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回 自己受著

“合著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腦袋空空的花瓶？”

到了地方，陸卿抱著果而下車，回頭對著暗自生氣的老婆一笑：“你還是挺會往自己身上貼金的嘛，果而回家咯。”

貼金？

那就是說，她連花瓶都不是了？

這話忒傷人了。

喬蕎離職的手續(xù)一直在辦，有些關係之類需要轉出來，包括保險方面的，涉及的比較多，張麗敏喬建國是沒吭聲，但心裡不見得是贊同的，老大就說明一定的問題了，女人還是要靠自己來的好。

陳放到底還是戶口挪了過來，落在張麗敏和喬建國的戶口上，不過這房主並不是張麗敏，雖然是換房子，喬蕎當初直接落戶寫的就是自己的名，這點張麗敏想反駁也不行，之前的房子是蔣晨給買的，那如果換房錢理所應當都是喬蕎的，錢呢喬蕎沒要，就把房子直接寫自己的名字了，當時沒覺得萬幸，現(xiàn)在陳放和張麗敏喬建國住在一起，她倒是覺得自己當初那樣做是萬幸了。

不然到時候這房子是給誰的？

她自己的房子，她說給誰就給誰，別人不能替她來做決定。

張麗敏也有想到這裡，現(xiàn)在老三不像是過去好說話，被陸卿給帶的，什麼事情都要過問，什麼事情也會預防，原本是想著將來陳放要是沒有房子，你說一個男孩子，這房子就給陳放了，這話也是當喬蕎的面提過的。

“給陳放？我的房子給陳放爲什麼？他爸爸有房子，不給他給誰？”

張麗敏說不出來話，她總不能說陳元慶成天跟趙春睡在一起，心早晚都會向著人家的，陳放爭不過陳元慶的房子，那老姨不是有錢，到時候給個大房子一樣的出氣，可惜現(xiàn)在老姨身上出問題了。

喬蕎劈頭蓋臉的給自己媽數(shù)落了一通。

“你是想一出就一出，我的房子誰說了算？現(xiàn)在你和我爸住著我沒意見，等你們有百年的一天，房子我賣掉，房子不值錢嗎？我賣了幹什麼不好，我留給果而。”

沒說出口的就是，陳放這小白眼狼還是算了吧，看見就憋氣。

喬蕎記著呢，她大姐死的時候陳放說的那句話，他說他害怕死人，這輩子這句話她都不會忘記的，叫她貼陳放錢？做夢去吧。

“果而有奶奶有爸爸的……”張麗敏接了一句，人家蔣方舟缺錢還是陸卿缺錢，果而真的就不缺的。

“陳放沒奶奶沒爸爸？”

張麗敏不吭聲，在說下去，還是老三站風頭。

喬蕎能不火大嗎？就說這孩子已經(jīng)到了什麼程度，看見她從來不會喊人，就跟啞巴是一樣的，擺臉色給誰看？也就她爹媽願意養(yǎng)，養(yǎng)就養(yǎng)吧，你們有錢你們養(yǎng)，要是煩到她了，到時候再說這事兒，住都別住。

張麗敏拉著喬蕎的手：“老三你是最通情達理的，你說孩子錯了也得給一次機會，不能直接拍死不是，總得給改過的機會吧，他以後也許就改好了。”

喬蕎冷眼推開自己媽的手：“媽，你對陳放還抱有希望呢？黎明和陳放就差一歲，是，我拿一個從小腦子就好的孩子要求另外一個腦子不好的孩子有點勉強，那做人最基本的他也不懂？我說他我都懶得說，要是黎明多少錢我都願意給，我有錢我爲什麼不給一個懂事理的，將來我要是老了，黎明能想著我這個老姨不容易，會和果而好好走，陳放我指望他什麼？我能指望得上嗎？”

