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不是她的兒子，卻是你的血脈，那你說，我到底是誰的兒子！”言御臣痛哭失聲地大喊道，“我的母親，到底是誰？”
言文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陣鐵青的神色，他心頭馬上明白過來了，言御臣的意思。
他失聲說道：“你是若若母親生的孩子，是若若的大哥！我和若若母親生的那個孩子，是你，沒有夭折，就是你！”
言御臣臉上已經(jīng)佈滿了淚水：“呵呵，你說得不錯，我就是若若的親哥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是現(xiàn)在的這個言太太，想要嫁給你，就從母親身邊，把我抱走，當(dāng)做是她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言文山倏爾回想起往事，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起來了。
當(dāng)初他剛剛接觸到這門生意不久，嚐到了甜頭，十分興奮。
若若的母親知道後，一直竭力勸他不要再做這門生意，趕快收手。
言文山心煩意亂，有一天跟若若母親吵架了，一個人開著車出門，就和當(dāng)時正貌美如花，言聽計從的言雅的母親勾搭上了。
那個時候言雅的母親還是年輕的姑娘，若若的母親懷上言御臣不久，言雅的母親也說自己懷孕了。
若若母親懷著言御臣的時候，吐得很厲害，整個人的身材都變形了，而言雅的母親，卻一直都很漂亮，除了肚子大起來外，什麼都沒有變化。
若若母親生下言御臣的時候，言文山匆匆趕到醫(yī)院，就被醫(yī)生告知，小男孩夭折了，若若母親哭得撕心裂肺，言文山也很失望，草草安慰了若若母親幾句。
但是很快，言文山就接到言雅母親的電話，說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小男孩。
言雅的母親在言文山面前表現(xiàn)得很單純，很懂事，什麼都依言文山的，也從來沒有要求言文山離婚。
所以言文山做夢也沒有想到過，她會用什麼手段，來讓自己成爲(wèi)言太太。
因爲(wèi)這件事情，言文山和自己的正牌妻子，也就是若若的母親，感情越來越疏遠，言雅的母親“生下”了言御臣，母憑子貴，不僅得到了言文山的喜愛，連言老太太的心，也偏向了她。
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初言雅的母親，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在若若母親生下言御臣的時候，就抱走這個小男孩，歸我自己所有。
這樣，既可以讓言文山和若若的母親更加惡化，也可以讓自己母憑子貴，憑藉著言御臣這個重要的砝碼，加持她的人生。
言太太這個想法和做法，不可謂不惡毒，也不可謂不算計精明。
後來果然如言太太所想，言文山和若若母親就分居了，若若母親生下若若的時候，言文山有些愧疚，對若若和她母親，都恢復(fù)過一段時間的熱情。
但是言雅的母親卻比若若母親，更早就又生下了言雅，再加上有言御臣這個兒子，已經(jīng)是有登堂入室的趨勢了。
不久，若若母親就出車禍離世，言雅的母親，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言太太，順利地帶著一兒一女進入言家，成爲(wèi)當(dāng)之無愧的言太太。
言太太喜歡打扮花銷，巴不得言文山多做能掙錢的生意。
雖然她不知道言文山到底背後在做什麼生意，但是隻要言文山能給她花錢，讓她享受，她就什麼都不管。
本來言文山也確實有收手的念頭，但是因爲(wèi)言太太的開銷巨大，才又捨命多做了幾年這非法生意。
如果當(dāng)初言文山在若若母親的勸誡下，剛剛沾手就馬上收手，不再泥足深陷，根本不會有後面這樣的牢獄之災(zāi)。
若若也因此，成爲(wèi)這個家裡，爹不疼娘不愛，奶奶也不管的人，一直委委屈屈的生活。
原本，若若該有屬於自己的父愛和母愛，該有屬於自己的哥哥，也有完整的家庭，言文山甚至也可以在原配妻子的勸誡下，專注做正當(dāng)生意，過和和美美的日子。
但是這一切，都被改變了，一切的改變，都從言御臣被言雅的母親抱走開始。
言文山原本對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爲(wèi)，並沒有太大的後悔。
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他整個人的臉上，都籠罩上了一層深深深深的失望，甚至絕望。
他慢慢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言御臣聽著，從憤怒變成了失望，從失望變得平靜。
言御臣頹喪地坐回椅子裡，腦袋埋下，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言文山滿臉的痛苦：“御臣，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言御臣沒有說話，但是他的雙手雙肩都在顫慄，根本無法平靜。
“御臣……”言文山再次叫著兒子的名字，“……對不起。”
言御臣猛然站起來，拿起自己剛纔坐的椅子，狠狠地朝言文山砸過去。
辰飛剛想動手阻攔，看了一眼辰千墨，辰千墨臉上的表情很平淡，並沒有動作，也沒有任何想要勸誡的意思。
辰飛便默默地退了回來，這是別人的家事，他怎麼好參與呢？
何況墨少都沒有參與呢。
言御臣將言文山打倒在地，抓起他的衣領(lǐng)，格在他的脖頸上，狠狠地質(zhì)問道：“如果你當(dāng)初不是那麼花心，對家庭多負(fù)點責(zé)任，怎麼會讓那樣的女人得逞？你讓我叫那樣的女人，叫了二十幾年的媽，你讓若若，受了多少的苦，你明白嗎？”
“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言文山倒在血泊裡，淚水和他頭上的鮮血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
他的內(nèi)心也被狠絕的失望和絕望纏繞著。
可是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一切都已經(jīng)改變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到曾經(jīng)了。
言御臣打累了，跪在地上，他受傷還打著繃帶的手，也垂了下來，未好的傷口鮮血淋漓地暴露在空氣中。
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言文山的鮮血。
辰千墨負(fù)手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聲說話。
空氣裡一片靜謐的氣息，沉默，難堪的沉默和血腥的味道，讓空氣中的感覺，有一絲讓人壓抑的意味，快要無法喘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御臣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言文山還在他的身後，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