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畢,兩人皆氣喘吁吁。
蘇樂遙滿臉羞澀的彩霞紛飛,美得嫵媚而清純。將頭埋在皇甫御陽的胸前,感受著屬於他的氣息。
皇甫御陽緊緊摟住她,就像懷抱著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這一刻的寧靜和幸福是他盼了好久才盼來的。
門外秦昊不敢打擾他們,悄然離開。
半晌蘇樂遙才自羞澀裡過回神來,問:“你不和溫靜結(jié)婚,怎麼拿回你媽咪的骨灰?”她知道這樣的問題,可能刺傷皇甫御陽,但不說不問,問題就不存在了嗎?
“這一點,你不必擔(dān)心。爺爺就是抓住了這一點,纔將一切弄得一團糟。他以爲(wèi)他了解我,我就算再不情願,也會爲(wèi)了拿回媽咪的骨灰和溫靜結(jié)婚的??墒牵麃K不足夠了解我,或許說,不夠了解愛上你之後的我。媽咪已經(jīng)去世十八年了,只要我心裡有她,她就存在。皮囊都不存在了,一盒骨灰又算什麼?”說到了這裡頓了下。
“而且,我相信如果媽咪在天有靈,知道這一切。她必然不會怪我,她會尊重我所有的決定。我愛她,正如她愛我一樣?!焙陧鴥?nèi)沒有悲傷,只有璀璨的堅定。
那是被愛的力量和光芒,是他媽媽曾經(jīng)教導(dǎo)過他的堅定和堅強。
突然,蘇樂遙好想聽皇甫御陽說說他和他媽媽的故事。
皇甫聖曾經(jīng)的話再度浮現(xiàn),蘇樂遙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該的遐想?;矢β}是個爲(wèi)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的話不可信。
就算是真的又怎樣?
皇甫御陽說得對,他媽媽已經(jīng)去世十八年了。她對他的好,關(guān)愛,照顧和愛,一直陪伴著他到了現(xiàn)在。
她已經(jīng)盡到了一個女人能做的,該做的一切。她是個好媽媽,這就夠了。
“可是,溫靜,她……”忍不住又問。
皇甫御陽摟著蘇樂遙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輕撫著她的發(fā):“溫靜是個好女孩,她並不壞。有些改變,是環(huán)境和貪念造成的。我無法給她,她想要的幸福。相信她會想明白的?!?
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心臟跳動頻率。蘇樂遙感覺自己一顆不安的,無處歸依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是的,她是愛他的。雖然數(shù)不清楚是在什麼時候愛上了他,但她知道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做不到不愛他。
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狠下心來,傷害或離開。只有他先不再愛她了,她才能慢慢淡忘?;蛟S有一天,當(dāng)想起他時,心不再痛了,她就釋懷了。
然,他比她想像中更頑固,更執(zhí)著。
她都開始恨這樣無情無義的自己了,他卻仍沒有放棄,仍堅信自己的判斷力。是他的相信打動了她,如果現(xiàn)在放棄,她就算再投胎十次也找不到一個像他如此愛她的男人了。
所以,她不管了。她愛他,她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將來受到詛咒和天遣,她也無怨無悔。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皇甫御陽脣角緩緩上揚,因爲(wèi)蘇樂遙這一次不是推開他,而是環(huán)上了他的腰。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頭同時浮現(xiàn)一個渴望,但願世事安然,他們能就這麼相依相偎直到地老天荒。
過了好久,兩人誰都不願分開。一道不識相的聲音響起:“皇甫總裁,蘇小姐,公主殿下請你們到餐廳用餐。”
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微微躬身,只是,聲音裡並無太多敬意,是僞裝的小心翼翼,很容易被看透。
蘇樂遙一把推開皇甫御陽,轉(zhuǎn)過身去,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即使他的體溫和觸感是那麼地真實,她仍是如置夢中,不知如何是好?
她真的可以嗎?真的能放下一切,不顧一切和皇甫御陽在一起?
她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了,她的理智哪去了?怎麼會被感情主宰,而做出那麼失態(tài)的事呢?
看出了蘇樂遙轉(zhuǎn)身的用意,皇甫御陽將她的身子扳正,用手指托起她精巧的下巴,水眸盈澤,有還未完全褪盡哭泣的紅,夾雜一絲甜蜜的瑩澤和過多思濾的困惑。
秀挺的鼻翼因緊張而加劇收縮著,看上去分外可愛。晶瑩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潮紅,如同天邊的煙霞,美得不著痕跡卻令人驚心動魄。
坦率地說,在他認(rèn)識的女孩裡,她不算是最美的那一個。卻是最最能撼動他靈魂的女孩,這種震撼,沒有理由,也找不到原因。
就像火星撞地球,沖天火光中,他的眼裡除了她再容不下其它。
也許這就是愛的魔力,是不管他逃避或接受都抗拒不了的魔力。他從不是個會逃避的人,所以,他選擇勇敢面對。
被皇甫御陽過於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蘇樂遙眼睛不知該往哪裡瞟?