這些道理就擺在眼前的，陳放已經(jīng)毀了，也許孩子根本就是不行的，也許是教育的問題。

陳放的戶口落了下來，他爸是一毛錢的撫養(yǎng)費不給拿，因爲家裡現(xiàn)在還吃官司呢，打官司給人賠了不少的錢，陳元慶他媽也不敢勸，家裡現(xiàn)在弄的挺慘的，好不容易過了起來，結果因爲孫子，一夜之間就回到了過去，好在趙春這人能吃苦，店裡陳元慶有時候去不了，你知道趙春自己扛著東西往樓上搬的，生意不像是過去那樣紅火，陳元慶他媽就挺感激趙春的，一個女人能幹到如此地步，真是不易。

趙春會表現(xiàn)，回到家有時候還幫著婆婆洗腳，陳元慶他媽被這個兒媳婦徹底就給唬住了，覺得她哪裡都好，渾身上下都是優(yōu)點，就是對著趙春的兒子不怎麼樣。

趙春領著兒子回孃家，陳元慶給送到地方的，正巧趙雪梅也回孃家，姐妹倆就撞在一起了。

“姐……”趙春看著趙雪梅也是不順眼，這一聲姐也是勉強喊出來的。

趙雪梅呢，就討厭趙春動不動數(shù)落自己的嘴臉，你自己把日子過成什麼樣了？你是成富豪了還是成爲人生贏家了，沒有的話你憑什麼笑話自己？在一個就是，黎兵是喬梅的前夫，你看趙春搞的這個不也是老喬家的，這關係看起來有點亂套，怎麼就和姓喬的分不開了。

趙春叫陳元慶回去。

“你要是回來給我打個電話吧。”

陳元慶和趙春過的就特別好，沒吵過架沒動過手，張麗敏當初說什麼來的？說陳元慶愛動手勸著趙春別跟陳元慶過，不然早晚都會打她的，陳元慶是不但一根手指頭沒動她的，相反的還對人特別的好，當然這和趙春會做人嘴巴甜是脫離不開的，嘴甜會說話就是有這點好處。

“行，你走吧。”

趙雪梅覺得這就是跑孃家來曬恩愛了，至於嗎？

陳元慶條件哪裡好了似的，曬恩愛有人羨慕嗎？

找也找個好的來曬好不好。

趙雪梅冷冰冰嗯了一聲就進去了，趙春跟著進去了，趙春回孃家給孃家媽買了不少的吃的，還有兩件衣服，雖然說現(xiàn)在條件不怎麼太好了，那過去還有老本呢，說不賺錢也只是不賺大錢而已，不是給人賠償，是絕對不會這樣的，那人你說也是，摔殘了還不如直接摔死來的好，摔死就不用賠這麼多了。

趙雪梅永遠都是空手回孃家，她的錢給妞妞花都不夠呢，有時候還得從她媽的手裡劃拉一點錢去貼補女兒，就希望女兒金錢上能富足一些，就能少受點委屈。

趙春就聽著趙雪梅說話，自己不愛聽。

“黎明這孩子就不懂事，他的錢不應該由我來替他收著嗎？”趙雪梅一直就惦記著黎明手裡的錢，這是怎麼知道的？

是大姑姐說脫口了，說黎明攢了很多錢，誰讓人家有個有錢的老姨和大姑了，兩個人對著給，原本趙雪梅以爲自己知道的就是全部了，結果已經(jīng)超出那個數(shù)額了，一個小孩子手裡竟然有了好幾十萬，這放誰家裡都是不正常的，一個小孩子手裡放那麼多的錢幹什麼，這些都是應該由家裡來管的，省得他到時候都亂花了，可公公婆婆包括黎兵都是站在黎明一面的，都快要氣死她了。

趙春這人也是嘴直，看不得她姐這樣。

“你是一個後媽，孩子的錢不放在自己手裡，難道交給你來管？”

