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涼涼就站在門口,扒著雕花銅門向外看,那小眼神足以用望穿秋水來形容。
daiwe擡頭看了看天空,燕子飛來,歸人卻未歸。
“涼涼,你很喜歡簡小姐?”他蹲下身子握住女兒的肩頭。
涼涼很認(rèn)真的糾正著:“媽媽,媽媽!”
簡沫心長得確實(shí)跟她很像,難怪涼涼會認(rèn)錯。
只不過她們兩個顯然是兩種人,一種是美人蛇蠍,一種是蘭心蕙質(zhì)。
比起前者,後者似乎更有資格做涼涼的母親。
daiwe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然。
“媽媽,媽媽……”看到簡沫心的車子停下了,涼涼興奮的跳了起來。
她拽了拽爸爸的手,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希望他馬上把門打開。、
他摁下按鈕,門自動打開了。
涼涼像一隻放飛的小鳥撲到了簡沫心的懷裡。
“涼涼,看看今天阿姨給你帶來了什麼。”她將從商場買來的手工畫在她面前晃了晃。
涼涼嘟了嘟嘴,執(zhí)拗道:“媽媽!”
她又在糾正她的‘口誤’了,對此簡沫心很無奈。
她撫摸著涼涼的頭:“好,是媽媽。”
涼涼委屈的小臉立刻舒展開來,像清晨綻放的小花,讓人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daiwe只是輕輕的朝著簡沫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跟在兩人的身後。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擡起眸子認(rèn)真的打量著簡沫心。
她的背影很美,曼妙柔和,帶著女性特有的纖瘦美,卻也不失凹凸。
特別是那順滑的髮絲如絲綢一般,隨著她走動的動作,那種反射著陽光的亮滑那樣的賞心悅目。
在他看的專注的時候,她忽然轉(zhuǎn)過頭來。
他來不及將眼眸中的欣然收回,便若無其事的將目光飄向別的地方。
“我能不能跟你談?wù)劊俊彼龑⑹止ぎ嬤f給涼涼,讓她先在一邊玩。
涼涼捨不得鬆開她的手,她笑著撫摸著她的發(fā)頂:“乖,阿……媽媽一會兒就去找你,現(xiàn)在有事情跟……爸爸談。”
似乎她沾了他的光。
涼涼只好依依不捨的鬆開她的手,拿著手工畫坐在堆滿玩具的角落裡。
“如果你想放棄自己的承諾,面談。”那一刻他的心裡竟然閃過一絲慌張,只是用眼眸中的冷漠掩飾著一切。
簡沫心的脣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你爲(wèi)什麼總是用卑劣的想法來揣測別人的心意?”
每個週末她都要朝著慕延西撒謊,她確實(shí)有些難受,那是對慕延西的愧疚。
可是時間久了,她竟然捨不得涼涼了。
特別是每次看到她那雙期盼已久的眼眸,她越發(fā)的無法割捨。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個自閉的小女孩。
“我是想跟你談?wù)剾鰶龅氖虑椤!彼藨B(tài)優(yōu)雅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愕然,很快平靜下來:“說。”
“我覺得既然我們無法改變涼涼的身體素質(zhì),爲(wèi)什麼不讓她活的開心一點(diǎn)?自閉癥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癥,只要積極的配合,涼涼會變好的。”
她是說把涼涼送到醫(yī)院裡,或者接受醫(yī)生的治療嗎?
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就不用來看涼涼了?
果然,她還是那個意思。
“簡小姐,如果你不想遵守約定,我不會強(qiáng)求,女兒是我的,跟任何人沒有關(guān)係,你也不必自責(zé),所以請你不要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變得這麼憤怒,彷彿那個被拋棄的人是他。
簡沫心頭疼的撫了撫頭,她算看出來了,這個男人的思想跟她根本就不在一個起點(diǎn)線上。
“我是說,你不必整天把涼涼關(guān)在別墅了,可以帶她出去玩一玩,慢慢的接觸一下社會。”
原來是他誤會她了,只是自從出了上次那件事情,涼涼似乎對外界很牴觸。
其實(shí)他也試著讓專家來爲(wèi)涼涼治療,只是涼涼對那些人太牴觸,總是掀翻人家的儀器,或是咬傷對方,這讓他很無奈。
“我會考慮一下。”
簡沫心走到?jīng)鰶錾磉吀黄鹱鍪止ふn,她試著多跟她交流:
“涼涼,你像媽媽這樣,把這些小花小草塗上顏色,然後用小剪刀沿著虛線剪下來,再對摺,一朵漂亮的小花就出啦!”
涼涼總是將顏色塗畫在圖案的外邊,她耐心的說給她。
涼涼不會用剪刀,她一遍遍的示範(fàn)給她。
涼涼即使做錯了,她也拍拍手鼓勵她。
當(dāng)她看到?jīng)鰶瞿弥种械某善沸』〞r,興奮的親了親涼涼的小臉蛋:“涼涼,好棒!”
