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哭了,哭出了聲,哭得那麼傷心,從來都沒有這麼傷心過……即使當(dāng)年媽咪死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過,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她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
過了好久好久,電話才接通了,可是電話的另一頭卻是很亂的感覺……
“少爺!少奶奶痛得昏過去了!”
“少奶奶的腿流血不止啊,趕緊拿紗布,李醫(yī)生呢,趕緊叫李醫(yī)生啊!”
“李醫(yī)生李醫(yī)生!你趕緊過來啊!”
……
怎麼會這麼亂?飄凌皺起了眉頭。
“喂?請問您找誰,這裡是孔家。”接電話的女傭終於說話了。
飄凌聲音顫抖的說:“讓他接電話,讓賀天拓接電話!”
“少爺他現(xiàn)在……很忙啊,能不能過會兒再打過來?”女傭有些爲(wèi)難。
飄凌握緊了電話,固執(zhí)的說:“我不管,讓他接電話!現(xiàn)在立刻馬上,我是飄凌!告訴他,我是飄凌,我想聽他的聲音。”
“啊,是飄零小姐啊,請等一下。”
“少爺!天拓少爺,是飄淩小姐的電話,她說想聽您的聲音,一定要您接電話……”
飄凌握著電話在等待著他接電話,她只想要聽他的聲音,就現(xiàn)在……
“怎麼了。”
過了三秒鐘,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他富有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只不過他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爲(wèi)什麼心不在焉?因爲(wèi)蘇梓希嗎?想到這裡,飄凌的心痛了,心如刀割……
“我們……分手吧。”飄凌握著電話流著眼淚,堅強(qiáng)的說。
五秒鐘,電話的另一頭死一般的寂靜,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現(xiàn)在什麼表情。
“別鬧了,我現(xiàn)在很忙。”突然,他又說話了,卻是這樣敷衍的一句話,然後掛斷了電話。
剩下飄凌一個人聽著那冰冷的掛斷聲……這一刻,連死的心都有了……
——賀家別墅內(nèi)。
寂靜的走廊上,一個高大的黑影靠牆而站,手中的電話慢慢地滑落到了地面上,發(fā)出了低聲的響聲。
“我們……分手吧。”
飄凌的這句話還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迴響著,他有些厭倦了這種感覺,厭倦了飄凌對他說‘分手’這兩個字,儘管這也只是他第二次聽飄凌說‘分手’而已。
他站直自己疲憊的身子,走到了臥室門前,門是虛掩著的,看到了裡面?zhèn)诒惶幚硗戤叺奶K梓希大腿上裹上了一層一層的白色的紗布,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
他的眼前開始不斷的浮現(xiàn)著那一幕,菲利克斯朝著他開槍的那一刻,一個人影風(fēng)一般的速度衝到了他的面前,結(jié)果子彈進(jìn)入了她的大腿,鮮血迸濺,肆意橫流……
這個笨蛋……爲(wèi)什麼要替他擋子彈?
他無法體會這種感受,但是,他只記得在四年前,他替飄凌擋過一顆子彈,而當(dāng)時的他心裡什麼也沒有想,只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yīng)……
突然間,他在想,自己捨不得是在飄凌身上所付出的每一個第一次,還是捨不得對她二十年的感情?
畫面漸漸消失,臥室裡面蘇梓希還在靜靜地躺在牀上沉睡著,他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一步一步走到了牀前,看著她臉色煞白。
他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令人無法察覺的笑容,垂落在身體右側(cè)冰冷的指尖擡起,伸向了她蒼白的臉頰,輕輕地觸摸著她嫩滑的臉頰,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她現(xiàn)在所做的噩夢。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有了動靜,他的指尖很自然的收回,回頭看去,是陸聽雨走了進(jìn)來。
陸聽雨走到了窗前,看著蘇梓希的樣子,心總算是放下了。
“他怎麼了樣了。”賀天拓看著蘇梓希的臉冷聲問道。
陸聽雨擡頭看著他的側(cè)臉,不禁一笑,真是跟賀滕風(fēng)一模一樣的彆扭性格,即使是關(guān)心也這麼冷冰冰的。
“已經(jīng)沒事了,子彈取出來了,蓋爾博士說,很有可能這次將菲利克斯完全殺死了,但一切得等到他醒過來以後再說。”
“嗯。”他輕‘嗯’一聲,沒有再說話,一直在盯著蘇梓希的那張慘白的臉看。
陸聽雨看著他的表情,再看了看昏睡過去的蘇梓希,開口說道:“她其實真的堅強(qiáng),不打麻醉藥,將子彈取出來,恐怕沒幾個人堅持得住吧?”
賀天拓卻一聲冷哼:“這是她逞能所要付出的代價。”
陸聽雨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他父親一樣的毒舌,又問道:“丹尼斯,當(dāng)她替你擋下那顆子彈的時候,你有一點感動嗎?”
“感動?沒有。”他很自然的回答。
陸聽雨又問:“那你還記得你當(dāng)年替飄凌擋下那顆子彈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心裡在想些什麼,你還記得嗎?”
“別說了!”忽然,他皺起了眉頭,不想再讓陸聽雨說下去。
“好,我不說了,我走了,天快亮了。”陸聽雨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空,轉(zhuǎn)身離開了這裡。
——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昨天陰沉的天空,今天雨過天晴,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很多。
賀天拓?fù)Q上了一套銀灰色的西裝朝著別墅外的車門前走去,身旁的保鏢彙報著昨晚的情況:“抓住了兩個,都死了,還跑了兩個,而且很可能隨時都會回來報仇。”
“那就給我找,把這座城市找遍也無所謂。”
“是。”
……
司機(jī)早已在車門前等候著,看到他走了過來,將車門打開。
“丹尼斯……”
突然,飄凌的聲音出現(xiàn)了,他側(cè)頭看了過去,飄凌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朝著他走了過來。
他不禁蹙起了眉頭。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親自跑來跟他說分手?呵,真是可笑。
飄凌看著他那雙令人恐懼的眼眸,說:“既然你不肯跟我分手,我只是想來問問,我已經(jīng)離婚了,你準(zhǔn)備什麼時候和她離婚?”
飄凌的話並沒有讓他產(chǎn)生一絲懷疑,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確實到了離婚的時候了。
他沉默了,眼神凝重,只說了一句:“她受傷了。”然後便進(jìn)入車子裡面,司機(jī)將車門關(guān)上,接著車子緩緩離開。
留下飄凌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車子的背影,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