這不是廢話嘛，就缺心眼也不會這樣做的，更何況人家壓根從來就沒把你當成自己家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趙春覺得趙雪梅就是個蠢貨，什麼事情都看不清，典型的一個二百五，什麼事兒她都要掐尖，什麼事兒她都要掙一掙，你要是把姐夫哄住了你去掙也行，姐夫你都哄不住，動不動就看人家孩子的錢來氣，有本事你自己去賺呀。

趙雪梅有點嘰歪。

“後媽怎麼了？我這個後媽還要怎麼樣？”

她每天侍候祖宗一樣的侍候黎明，說的自己這個委屈，她怎麼對黎明的，奈何黎明怎麼對待她的，說的這個委屈，這個心酸，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她的日子過的很辛苦呢，趙春就知道她姐有這樣的毛病，索性聽都不想聽了。

等著趙雪梅去上衛(wèi)生間，她和自己孃家媽就說著。

“你就聽她埋怨，黎明那是跟著自己爺爺奶奶一起住，能用得著她管什麼？她侍候？她侍候的著嗎？媽你就別聽她說話，她是恨不得人家的錢都給她花，都給她女兒花，你這個女兒生的有點意思，人家是姓黎的，憑什麼把錢都給一個外姓人花？真的那麼心疼自己的姑娘，爲什麼不肯帶著姑娘一起生活呢？”

依著她看，趙雪梅就是最自私不過的，嘴裡喊著，女兒啊，我心疼你，我可憐你，完了叫她和孩子一起生活她還不幹，這個世界上你不指望自己的孩子還去指望一個男人嗎？你和他就連一個共同的孩子都沒有，還是指望人家的孩子對著你盡孝？人家親媽還活著呢。

趙雪梅的媽媽尷尬的笑笑：“那孩子不說懂事嘛，也沒說來看看我……”

趙春看外星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媽，她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趙雪梅爲什麼想問題會這樣，這就是她媽的言傳身教。

憑什麼來看你？

和你有幾毛錢的關係？人家是爺爺奶奶養(yǎng)的，用沒用得著她姐養(yǎng)？她姐養(yǎng)都沒養(yǎng)，哪裡有什麼需要感恩的？

氣的自己呆不下去，趕緊就回家了，不如去店裡乾點活，日子就是自己過的，能不能過好不能指望別人，說到底趙春也不見得就恨喬蕎，親大姐死了憑什麼還幫你們家，店裡有生意就做，沒生意就等運氣好轉的。

黎明一個月偶爾會去一趟喬蕎家，因爲和老姨關係真的很不錯，黎明這孩子很懂得維繫關係，他不會把人分類，哪怕青霞活著的時候，大姨和老姨都是一樣的，他對著老姨愛說愛笑，同樣的對著大姨也是相同，不會看人下菜碟，要麼就說黎明懂事的程度，可能某些大人都趕不上他。

喬蕎對著黎明確實手鬆，時不時會搭點錢，其實無非就是當老姨的覺得這孩子過的很辛苦，苦的不是條件上而是父母的關係上，黎明那媽能指望得上嗎？成天就知道自己玩，今年喬梅愣是沒給黎明撫養(yǎng)費，因爲錢她自己都玩掉了，這就是阮雷的最終目標，他雖然喜歡黎明，但黎明不是他親兒子，喬梅今年去的地方實在太多，阮雷的錢肯定就都給她花了，問題走習慣了，還是哪裡都想著去，最後錢就不夠用了。

黎兵沒有催，他覺得喬梅給不給錢那都是黎明的媽媽，黎明爺爺奶奶肯定是不願意的，原本就不待見喬梅，現(xiàn)在覺得連撫養(yǎng)費都不給了，這樣的媽將來你就等著瞧吧，只要他們兩個人活著，喬梅敢讓黎明給她養(yǎng)老，她就拿刀把喬梅給剁了，反正自己都這把年紀了，豁出去了。

喬蕎領著黎明去買的衣服和鞋子，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偏心，問題實在沒辦法，你說兩孩子相差的太多了。