涼涼的小臉一紅,艱難的說道:“媽媽,花。”
她竟然會說媽媽以外的字了,簡沫心興奮的將涼涼抱在懷裡,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daiwe雖然一直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翻看著雜誌,卻時不時的擡起眼眸看向簡沫心。
眼前的這一幕很溫馨,只是一想到她終究不是涼涼的媽媽,他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黯然。
他猛然將手中的雜誌握緊。
事實(shí)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人也可以改變事實(shí)。
他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釋然。
簡沫心帶著涼涼一起在小花園裡散步,教她認(rèn)識那些小花小草。
此時一輛車子停在了別墅前,門沒關(guān),女人暢通無阻的走了進(jìn)來。
簡沫心透過小花園的枝枝蔓蔓看過去。
那個女人帶著花邊帽子,一個墨色眼鏡遮住了大半個臉,一副生怕別人認(rèn)出來的樣子。
莫非那個女人是涼涼的母親?
“媽媽……”涼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她知道涼涼這是說自己口渴了。
“那涼涼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給涼涼拿果汁。”
涼涼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簡沫心走到門口,正要推門而入,便聽哐噹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摔在了地上。
她正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的時候,裡面?zhèn)鱽砹藸幊陈暋?
“你來做什麼?”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daiwe那張因憤怒而猙獰的臉,這樣的他與平日的溫潤冷漠截然不同,似是換了一個人。
那女人揹著簡沫心,她看不清她的容貌。
“玉成,都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女人捂住嘴巴嚶嚶哭泣。
“滾出去!”daiwe轉(zhuǎn)身不去看她。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衫:“玉成,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求求你放手吧,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他轉(zhuǎn)過身來,眼眸中冰冷如霜:“你到底是心疼他了?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玉石俱碎,我怕過嗎?”
“玉成,他好歹也是你的……”
“滾!別提那兩個字,會讓我覺得噁心!”
此刻的daiwe猶如咆哮的野獸,那個女人嚇得鬆開了手,癱軟在地上。
他的眼眸掃過門口,眼眸中的冷光散開,口氣也溫和下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用你來插手,你還是回去跟你的好丈夫,好兒子好好生活吧。”
女人捂著嘴推門拋開,猶豫太過傷心,她並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人。
“進(jìn)來吧。”
偷聽到別人的談話到底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她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笑意:“那個……涼涼口渴了,我給她拿點(diǎn)水。”
“我可以抱抱你嗎?”
他的聲音有些破碎,眼眸中蔓延著傷痕。
通過剛纔的談話,再看到他如今的表情,她便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個女人定然是他的妻子,當(dāng)初拋下涼涼和他跟了別的男人。
他到底是個可憐男人。
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擁她入懷。
那個擁抱帶著一種霸道,勒得她心口有些疼。
她身上的味道真好,就連懷抱也這樣的溫暖,似乎抱著她,有一種擁有陽光的感覺。
只是她是慕延西的女人,而他跟慕延西兩個人的不同在於,一個註定生存在黑暗之中,一個卻恣意的綻放在陽光之中。
他擔(dān)心自己會嚇到她,便緩緩的鬆開了手:“謝謝。”
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難過,世界上好女人多得是,你以後會爲(wèi)給自己找個好妻子,爲(wèi)涼涼找個好媽媽。”
原來她以爲(wèi)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個女人會像簡小姐這樣……優(yōu)秀嗎?”
她笑了笑:“謝謝你,這樣誇讚我,從嚴(yán)格意義上講,我似乎並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
她不能得到慕家的認(rèn)可,有時候還會跟慕延西撒謊,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壞透了。
他將脫口而出的話壓下去,臉上露出溫潤的笑意,迎著陽光閃動著玉石瑩潤的光澤,彷彿剛纔那個咆哮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每次她走的時候,涼涼總是哭鬧的很厲害,他要花費(fèi)很長的時間來哄涼涼。
“別哭了,涼涼,過一段時間,爸爸會把媽媽接回來,跟我們一起住。”他握住涼涼的肩頭,眼眸中閃動著篤定的光芒。
即使那個人是慕延西又怎樣?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何況他在黑暗中行走了這麼久,什麼樣的風(fēng)浪沒有見過?
涼涼似乎很高興,她興奮的摟著他的脖子:“媽媽,媽媽……”
她很快就要跟媽媽天天生活在一起了,那樣真好。
醫(yī)院裡,慕延西爲(wèi)老爺子翻身擦洗著身子。
儘管老爺子骨瘦如柴,也不過是一百多斤的重量,可是他依舊感覺到了這項(xiàng)工作的不易。
那個時候他在牀上躺了三年,每天都是簡沫心照顧他,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他心裡生出幾分愧疚,決定今晚一定要回家陪她。
門被打開了,慕雲(yún)瀅與翟若白走了過來。
他稍稍有些錯愕,看了看兩人身後,竟然什麼人影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