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御軒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末了,點頭認栽,“好了好了!是我錯,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行了吧?”
靖雪哼了一聲,不搭理韓御軒。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
“哎呀!”突兀的,靖雪一擡頭,拍著大腿驚呼出聲,嚇了韓御軒一跳。
“老婆怎麼了?一驚一乍的!”韓御軒擰眉,詢問出聲。
靖雪一手按了牆上的響鈴,一手指著韓御軒的點滴瓶子,“差點忘記這個!你看,都見底了!”
韓御軒見靖雪爲(wèi)他擔(dān)憂的樣子,脣角掀起寵溺的笑意。
他伸手攥住靖雪的手,放在脣邊一陣親吻,口中不遺餘力的讚歎道:“老婆,你真是關(guān)心我,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靖雪嘴角抽搐,很想說,她被韓御軒這個姿態(tài)噁心到了好麼?
須臾,小護士來換最後一瓶點滴。
她見韓御軒醒過來了,一邊換點滴瓶子一邊笑著打趣兒道:“先生,你太太可關(guān)心你了!剛剛你掛第一瓶藥的時候睡著了,她喊不醒你,還以爲(wèi)你出事了。你可真是好福氣!”
聞言,靖雪又囧了,沒想到就這麼被小護士給出賣了個徹底。
韓御軒聽到小護士的話,笑的很得意,“那是,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小護士帶著羨慕的笑意離開病房,靖雪瞪了韓御軒一眼,沒好氣的更正道:“喂,韓御軒,要不要我嚴肅的提醒你一下,我不是你妻子?”
韓御軒挑眉,“誰說不是了?前妻也是妻啊!你敢說,你曾經(jīng)不是我前妻?”
“……”靖雪噎了一下,對韓御軒諷刺道:“油嘴滑舌,強詞奪理!”
韓御軒不跟靖雪辯駁,只是單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靖雪說:“老婆,來!到牀上小睡一覺,你一定困了!”
靖雪搖頭,“不用!就剩最後一瓶藥了,等掛完再睡,我還不困!”
韓御軒指著靖雪額前溼了的碎髮,一針見血的說:“不困?不困的話,你會去洗臉嗎?”
“我……”靖雪訕訕,沒看出韓御軒還挺眼尖的。
“好了,別磨蹭了,快點上來瞇一會兒!”韓御軒單手掀開被子,招呼靖雪上牀。
靖雪將頭搖成撥浪鼓,“我說了不睡就不睡!”
韓御軒指著點滴瓶子說:“剛剛我睡了很久,所以這個我自己盯著就行,你趕緊上來睡會兒!”
“我可不放心你!萬一我睡著了,你手亂動滾針了怎麼辦?”靖雪努努嘴兒,堅持要等韓御軒的點滴掛完再睡覺。
韓御軒拗不過靖雪,只好退了一步,“好!那這樣,你不睡,就只到牀上躺一會兒總行了吧?進被窩裡,咱們倆蓋著被子純聊天兒還不行?”
“……”靖雪無語,只得點頭應(yīng)下韓御軒的邀請,“好吧!那我到被窩裡躺著,咱們聊聊天兒。”
靖雪脫了外衣和鞋子,攥緊韓御軒的被窩裡。韓御軒用沒掛吊針的手摟住靖雪,將她朝自己懷裡帶了帶。
靖雪臉頰一紅,整個人都依偎在韓御軒的懷裡了。
“咳咳……那個,聊點兒什麼呢?”靖雪爲(wèi)了避免尷尬,故意想要尋找話題聊天,可是搜刮腦子一圈兒,也沒搜刮到可以暢聊的話題。
韓御軒單手摟著靖雪,陷入沉思。
少頃,他低聲說:“聊聊……我們的未來吧!”
“……”靖雪沉默了。他們的未來?光是聽著,都很遙遠的樣子。
韓御軒繼續(xù)說道:“說真的,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跟我復(fù)婚?難道你真打算這輩子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下去嗎?靖雪,我已經(jīng)不小了,三十好幾的人……”
說到後面,韓御軒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靖雪嘆氣,沒料到韓御軒會在這個時候重提兩個人的事情。
她朝韓御軒懷裡縮了縮,糾結(jié)半晌纔開了口,“說真的,我……真的沒想過,也不敢去想。你說你不小了,那我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的世界裡沒有我媽,你能接受跟我復(fù)婚,重新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然後給我……生兒育女嗎?”韓御軒艱難的問出這個敏感的問題。
一直以來,孩子……是兩個人都避諱的話題!韓御軒根本不敢在靖雪面前提及,怕牽起她的傷心事……
靖雪聽著韓御軒小心翼翼的語氣,心口莫名發(fā)酸。他們本該是很幸福的一家,結(jié)果造化弄人變成了這樣。
這讓靖雪不期然的想起了慕容炎與他的妻子……
這世上,有太多婆婆不喜歡兒媳的例子,從而做出很多傷害兒媳的事情。這其中,最難做的,最痛苦的人,莫過於是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的那個男人!