“買這個……”

果而就非要給黎明買自己相中的衣服，喬蕎叫黎明進去換上，個子高長得陽光怎麼看都好看，跟衣服架子似的，將來搞對象不用發(fā)愁了。

“黎明將來就是沒錢也不用怕找不到對象了，光是這張臉就行了。”

這還是個看臉的社會。

黎明有點不好意思，他現(xiàn)在纔多大。

售貨員就問喬蕎：“這是你的弟弟吧。”

開始她想說是兒子的，但後來覺得太不像了，雖然有保養(yǎng)好的，還是像是弟弟。

喬蕎驕傲地摟著黎明說是外甥，不喜歡陳放也到底還是給陳放買了一套，領著小姑娘和黎明去吃飯，桌子上喬蕎就說陳放。

“你大姨沒了，你說但凡陳放能學到你一半，你大姨眼睛也就閉上了……”

就這孩子難爲死人了，一點不爭氣。

張麗敏給辦好學校手續(xù)了，陳放不去，就願意在家裡玩電腦，張麗敏好像給說了，具體的情況喬蕎沒問，她要是問了自己能氣的半死不說，莫回頭她媽就敢讓她伸手去管，她是真的管不了。

黎明不會說別人一句不好的話，笑笑轉移了話題，他能有耐性陪著果而玩，喬青霞活著的時候喬蕎就從她大姐嘴裡聽見過這樣的話，是陳元慶說的，說黎明很有心計，從小就懂得討人喜歡，跟果而關係好，就是因爲喬蕎有錢。

當時喬蕎好個和青霞不願意，孩子懂事也得被你們灌一個會看臉色耍小聰明的頭銜，根本不是那樣的。

黎明晚上住喬蕎家，陸卿出差了，回去的就有點晚，帶著黎明去游泳，黎明遊的很好，果而呢喬蕎不敢讓她碰水，那陸達是怎麼死的，小朋友這要是發(fā)生危險了，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就抱在自己的懷裡，在淺水區(qū)，喬蕎拽著孩子，不放手。

要上衛(wèi)生間，實在沒辦法，叫黎明看著果而，其實喬蕎自己也是不放心的，但是實在憋不住了，叫果而和她一起去，果而還不肯去，小孩子都喜歡玩水。

黎明能貼心到什麼程度呢，喬蕎去衛(wèi)生間，他也知道老姨不放心果而待在水裡，帶著果而坐在岸上的椅子，離水遠遠的，剝水果給果而吃，逗著果而玩，那她是小孩子就喜歡和大孩子玩，看見大孩子就走不動路，黎明水果送到果而的嘴邊然後挪開，就這樣果而自己跟小瘋子似的，一會兒一樂的，就聽著她笑了。

“你跟哥哥說，媽媽好不好？”

果而說媽媽好，爸爸不好。

現(xiàn)在懂得爸爸不好了，因爲爸爸不會帶著她去玩好玩的，不會陪著她吃晚飯，更是很久看不見爸爸的面，媽媽說爸爸是超人。

喬蕎從裡面出來，就看著黎明在桌子上拉著果而的手畫畫呢，用水沾著畫，兩個人玩的很好。

真不是她當老姨的偏心，有時候一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按照公平的角度出發(fā)，做不到的。回到家裡，喬蕎做飯，果而就往黎明身上粘，喬蕎覺得喬梅有問題，但是也還是希望黎明能和他媽媽保持良好關係的，不然她一個當老姨的至於這麼下力氣嘛，結論呢她就是個操心的命，掛著這個掛著那個的。

喬蕎買給陳放的衣服，陳放穿了，一句感謝都沒有。

張麗敏頭髮都要愁白了，你叫陳放去上學，他就給你逃課，完了就不回家，說不定在哪個網(wǎng)吧玩了，不給錢吧，她怕陳放捱餓，給錢吧，這孩子就亂花，關係都轉好了，他就不肯去念書，那待在家裡玩遊戲能有什麼前途？

