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退了原先在此候著的兩個陪侍女郎的時候，還是司寧先開了口，佯裝不知模樣，“唐總，剛纔說什麼佟小姐的事？”
唐思寒撣了一下手上的菸灰，淡淡道，“司總的手筆的確夠大的，讓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魅力。”
司寧倒不介意唐思寒話裡的揶揄和譏諷，晃晃手裡的紅酒杯，端祥著燈下那一抹瀲灩的光芒，桃花眼尾一挑，微微一笑，“坦白地說，這個女人倒真吸引了我，但我沒想到，方小姐能這麼快將消息傳達給你。”
“方小姐？哪個方小姐？”唐思寒一愣。
這種神情落在司寧的眼裡就是唐思寒比較會故作姿態了，明明從姓方的女主持人那裡得到了自己的計劃，還居然裝蒜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唐總，我得承認，這次是我用人不淑，察人不慎，但更是佩服唐總的魅力纔對——別的不說了，佟小姐她如何了？”
“她離開了。”唐思寒雖然沒有完全明白司寧話裡提到的方小姐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肯定和自己的事有關，當下也沒問，淡淡回答道。
“離開了？”司寧手上的紅酒一頓，原先微瞇的桃花眼一下瞪圓了，“什麼意思？”
唐思寒搖搖頭，眸色閃過一絲複雜，“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跑了……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這個消息對司寧來說是意外的，和他印象裡原先的計劃完全不對路。
計劃裡，若是唐思寒識趣地將佟珞琦的問題對他做出一個交待的話，那麼他就會適當地收一下手，抑或是根據事情的發展，按照商業圈慣常的“雙贏”規則，做出更有利於雙方的抉擇。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但是，轉念一想，司寧心底微微笑了，“如此一個弱女子，竟能在唐總的眼皮底下跑了，真是……我不知道該說唐總太大意了，還是說這個女子太聰明瞭……”
揶揄的意思明顯可見，但是，唐思寒不動聲色，“她沒有在我的眼皮底下，是在我渡蜜月的時候……不過，據我所知，她好像已經離開了中國……”唐思寒淡淡道。
司寧不得不承認，在相信了唐思寒的話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沮喪的，猶如心滿意得的重拳出擊後，卻是擊在了棉花堆上，悄無聲息連響都沒有聽見一個。
不過，看來這個佟珞琦還算有骨氣，知道對方結婚了，自己識趣地退卻了，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總好過東窗事發，被對方的夫人上門找到，秋後算帳。
只可惜了自己精心的計劃！
於是，司寧雷聲大，雨點小，和唐思寒的交鋒就此作罷。
自然，司寧不會放棄在S市的既得利益和未來巨大的開發潛力，只不過從此之後和唐思寒的關係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而已。
畢竟，初次的試探之後，多一個對手總歸不是件好事。
唐思寒的充分準備被證實也沒有多餘，對付司寧這樣的人，就得全面考慮，重點出擊。
佟紫眉只是一個引子，是司寧對自己實力的初步試探時的一個絕好的藉口而已。
被拒絕了，他終是不甘心，只是，他很聰明，知道自己完全不需要去求他而可以擺脫他的掣肘的時候，他就放手了。
不過，司寧，這一招，我是記下了。
唐思寒冷冷地看著司寧離去的背影，手已經慢慢握成了拳。總有一天，老賬新帳一起算！
S市的難題最後是有驚無險，所有的難題解決於無形當中。
唐思寒離開的時候，問趙敏，“你還和那個姓方的女主持人有來往？”
“這個……”趙敏鏡片後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只得舉手投降，“其實，你得感謝她，要不是她，我也不會有這樣的內幕消息……”
見唐思寒默不作聲，他打趣道，“其實，到處留情也未必不是好事，雖然你對她一直不在意，但關鍵時候還是人家幫了你……方南雖然世俗了點，但是，她對你，還是真心的，我想……”
看著唐思寒臉上不善，趙敏只得訕訕笑著打住。
不過，聽到“到處留情”四個字，唐思寒忽然就想起了田嵐，當然，還有那條讓他惡寒的消息。
他忽然眸子突然有些不敢直視趙敏。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田嵐不在的時候，你這邊人力資源部運轉還行？”
沒想到聽到唐思寒提起田嵐，趙敏臉色一下微變，他抽菸的手也似乎輕顫一下，菸灰掉在阿瑪尼的西褲上，慌得他趕緊用手拂去，隨即不悅道，
“好端端的，提她幹嘛？離開她，難道說地球還不轉了？”
看著師哥和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反應，在唐思寒眼裡，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提示，一是趙敏或許和田嵐有了什麼矛盾，二來也可能是知曉了自己和田嵐的事？
這麼一想，不免心下惴惴，強笑著調侃道，“怎麼，田嵐一走，你又有新歡了？”
“什麼新歡？”趙敏白了唐思寒一眼，“我何時還缺過女人？”
“呵呵，我是說，你的人力資源部又有能人了？”唐思寒乾巴巴地解釋著。
“老弟，你那邊要是缺人，你就留下她吧，我這邊人員滿了，沒有位置了。”趙敏面無表情地使勁將煙熄滅在菸灰缸裡。
這一下，唐思寒有些老臉掛不住的感覺。
這話怎麼聽都有著趙敏已經放棄了田嵐，讓自己留她在身邊，好成全自己的意味。
唐思寒心裡一慌，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不由說道，“我已經給她下了調令，她已經滿了培訓的時間，該回來了。”
你這麼安排，這他孃的叫我怎麼面對她？趙敏心裡氣哼哼的，但是唐思寒已經這麼說了，他也不能說什麼，唯有面沉似水昭示著他內心的不情願。
“她工作能力那麼強，你幹嘛不要她了？”唐思寒忍不住問道。
趙敏煩躁地一揮手，拾起衣服，“我走了，以後再說。”
我愛他，她卻愛你，叫我怎麼說出口？
看著趙敏煩躁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唐思寒愕然半晌，苦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