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帶著疑惑的目光看黎成澤,不明就裡。
“不要隨隨便便就放棄自己的生命,知道麼?”
黎成澤雖然聲音很低,甚至有氣無力的,但是鄭重其事,眉宇之間帶著不放心的神色與愁容。
當(dāng)時胡曼被程景宇脅迫,她竟然傻到想要去尋死!
這讓黎成澤想起來,都心驚肉跳。
胡曼垂下眉眼,沒有說話。
黎成澤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眉頭緊蹙。他甚至沒有忍住,呲了一下牙,倒吸一口涼氣。
分明是很痛的樣子。
胡曼嚇了一跳,趕緊把牀頭的按鈕按下去,讓值班的醫(yī)生過來。
陳明生剛躺下,還沒有睡著,便重新裹上外套過來,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
胡曼急切道:“剛纔他咳嗽了!”
陳明生挑起一側(cè)眉毛,有些疑惑。
黎成澤失笑,他轉(zhuǎn)頭對陳明生說:“沒事兒,你回去吧?!?
陳明生看看監(jiān)測儀器的數(shù)據(jù),果真是沒事兒的。
但是胡曼卻堅持:“他剛纔很不舒服,不知道有沒有扯到傷口?!?
陳明生有些無奈,笑道:“只是咳嗽的話,沒有關(guān)係,儘管放心。”
胡曼還想說什麼,黎成澤讓陳明生離開了。
黎成澤緩了幾口氣,說:“真沒有事,你上來,我累了。”
胡曼抿了抿脣,重新上牀,小心翼翼,不敢碰到黎成澤的傷口。
黎成澤認(rèn)真說道:“我剛纔說的話,你聽到了麼?聽到了,就答應(yīng)我,我現(xiàn)在都受傷了,你答應(yīng)我了,我好休息。”
胡曼卻道:“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說話了,我陪著你睡?!?
“答應(yīng)我。”
黎成澤明明有氣無力,但是態(tài)度卻一如既往的強(qiáng)勢,哪怕聲音低沉,依舊非常堅持。
胡曼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直直看著黎成澤,過了好幾秒,她吐出一句話來。
“不答應(yīng)?!?
黎成澤隱隱蹙眉:“爲(wèi)什麼不答應(yīng)?”
“我不會隨隨便便放棄生命,要做到這條,前提是,你好好兒的,不許我放棄。否則,我是不會堅持下去。黎成澤,你今天的行爲(wèi),有想過我
麼?”
黎成澤愣住了,沒有想到胡曼會質(zhì)問他。
胡曼一向脾氣好,就算有別扭的時候,也只是小女人心性,隨便發(fā)發(fā)小脾氣而已。
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鄭重其事質(zhì)問過他。
一時之間,黎成澤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胡曼卻是自顧說道:“我知道,你必須拉開陳明生,這個我不怪你。我還沒有那麼不近人情,有槍對著你的時候,還讓你非要讓陳明生給你擋。但是,你把我推開幹什麼?你知道的,程景宇不會動我。如果我在你身邊,程景宇就不會這麼下狠手?!?
胡曼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眼圈紅了起來。
黎成澤眉心微微蹙起,沒有說話。
程景宇會不會動胡曼,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肯定了,畢竟程景宇想要?dú)⒑?,是他親眼所見。
就算程景宇不會對胡曼怎麼樣,黎成澤也不想利用胡曼,去阻擋程景宇的攻擊。
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
在動物界,雄獸相爭的時候,從來也不會躲到雌獸的身後。
黎成澤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他不可能用胡曼來擋程景宇。
他輕聲道:“這次只是意外,是一個大夫不小心從屋裡出來被他抓到,我纔沒有能躲開,下次不會這樣了。”
胡曼瞪眼:“你還敢有下次!”
“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了!”黎成澤輕笑。
笑著笑著,他又咳嗽起來。
胡曼趕緊說:“你不要說話了,你休息吧。”
黎成澤輕聲道:“你還沒有答應(yīng)我,珍惜生命,絕不尋死?!?
胡曼鼓鼓嘴巴,說:“你答應(yīng)我不會再出事,我就答應(yīng)你,絕對不尋死?!?
黎成澤輕笑:“好,以後我們都不會出事,也都不要輕易放棄生命,好麼?”
胡曼點(diǎn)頭。
她輕輕蹭了蹭黎成澤的頸窩,說道:“不要再嚇我了,我不經(jīng)嚇的。”
黎成澤微微側(cè)頭,就能吻上她的額發(fā),低聲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
黎成澤在醫(yī)院休息了好幾天,這期間沒有任何人能允許探望,只有陳明生過來例行檢查的時候,告訴黎成澤,關(guān)
於黎老爺子的最新動態(tài)。
黎老爺子讓人把景仁醫(yī)院這個病房上下三層,全都找人看了起來。
像蔣延卿半夜進(jìn)來的事情,再也不會發(fā)生。
他本來不讓胡曼在醫(yī)院,就是因爲(wèi)害怕蔣延卿帶來麻煩,結(jié)果當(dāng)天蔣延卿就過來了。
黎老爺子如臨大敵,馬上找人,看好,再也不許一個人上來。
黎成澤這幾天除了安心養(yǎng)病,盡情讓胡曼侍候他之外,什麼事情都不做。
直到張青山過來,帶來了一個消息。
張青山一過來,就一屁股拍拍牀,“怎麼,還不是警察編制的人,就這麼光榮掛上軍功章了,要不要我們給你發(fā)個軍功獎?wù)???
黎成澤瞥了張青山一眼,淡淡張口:“可以,只要你能申請下來,我就敢要?!?
張青山笑道:“你也算是立了個大功,程景宇本來沒有了蹤跡,現(xiàn)在找到了之後,順著竟然摸出來了一個藏身處,在裡面抓了不少人,簡直就是個毒窩!”
黎成澤挑眉:“是麼?”
“不過抓的都是小嘍囉,但是程景宇曾經(jīng)在那裡面待過幾天,從程景宇身上下手,只要他敢招供,剩下的人就有突破口?!?
黎成澤卻是搖頭:“他們常年做這個,不太容易。而且,程景宇不會招供的。他對我恨之入骨,甚至直接來殺我,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了,指不定就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當(dāng)天他說要帶曼曼走,但是他自己估計也知道,絕對帶不走。所以你審他,能審出來的東西並不多。”
張青山點(diǎn)頭:“但是現(xiàn)在不太容易有什麼證據(jù),所以,南峰也關(guān)不了幾天。我是以危害公共安全暫時拘押他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他放了?!?
胡曼聽到南峰的名字,忍不住手緊握了一下。
黎成澤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摩挲著,安撫的意思。
他轉(zhuǎn)而又跟張青山說:“我這裡有個人,是個突破口?!?
說著,他拿過電話,撥通。
對面男人的聲音響起:“黎少竟然找我,真是稀奇?。 ?
黎成澤聽著這個詭異的語氣,覺得很不正常。這個男人對他說話,不應(yīng)該是這麼不屑一顧。
發(fā)生了什麼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