喬建國也知道這孩子算是廢了，管不了。

張麗敏接到班主任老師的電話，說陳放好像上了兩節(jié)課就跑了。

陳放開門進來，張麗敏讓他站住。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你奶奶和親爸爸還在，我和你姥爺養(yǎng)你，你一點感激不知道也就算了，你現(xiàn)在不念書就整天玩遊戲能有什麼出息？你叫你媽怎麼閉眼？”

陳放的心裡現(xiàn)在只知道玩，因爲有人買單，沒錢花和自己姥姥伸手要，他姥姥沒有，他不是有個有錢的小姨嘛，到時候叫小姨掏就是了，未來？他會合計到未來怎麼樣嘛？

目前爲止，就想著能有吃有喝，這樣就滿足了。

張麗敏說話一向是挺會傷人的。

“你是學習也不行，幹什麼都不行，就指望啃老呢？你爸都不要你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陳放還覺得傷自尊了，完了跑出去了就沒回來，張麗敏坐不住就得去找，到處的網(wǎng)吧找，也沒找到。

陳放身上沒有多少錢了，但是他有衣服，喬蕎不是給買了一套衣服嘛，一百塊錢賣給人家了，網(wǎng)吧老闆看著是挺新的，她兒子一直鬧著要，這還是陳放自己說出來的，一百塊錢就當賣了。

喬蕎花了七百多買的這一套，結果轉手陳放一百塊錢就給賣了，在網(wǎng)吧玩了兩天，沒錢花了，沒東西吃了纔回家。

現(xiàn)在性子已經(jīng)野了，手裡沒錢，他又學抽菸了，就在家裡偷，家裡都翻到了，把張麗敏的大衣就給賣了，賣了三百塊錢。

你說這孩子得多缺心眼，貂皮呀，喬蕎買給張麗敏，她都沒捨得穿兩次，張麗敏挺愛惜這件衣服的，年輕的時候自己買不起，老了有錢也捨不得買，好幾萬呢，這是女兒可憐她，當成一件挺貴重的東西就保管起來了，還有自己的項鍊戒指什麼的，都是喬蕎的，喬蕎和蔣晨離婚這些東西她不方便在戴了，賣了吧又覺得可惜，就給孃家媽了。

張麗敏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畢竟她也不是天天要穿的，那些東西都是放起來的，就收拾被子，翻騰翻騰覺得有點不對勁，東西怎麼沒有了？

家裡翻的到處都是，喬建國看著自己老婆的臉色很是不對。

“怎麼了？”

張麗敏坐在地上：“老三買給我的大衣沒了，我的金戒指手鍊什麼的都沒了。”

好在丟的都是她的東西，喬蕎離婚的那些東西，她都鎖下面了，就連喬建國都不知道，張麗敏開始以爲都丟了，自己想起來趕緊去翻，那東西還在。

需要想嘛？

家裡有幾個人？

喬建國要是腿腳利索，可能張麗敏還會懷疑懷疑他，他現(xiàn)在動不了，他偷東西能有什麼用？

“我打死他……”

張麗敏又是哭又是嚎的，你說她一個當姥姥的，自己真是付出一切了，他爸不要他，她就給接了過來自己養(yǎng)，對不起他嘛？還這樣作自己？偷東西出去賣？

張麗敏瘋了似的到處去找陳放，運氣不錯給找到了。

在網(wǎng)吧裡就給孩子打了，扇陳放的耳光，揪著孩子不放。

“東西都哪裡去了？我問你話呢，你變成賊了是不是……”

陳放覺得丟人，賣給誰了，找到人了，問題人家說轉手就賣了，見張麗敏要鬧大，索性耍橫。

“你知不知道這是孩子偷出來賣的？好幾萬的東西你就給五百，你搶啊你？”

