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言諶卻不同意,他被顧宇航弄出來以後,一直在想解決的辦法,可從來沒有把念頭動到喬沐身上。
顧夫人看著她,著急地道,“言諶,你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還有你知不知道對付你的是誰?是盛天堯和榮玦啊!現(xiàn)在你不去找喬沐,難道你真想看著你爺爺和你爸爸辛苦建立起來的公司毀在你手裡麼?你別忘了榮家那個榮晟磊的下場,他有辦法能整垮榮氏集團,就有辦法動顧家!”
顧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風(fēng)雨飄搖了,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的折騰。
“我不需要女人爲(wèi)我求情!”
顧言諶黑著臉,站在一旁,嗓音冰冷至極,宛若寒霜一般。
“可這個女人能救我們顧家!”顧夫人情緒激動地道。
顧言諶的視線三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動,聞言,這才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顧夫人,“媽,事到如今,你想喬沐還會幫我們家麼?榮玦和咱們家還有親戚關(guān)係,他仍然能這麼狠心的對顧氏下手,他眼睛裡根本沒有我們!”
“混賬東西,如果不是你貪圖一些小財被他抓了把柄,榮玦怎麼會對付我們!”下一秒,顧老爺子隨即起身,拄著柺杖,快步走到顧言諶面前,揚手就要打他。
顧夫人眼明手快的攔下老爺子的棍子,與他面對面,“爸!現(xiàn)在您教訓(xùn)言諶根本無濟於事,爲(wèi)今之計,咱們還是去找找喬沐,讓她勸勸榮玦,好歹是一家人,這事兒傳出去對他也不光彩。”
顧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能勸通老爺子。
“我顧家還淪落不到要一個女人替我們收拾爛攤子!”顧老爺子眼眸帶寒,寒光掃過顧夫人,最後落在顧言諶身上。
顧夫人難堪的站在那兒。
老爺子這話不僅是在說喬沐,更是在說她。
他是在警告她,少參與集團的事。
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顧宇航這時才站起來,走到他們身邊,攙扶著老爺子的手臂,擔(dān)憂的道,“爸,您已經(jīng)幾天都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您先上樓休息一會兒,我和您發(fā)誓,我不會讓顧氏集團毀在言諶手裡。”
顧老爺子的視線始終在顧言諶身上,他把柺杖舉在顧言諶面前,險些戳到他的鼻子,“言諶,顧氏集團是顧家?guī)状藠^鬥下來的基業(yè),如果到最後毀在你手裡,你就給我滾出顧家!我也沒你這個孫子!”
顧言諶脊骨一僵,下意識地挺起背脊,怔怔的看了老爺子幾秒,“爺爺,我……”
“你有這些時間在我這裡廢話,還不分出點心思來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老爺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甩開顧宇航的手,轉(zhuǎn)身上了樓。
顧言諶轉(zhuǎn)眸,眼睛一直追隨著他。
他的爺爺真是老了。
每走一步都那麼吃力。
連拄著柺杖的手都不穩(wěn),每走一步,身體都要晃幾下。
狀況明顯不如一年前。
直到樓上傳來關(guān)門聲,顧宇航這才轉(zhuǎn)頭,冷冷地看著顧言諶,“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還用說什麼?讓言諶去找喬沐,如果言諶拉不下來那個臉,我去!”顧夫人沉沉道。
“這件事你別管!”顧宇航轉(zhuǎn)眸,不悅地看著她。
顧夫人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眼眶微紅。
顧宇航心煩意亂,顧氏集團現(xiàn)在又遭遇最大的危機,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又是他兒子,偏偏他老婆也不省心,長期積壓起的負面情緒爆發(fā)出來,他的火氣忍不住朝顧夫人身上發(fā)。
“好了!你們別吵了!讓我想想辦法!”顧言諶不想在這個家再待下去,“我出去逛逛?!?
他擱下這話便離開了。
“臭小子,你去哪兒?”顧宇航轉(zhuǎn)眸,衝著他的背影喊。
顧言諶沒回應(yīng)顧宇航的話。
顧宇航氣急敗壞地轉(zhuǎn)眸,瞪著顧夫人,“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他指著她的臉,像是在極力隱忍自己的怒氣,半晌才撂下一句話,“慈母多敗兒!”
