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登時(shí)摸了摸鼻子,乖乖伸出一隻手,把踹開的凳子規(guī)規(guī)矩矩移了回來。
忽止祁這才收回目光,朝門口走,“伊沫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shù),不是幾句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話就能改變的。”
忽然拿起大衣披上,亦步亦趨的跟在忽止祁身後,看著他的後腦勺,小聲說,“哥,其實(shí)不是我不站在你這邊,私心上講,沫沫要是跟我成爲(wèi)一家人,我高興還來不及。但是沫沫她不喜歡你,她現(xiàn)在跟慕先生感情特別好,慕先生很疼她,沫沫跟慕先生在一起一定會(huì)很幸福的。”
忽止祁眼皮垂了下,“幸不幸福,不是看眼前。”
什麼意思?
忽然思索的望著忽止祁。
“伊沫與莫霄蘭在一起時(shí),我也覺得她會(huì)幸福,畢竟當(dāng)時(shí),莫霄蘭將伊沫放在他心裡的第一位。可是結(jié)果呢?”
忽止祁步伐停頓了下,偏頭看跟在他身後的忽然,眸光莫測,“莫霄蘭娶了別人!”
忽止祁說完,不等忽然迴應(yīng),大邁步朝前走了。
忽然怔然盯著忽止祁的背脊,一抹嘆息緩緩滑到喉嚨。
……
封園,夜,十一點(diǎn)。
喬伊沫坐靠在牀頭,兩隻手捏成拳頭放在肚子的位置,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動(dòng),笑都臉都僵了,看著坐在牀沿,目光漆深盯著她不言不語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喬伊沫覺得慕卿窨再不開口說點(diǎn)自己,自己的臉就要笑崩了,慕卿窨淡清清開了口,聲線低緩,聽不出情緒,“你要請忽然和她哥哥到家裡做客,是這個(gè)意思吧?”
不是她要請,而是她被帶溝裡去了!
現(xiàn)在的她,是騎虎難下,不得不請啊慕哥哥!
喬伊沫吸氣,伸手握住慕卿窨一根長指,討好的小聲笑說,“其實(shí)我是想請然姐,只是我在跟然姐說這個(gè)事的時(shí)候,止祁哥正好在她旁邊……聽到了。我就順嘴也請了他,不是故意的。”
“順嘴?”慕卿窨低喃這兩個(gè)字。
喬伊沫嚥了下喉嚨,“慕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被打擾?不然我直接請然姐和止祁哥在外面吃吧。”
“止祁哥?”慕卿窨幽幽盯著喬伊沫。
喬伊沫汗顏,“那個(gè),他畢竟是然姐的親哥哥,我叫忽然然姐,總不能直呼她親哥哥名字吧?而且叫忽先生,也挺奇怪的。”
“奇怪麼?”慕卿窨淡淡的。
喬伊沫求饒的抿住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慕卿窨直勾勾盯著喬伊沫心虛輕閃的眼睛,聲線平緩道,“去什麼外面。既然你已經(jīng)開口請了,那就讓他們到家裡來吧。我這麼大方,一頓飯而已,算得了什麼。”
喬伊沫……完全不敢接話!
慕卿窨瞇眸,突地伸手勾住喬伊沫的腰,將她往下一扯,傾身吻向她的同時(shí),順勢將她覆到了身下。
喬伊沫還處在惶惶恐恐的狀態(tài)下,突然被他壓到身下,頓時(shí)驚得瞪大了眼睛,盯著慕卿窨。
慕卿窨灼灼看著她,一手拉開了她睡袍的繫帶,暗啞道,“郭教授前幾天爲(wèi)你檢查,說你的傷癒合得很好,已經(jīng)沒什麼大礙。”
喬伊沫眨眨眼,細(xì)瘦的胳膊溫順的攀上他的肩,聲線微帶了絲戰(zhàn)慄,在他脣下說,“你每天讓傭人給我燉有助於骨頭癒合的營養(yǎng)湯喝,當(dāng)然好得快。”
慕卿窨驀地沙啞笑了聲,吻了吻她的鼻尖,嗓音磁性又曖昧的徐徐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話剛飄進(jìn)喬伊沫耳朵裡,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體便傳來強(qiáng)烈的感覺。
喬伊沫眉頭瞬間擰緊,纖嫩的頸子微微拱起,張著脣似難受的急促呼吸,放在慕卿窨背上的雙手也猛地死死掐住他背部凸起的肌肉。
慕卿窨一瞬不瞬的望著喬伊沫,不放過她臉上每一絲情緒變化。喬伊沫喉嚨抖動(dòng),雙瞳水潤迷離,羞澀中夾著幾縷若有似無的幽怨和不滿。
這種時(shí)候,慕卿窨一向不喜歡說話。
可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tài)吻著喬伊沫瑩白的耳朵不停的說著讓喬伊沫臉紅心跳呼吸失常,一句比一句更具挑逗性的話。
喬伊沫臉紅得像紅透的石榴,視線閃躲根本不敢看慕卿窨,而身體上簌簌傳來的陌生到極致的感覺更是讓喬伊沫心慌意亂心跳失控。
終於在一陣更爲(wèi)猛烈暢意的感覺衝襲上腦神經(jīng)的一刻,喬伊沫猛地鬆手,用力抱住慕卿窨的脖子,發(fā)出貓一般低低的啜泣聲。
兩人緊緊相擁的身體彷彿通電般戰(zhàn)慄不止,好幾分鐘過去,慕卿窨撫了撫喬伊沫溼潤的額頭,抱起喬伊沫去了洗浴室。
到慕卿窨抱著清洗過後的喬伊沫從洗浴室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gè)小時(shí)後的事。
喬伊沫軟綿無力的被慕卿窨塞進(jìn)被窩裡,雙眼虛脫的閉著,粉潤的小嘴抿著,精緻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霞紅。
慕卿窨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盯著喬伊沫看了半響,才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
身邊暖烘烘的熱源一靠近,喬伊沫下意識的便要側(cè)身偎過去。
然,她還沒來及動(dòng),身子便被一雙大手朝相反的方向掰轉(zhuǎn)了九十度。
喬伊沫閉著雙眼,朦朦朧朧的發(fā)怔。
異樣的感覺從後襲來的一瞬,喬伊沫緊閉的眼皮狠狠抖了抖,霎時(shí)睜開了雙眼,惶惶然的扭頭朝後看。
慕卿窨定定盯著她,雙瞳灼亮逼人。
喬伊沫額前滑出三根黑線。
既然要這樣,還給她洗什麼澡?!