人家脾氣也不善。

“你家孩子是賊，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怎麼養(yǎng)出來的這樣的孩子，我轉手就賣了，要麼你就報警吧……”

人家是軟硬不吃，東西我都買了，我能在還給你嘛？

張麗敏領著陳放回家，好一通把陳放打，陳放就躲。

“你愛滾哪裡去就滾哪裡去，你以後就是死了，我也不會看你一眼，你媽這輩子是沒有福氣，怎麼生出來你這種東西的，你個敗家子……”

張麗敏真的覺得，陳放還不如跟他媽一起走了呢，活著真是叫人糟心。

叫他走吧，現(xiàn)在不走了，你怎麼扯他他就是不動，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離開這個家，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行了吧……”

陳放的臉都被打腫了，喬建國就勸了一句，東西能贖回來就贖回來，贖不回來你也沒辦法，賣都賣了。

“就你會當好人，這以後說不定連家都給我賣了，老三就說我不應該養(yǎng)他，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趕緊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張麗敏徹底爆發(fā)了，給陳放奶奶打電話。

“親家有話好好說……”

陳放他奶不敢接孩子回來，那陳元慶現(xiàn)在每天陰著一張臉，家裡還欠外債呢，那家挨砸的人總上門鬧，上門就來要錢，陳元慶他媽覺得這是訛詐的，畢竟那人都那麼大歲數(shù)了，就算是腿腳利索能幹什麼活？能賺幾個錢？現(xiàn)在好了，抓住他們家不放，就成天來要錢。

“誰和你是親家？趕緊的過來把陳放給我領走，明天我就是把他戶口挪走……”

陳放他奶奶勸說無效，索性就掛了電話，她不接。

孩子待在他姥姥家就挺好的，將來姥姥姥爺一蹬腿了，那房子就是陳放的。

她爲什麼要把孩子給接回來。

看見沒，這老太太動歪主意她腦子轉的可靈活了。

張麗敏氣的自己腸子肚子都疼，扯著陳放往外扯，不行，她肯定就是不養(yǎng)了。

“姥姥，我錯了……”

陳放哭了。

他一哭，張麗敏又心軟了。

張麗敏不是有個毛病嘛，嘴不嚴實，但是這件事真是徹底捂住了，沒敢當著喬蕎說，她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那可能喬蕎能直接滅了陳放，陳放不上學肯定是不行，張麗敏拿錢說那就買憑吧，念箇中專什麼的，去學校唸書那種，她原來心裡打的念頭是，這樣算不算是封閉教育，這直接念下來就是有憑的，不需要動腦，省得陳放腦子不好使。

學校在外地，陳放也乖乖的要去念了，原本以爲這樣挺好的吧？

陳放去學校那就自由了，每天上上網(wǎng)，學習？學什麼習，他念的那個學校就是個混子學校，一個寢室就沒兩個學習的，大家都在玩，陳放就跟著玩，沒錢就打電話回家和姥姥伸手要。

張麗敏和喬建國省吃省穿的，錢都貼陳放的身上了，還不敢叫喬蕎知道只能這樣幹了，好在就是，喬蕎總買東西回家，張麗敏不說這些，她哪裡知道？就被矇在鼓裡，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陳放去念書，張麗敏說過一次，喬蕎沒細聽，張麗敏一開始給陳放找學校重新讀書的時候，喬蕎幫了一次，依著張麗敏辦事的能力根本不行，結果去沒幾天，陳放又是逃學，後來這次陳放念所謂的中專，喬蕎就徹底不管了。