聞言,顧夫人再也忍不住,捂脣哭了出來。
顧言諶離開顧家後,便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該去哪兒,只是不想在家裡待著。
他現(xiàn)在心煩意亂。
集團有一堆破事急需他處理,這幾天的股票也瘋狂地往下掉,直逼跌停,還有那些商業(yè)區(qū)的租戶,知道他以次充好的事後,不僅拉著橫幅在公司樓下示威,甚至還在商場門口靜坐抗議,嚴重影響了他以及顧氏集團的聲譽。
顧氏集團正如老爺子說的那樣,風(fēng)雨飄零。
僅有一口氣撐著。
想到這兒,顧言諶忍不住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因爲(wèi)太過於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開始猛烈地爆出,眼眸冰冷暗沉。
邊往前開車,他卻突然想起顧夫人和他說的話,如果找喬沐,或許有用。
在利益取捨間,顧言諶一向都拿捏的非常好,不管是當(dāng)初拋棄喬沐和喬顏訂婚,又或者是在喬顏出事後,他單方面宣佈取消婚約,都是基於自己的利益、
而如今顧氏集團危在旦夕,他深知如果自己手上沒有這顆搖錢樹,會一無所有。
顧言諶握著方向盤的手掌心微微握緊,又微微鬆開,一雙眼眸裡閃著百般算計的光,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榮玦不在港城,李東思和coco想叫喬沐出來吃飯,李東思甚至還想把她拐到家裡住幾天,可喬沐就是不肯。
看她堅持,她們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
不過李東思叮囑喬沐,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如果有任何事的話,直接和她們聯(lián)繫。
喬沐點頭應(yīng)下。
她去超市買了點東西,快七點多的時候纔回到家。
正打算把車停在車庫,一個人影卻突然竄了出來,嚇的喬沐趕忙急剎車,因爲(wèi)慣性的作用,她整個人都往前傾了一下,頭更差點撞上方向盤。
停住車後,喬沐車才擡頭,下意識地去解開安全帶,趕忙下車,正想開口說什麼,就看到眼前的男人,她頓時來了火氣,咬牙切齒的道,“顧言諶!你是不是瘋了?”
他就這麼竄出來,萬一她來不及踩剎車,撞到他怎麼辦?
“我找你有事!”顧言諶眸色陰沉地看著她。
“因爲(wèi)顧家的事?”喬沐擡眸,看著他,冷冷道。
顧言諶擰了擰眉心,迎上她那雙澄亮卻帶著嘲諷意味的眼眸時,聲音不由得陰冷下來,“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喬沐不由得冷笑,“顧言諶,你該不會以爲(wèi)我會替你說話吧?”
“我們曾經(jīng)交往過,又差點結(jié)婚,我出事,你有什麼理由不幫我?”顧言諶言之鑿鑿,迷之自信。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喬沐勾脣冷笑,“顧言諶,你的臉呢?”
“喬沐,你必須要幫我!不然我沒辦法翻身!哪怕你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也必須幫我這個忙!”顧言諶幾乎是命令式的要求她。
聞言,喬沐脣角劃過一抹嘲諷,她微揚起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在命令我?。坎缓靡馑寂叮也怀阅氵@套!再說,你讓我?guī)臀揖蛶?,你還是男人麼?當(dāng)初你爲(wèi)了利益能和喬顏在一起,如今爲(wèi)了利益能不惜說出這種話來自毀身價,顧言諶,我真高看你了?!?
顧言諶微不可聞的擰起眉心,倏爾伸手抓起她的手腕,逼近他,“這都是你們逼我的!如果不是榮玦,我能淪落到這種地步?他纔是那個最無情無義的人!爲(wèi)了自己所謂的商業(yè)版圖,而不惜一步一步的摧毀親人的事業(yè),不止我們顧家,連榮家他都不放過!這樣的男人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喬沐重的抽回手,顧言諶用的力太大,因爲(wèi)慣性她往後退了幾步,勉強站定住身體後,她才道,“我喜歡他什麼關(guān)你什麼事?顧言諶,你捫心自問,顧家弄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你就一點責(zé)任都沒有?如果不是你見財起意,妄圖得到那些意外之財,又怎麼會被人抓住把柄?我告訴你,你就是活該!報應(yīng)!沒人會對你現(xiàn)在的處境而愧疚!”
“你再說一次?”
聞言,顧言諶臉一沉,厲聲呵斥她。
“再說幾次都一樣!顧言諶,你就是自找的!我告訴你,我不會幫你,更不會可憐你!”喬沐冷冷地迴應(yīng)。
顧言諶沉著臉,不悅地看她,眸子裡似是要快往出噴火,他突然上前,伸手掐著喬沐的脖子,一手牽制住她的手腕。
喬沐下意識地伸出左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腕。
顧言諶下了狠手,扼制住喬沐的喉嚨,逼著她連連往後退,直到喬沐的後腳跟撞上了身後的路虎,背脊重的砸向車門。
喬沐悶哼了一聲。
“你到底幫不幫這個忙?”顧言諶擰著眉,傾前身,逼近喬沐的臉龐,與她近距離的對視,眼眸發(fā)狠地道。
顧言諶的手勁兒很大,可他又不想真對喬沐怎麼樣,這麼逼她,無非是想讓她在榮玦面前垂垂枕邊風(fēng)。
他知道榮玦把喬沐看成命,但凡她的話,他會聽的。
他母親說的對,在利益面前,任何事都會變的微不足道,包括自己的面子。
“不幫!”喬沐一字一字沉聲道。
顧言諶倏爾勾脣一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敢!”喬沐瞠大了眼眸,卻仍然淡淡的應(yīng)。
顧言諶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喬沐痛苦地悶哼一聲,左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腕,指甲近乎快要戳進顧言諶的手背!
整個人都快被他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