這一晚,喬伊沫基本沒怎麼睡,某人跟吃了藥似的,一直纏著她不放,直到凌晨六點(diǎn)多才大發(fā)慈悲放過她。
喬伊沫滿腹怨念也擋不住沉沉睡意,眼皮一搭便睡了過去。
……
翌日上午十點(diǎn)剛過,忽止祁和忽然便到了封園。
正如忽止祁說的,慕卿窨身爲(wèi)四大家族的慕家下一任當(dāng)家,起碼的涵養(yǎng)是必備的。
因此。
慕卿窨充分展現(xiàn)主人的姿態(tài),親自迎接忽止祁和忽然進(jìn)了客廳。
三人一到客廳,慕卿窨便吩咐傭人上茶上果汁上水果,可以說是相當(dāng)熱情了。
三人在沙發(fā)坐定。
不等忽止祁和忽然開口詢問,慕卿窨溫聲道,“很抱歉,喬喬昨晚累著了,現(xiàn)在還在臥室休息,沒能親自下來迎接二位,還請不要介意。”
累著了……
身爲(wèi)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的忽然……秒懂!
忽然不尷不尬的摸摸頭髮,訕訕看忽止祁。
她都懂了,她不相信他老哥不懂!
忽止祁臉上穩(wěn)重的表情有一秒的崩裂,不過也只是一秒。
“慕先生千萬別這麼說。伊沫和家妹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是外人,自己人又何須講究一些虛禮。”
自己人?
忽然嘴角狠實(shí)抽了抽。
她都沒敢說自己跟沫沫是自己人,她老哥也太敢說了吧!
果然這兩人都不是她等凡人能比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那我就放心了。”慕卿窨清雅笑道。
忽止祁亦笑了笑,雙眸裡的打量之色藏得很深,淺淺看著慕卿窨。
慕卿窨今日穿著簡單,白色的套頭毛衫和黑色休閒褲,頭髮亦是很放鬆休閒的蓬鬆。
光從外形看,除卻超出尋常男子許多的超高顏值外,實(shí)在看不出他就是傳說中的最神秘的慕家繼承人。
主要是給人的感覺太過溫文爾雅、平易近人。
而且據(jù)他所知,慕卿窨的年齡與他相仿,可他看上去卻非常年輕,大概是他今日穿著減齡的緣故。
這時(shí)。
傭人將茶果汁和水果送了上來。
慕卿窨輕輕翹起腿,溫和看著忽然和忽止祁,“二位隨意。”
忽然看看忽止祁,又看看慕卿窨,乾笑,“那個(gè),慕先生,我可以四處參觀參觀麼?”
參觀只是藉口,因爲(wèi)她太尷尬了!
慕卿窨自然是看出了忽然的不自在,也就沒提出要給她當(dāng)嚮導(dǎo)什麼的,叫了一個(gè)傭人陪同忽然,以免她找不著回來的路,領(lǐng)忽然參觀去了。
忽然一走。
客廳就只剩慕卿窨和忽止祁了。
“剛開車靠近封園,然然就被封園的恢弘壯觀所驚豔,雖然已經(jīng)二十五了,但還是小孩子心性,愛玩兒。”忽止祁伸手拿起茶幾上的一杯茶,放到脣邊抿了口說。
慕卿窨看著忽止祁,“令妹擁有一顆赤子之心,這是很多人都羨慕不來的。”
忽止祁放在嘴邊的茶杯停頓了兩秒,纔拿開,放回茶幾上,笑看向慕卿窨,“所以然然和伊沫是好朋友。”
言下之意,喬伊沫也有一顆純碎的赤子之心。
“嗯。”慕卿窨認(rèn)同的頷首,緋然的脣淺淺翹起一角,平靜的嗓音也有了溫度。
“慕先生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忽止祁說。
慕卿窨望著忽止祁,“在忽先生的想象中,我該是什麼樣?”
忽止祁就笑笑,又端起那杯茶喝,直到他把茶杯又放回到茶幾上,也沒說在他想象中慕卿窨是什麼樣兒的人!
……
到中午用午餐的時(shí)間,喬伊沫都沒從樓上下來。
慕卿窨說是說上樓去叫喬伊沫,可下樓到餐廳看著忽止祁和忽然投來的期待目光時(shí),嗓音含著幾分無奈和歉意道,“真是抱歉了。我叫了幾次把那丫頭叫惱了,氣我呢,還跟我動(dòng)上手了,不肯起。”
忽止祁和忽然看著慕卿窨清俊側(cè)臉的紅印,感覺內(nèi)心受到了一萬多記重錘!!
忽然,“……”真的,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敢小瞧小辣椒喬伊沫了!
忽止祁,“……”就算不想讓他們見面,也沒必要自扇耳光吧!
喬伊沫,“……”這可能是她被黑得最慘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