溫柔而堅定的聲音隨著她心跳的頻率響起:“遙遙,看著我??粗业难劬?。”
這樣的聲音有了魔力,仿若一塊磁鐵吸走了她的注意力。水眸一接觸到他深邃的黑眸即被吸走,一直往下跌,跌入無邊無際的浩瀚裡。
因爲(wèi)是他,所以她不怕。
“答應(yīng)我,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許再逃開,不許不見我!”霸道的聲音聽在蘇樂遙耳裡卻是濃濃的驚恐與不安,並非過於自信,強制要她相信他。
而是害怕,害怕她會像之前的每一次,狠狠將他推開,爾後不告而別。
蘇樂遙心一痛,她真是太不該了,她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讓皇甫御陽這樣小心翼翼?她錯了嗎?是啊,她一次又一次逃避,他一次又一次選擇了原諒。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他的每一次原諒的背後都是深厚的愛戀。
“遙遙,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夠好,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你纔會一次次有意無意地逃避我,我答應(yīng)你,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隱瞞你任何事。也請你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放著溫靜那樣人品,身世,才情,相貌樣樣比她強上百倍的女孩不要,而來這樣小心翼翼的哀求自己。
她何德何能,上輩子到底是燒了多少高香才換來這一世他的傾心相待?
手指摩挲著她柔白細膩的肌膚,含笑等待她的回答。他不逼她,因爲(wèi)他知道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考慮。
她一定會答應(yīng)的,因爲(wèi)他絕不放手。
依蓮娜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身爲(wèi)王室侍女,她接受了最嚴(yán)格的訓(xùn)練。就算這樣站上一個小時也不覺得有什麼,但自從陪公主嫁入周家以來,她很少對人行這一樣大禮,也沒有人敢無視她的存在。
她是公主殿下身邊最信任,最依仗的侍女。她在周家的地位僅此於周清軒和公主,就算是管家都要對她禮讓三分。
而這個皇甫御陽和蘇樂遙居然敢這麼整她?不單單是對她的侮辱,也是對公主的不敬。
“皇甫總裁,公主請你們到餐廳一起用餐?!币辽從仍俣乳_口提醒著他們。
蘇樂遙眨了眨眼,從迷離中回過神來,臉上的紅潮更深了幾分。對依蓮娜笑笑說:“請回稟公主,我們馬上就到。”
伊蓮娜直起身,擡頭挺胸,態(tài)度很是傲慢:“好的。請兩位儘快,公主殿下還沒用餐呢?!?
看著伊蓮娜離開的背影,蘇樂遙開始替秦昊擔(dān)心。這個公主看起來很不好惹,而且,兩次短暫的接觸,她絲毫感覺不到親切,而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皇甫御陽,有什麼話我們回來再說,現(xiàn)在快去餐廳吧。不要讓公主等急了,否則對秦昊不好?!彼桓吲d,不爽隨時可以離開,秦昊不同,他是周生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肩負著重責(zé)大任,她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皇甫御陽自然也看出了伊蓮娜的態(tài)度,這樣的情景他見得多了。的確,他同意蘇樂遙的觀點,這個公主對秦昊並不好,而且懷有很深的敵意和戒備。
不過,她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她是原配,又是公主,周家唯一繼承人卻不是她親生的。這樣的話傳揚出去,無疑是狠狠打了她兩記耳光。
可週家的特殊性,她又不得不嚥下這口氣,讓秦昊認(rèn)祖歸宗。心理不平衡下,她會對秦昊有一些過分的行爲(wèi)也是正常的。
“好。”牽起她的手,幫她順了順微亂的發(fā),舉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落下一吻:“走吧?!?
皇甫御陽和蘇樂遙手牽著手,出現(xiàn)在餐廳。
周清軒,慕容亦凝和秦昊都在。桌上的食物熱騰騰冒著香氣,氤氳開的煙霧讓蘇樂遙有些愧疚。
她真是太不該了,怎麼能讓慕容亦凝等自己。如果她不開心,必定會找秦昊的茬。
“抱歉,我們來晚了?!毕噍^於蘇樂遙的思慮過重,皇甫御陽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一點窘迫之意都沒有。
“沒關(guān)係,請坐?!敝芮遘幷玖似饋?,含笑的眸子看上去十分真誠。
“別客氣,沒什麼好招待的,家常便飯,請隨意?!敝芮遘幊芗尹c了下頭,一排女傭手上各端一個托盤,緩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