綺完敗,灰頭土臉的出來了,她沒有一點可以抱怨的時間,事務(wù)部將預(yù)算、報價區(qū)間都給出了意見。
沒有多餘的心思,寧綺匆匆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一會兒之後,就繼續(xù)製作投資計劃書。第二次,寧綺謹(jǐn)慎了不少,將文件來來回回修改了很多次,纔給聶惟靳發(fā)郵件。
還是不到兩分鐘,聶惟靳批註著紅色大字的回執(zhí)郵件就傳了過來,“重寫,跟第一次沒有區(qū)別……”。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擊,寧綺的信心一點點喪失,這一天,她沒有做其他事,一直在修改計劃書,手指從來沒有伸直過,一直在打字、找資料、看文件。
第五次、第六次的時候,寧綺還是被貶低的一文不值,她煩悶的靠在椅背上,歪著腦袋,看著電腦屏幕,靈魂都有了一種出竅的感覺。
頭昏腦漲,寧綺也一直堅持著,太累了,眼淚就要飄出來了,她努力也忍下來。寧綺已經(jīng)忘記了這份文件是爲(wèi)聶惟靳做的,回到她剛實習(xí)的時候,爲(wèi)了每一份設(shè)計而全情投入,爲(wèi)了跟每一份她的設(shè)計劃上最完美的句號。
“咚咚咚,”聶惟靳敲著辦公桌,指了寧綺一下,“你先進來,吃完了再繼續(xù),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好,”寧綺迷茫的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天早已經(jīng)黑了,師姐已經(jīng)走了,走廊裡的燈亮起。整個一層樓,應(yīng)該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聶總,”寧綺推開門,四下打量著,如果顧又雪也在,她就趕緊找理由撤退。
“沒人在,除了你跟我,”聶惟靳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茶幾早就擺好了晚餐,瞄了寧綺一眼,他就坐下來,一個人自顧自的吃著。
“哈哈,”寧綺擺了擺手,“我沒有找什麼,只是聞到了一股味道。是不是應(yīng)該讓保潔阿姨來一下?”她打了一個叉說道。
聶惟靳將筷子放下,“七次,你交了七次都不能達(dá)到要求,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神情冷峻,墨瞳幽暗深邃,直勾勾的盯住寧綺。
寧綺搖了搖頭,她一下午只顧著修改了,根本就沒有計算這些。張了張口,寧綺又把狡辯的話縮了回去。
“今晚,留下來,直到改好爲(wèi)止。”聶惟靳站起身來,他剛纔已經(jīng)吃飽了,指著面前的菜,“吃完了,把這裡整理好。”聶惟靳轉(zhuǎn)身走到辦公桌後面,繼續(xù)加班了。
寧綺鬱悶無比,她是被叫進來打掃衛(wèi)生的,這就叫有話要說,那還不如剛纔就說呢。寧綺一邊吃飯,一邊朝著聶惟靳的方向看去。
上午雜亂的文件,現(xiàn)在整齊了不少,有一疊文件被摞的很高,聶惟靳這一天做了多少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