做一個孝子,還是做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恼煞颍茈y抉擇。不論選哪一個,都註定會辜負另一個!
曾經(jīng),韓御軒選擇了韓母,令靖雪傷碎了心。現(xiàn)在時過境遷,再去想想那些過往,靖雪心中對韓御軒釋然了很多。
說到底,那場婚姻裡,受傷的人豈是她一個?韓御軒對她的感情,經(jīng)過這麼久,她已經(jīng)不會再去質(zhì)疑了。
既然韓御軒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那麼……那場婚姻的結(jié)束,韓御軒受到的痛苦自不會比她少……
至於韓母……靖雪承認,她到現(xiàn)在還是無法釋懷,也無法原諒對方。所以,關(guān)於韓御軒詢問出的這個問題,她能給出確定的答案。
“能!”靖雪痛快的應(yīng)下韓御軒的問題。
與此同時,她又說:“但是,我不會那麼做,不會那樣去逼迫你。我對你母親的無法釋懷,是我個人的事情。她畢竟是給了你生命的女人,我靖雪再無德……也不會去詛咒一個長輩!”
韓御軒低頭吻了吻靖雪的額頭,“靖雪,我已經(jīng)辜負你一次了。這世上,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準許我再去辜負你第二次!”
“……”靖雪聽到韓御軒這話,有些怔愣。
她緩緩擡頭,目光凝重的看向韓御軒。
卻見韓御軒也無比凝重的看著她,“靖雪,我用我的生命起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負你。給我,給你,給我們一個重新在一起的機會吧!我不想我們再錯過彼此,真的不想!所以,我求你,真的求你……”
靖雪伸手,捂住韓御軒句句乞求的話語,不讓他再繼續(xù)說下去。
她抿著脣,眼眶有些紅。韓御軒說,他不會再辜負她。這話,她……能信嗎?能嗎?
靖雪目光死死的盯著韓御軒的眼睛,一字一頓詢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復(fù)婚,你媽……堅決反對呢?或者,以死相逼呢?”
韓御軒搖頭,語氣堅決,“不可能發(fā)生那種事情!我媽現(xiàn)在在國外被我安置在一處私人莊園,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聞言,靖雪眸光緊縮起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囚禁了你媽媽?”
韓御軒無奈的點頭,承認下自己的‘惡行’。
他對靖雪,第一次說起了韓母的事情,“我媽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糟糕,終日變著法子鬧自殺逼我守在她的身邊。我上當(dāng)一次又一次,最後這裡都麻木了。”
他指著自己的心臟,惆悵嘆氣,“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很過分。但是,我能給予她的……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如果她自己不珍惜她的生命,那我……也沒辦法!”
靖雪聽到韓御軒這些話,陷入到沉思之中。看來,韓母和韓御軒之間的關(guān)係早就惡化的不成樣子了。而韓母動輒就鬧自殺的手段,也徹底令韓御軒涼了心……
其實,韓御軒真的很可憐。有這樣一個古怪的母親,他一定很痛苦。畢竟,他曾是那麼孝順的一個人!
可是,韓母卻利用韓御軒的孝順,最後親手擊垮了他的孝順。這,算不算物極必反呢?
一陣沉默之後,靖雪摟緊韓御軒,心中暗暗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那就是……
“韓御軒,一個月……最遲一個月,我會說服我爸爸,然後跟你復(fù)婚!”靖雪突然擡頭,語出驚人的對韓御軒訴說出聲。
聞言,韓御軒眸光蓄滿了欣喜若狂的光芒。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靖雪……她竟然答應(yīng)跟他復(fù)婚了?
天吶!早知道苦肉計什麼的這麼好用,他就早一點用了啊。
他激動的摟緊靖雪,所有歡喜的話語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深情的熱吻,纏綿在靖雪的脣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