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傷，誰管得起，就是這樣的熊孩子了。

張麗敏是滿嘴的大泡，她上火呀，又不敢和喬蕎說，沒人分擔，她也發(fā)愁，孩子唸完書可能才十五六歲，到時候出去工作嘛？

這可怎麼整啊。

喬蕎給喬梅去電話，喬梅不愛接，接了老三又是嘟嘟囔囔的，老大這是走了，老三現(xiàn)在成管家婆了，誰的事兒都愛管，這就是閒的。

喬蕎說這個週末帶著孩子回孃家，叫喬梅領著黎明一起回去，她說和黎明都說好的，那父母總自己待在家裡也不行。

她上個星期回的婆婆家，這個星期就輪到自己媽家了。

喬梅原本沒打算去的，結果聽見說自己兒子要去，點了點頭。

“那……姐夫不去啊？”

阮雷這次可給面子了，喬蕎不是喊他姐夫了嘛，一高興決定來了。

喬蕎先帶著果而到家裡的，陸卿人在外地呢，要準備出去買菜，張麗敏說她準備就行了，喬蕎看著自己媽那臉色，估計也是沒少跟著陳放操心，還是算了吧。

喬梅兩口子正好進門。

“姐夫來了……”

喬蕎嘴甜，她一直覺得阮雷破壞她二姐家了，一直不待見阮雷，陸卿說了，人家是兩口子，好不好那是你二姐選的，輪得到你一個妹妹說三道四的嗎？你二姐能聽你的話嘛？你不搭理人家，人家還不惜得來你家呢，就勾著你二姐到處去玩，喬蕎一想也是這麼回事，那你說黎兵都忘記這事兒了，她就更應該忘記了。

改變了一下心態(tài)，就喊姐夫了，阮雷就愛聽這聲姐夫。

“出去買菜？”

喬蕎點頭，阮雷說自己去吧，喬蕎說叫他歇著，他都不知道要買什麼，還是喬梅和喬蕎一起出門去買的菜，喬梅打量著喬蕎：“老三你這態(tài)度轉變的也太快了……”

自己親姐姐好不好賴不賴的都是親的，還是比陌生人來的好。

挽著喬梅的胳膊：“過去那是我不懂事，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

你在喬梅的面前你就得服軟，都是爲了這個家，喬蕎覺得低氣不低氣的就都過去了，那喬梅抽她耳光她也不是不恨，過去了就給忘記了，她不是還抽過喬梅一次嘛，雖然後來又被打回來了。

喬梅就愛聽這樣的話，姐妹倆去超市，喬蕎給喬梅買了不少吃的，叫她帶回家留著吃的，喬梅和喬蕎買東西回來之後，喬梅對她爸媽這態(tài)度總算是變了變。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頓飯，家裡也很久沒這麼熱鬧了，阮雷就說那就出去轉轉吧，反正有車，喬蕎不也是開車出來的。

喬建國行動不便，阮雷給推下去的，張麗敏在臺階下面接應，就這麼一段距離。

張麗敏多久沒這樣高興過了，陳放把家裡弄的烏煙瘴氣的，青霞過世，她就只顧著傷心了，根本沒機會出門。

喬蕎就和喬梅商量，不要求你出錢，不要求你出力，只要你兩個星期回來一次。

“你說你傻不傻啊老三。”

喬梅就覺得喬蕎傻，你自己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其實別人不見得領情的，你是老三啊，老小是不需要管這些的，她不敢說自己做的就都是全對的，但是喬梅爲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不後悔，她沒什麼好後悔的，爹媽都是糊塗人。

喬蕎笑，計較這些她就累死了。

要求不高，大家開心就好。

出去玩一圈，眼見著喬建國心情也好，張麗敏抱著果而，她是不願意叫果而走路，覺得孩子會累，索性就是這麼一天，喬蕎倒是沒有多話。

挺高興的一天，不高興就從張麗敏接到陳放電話開始。

送陳放去學校，張麗敏沒送，扔喬建國一個人在家肯定是不行的，正好也有個孩子去那裡唸書，不過人家比陳放大，張麗敏把錢都縫在陳放的褲子裡，給帶了五千塊錢，結果現(xiàn)在陳放打電話回家要錢，這纔剛剛過了一個多月。

張麗敏臉色漲紅，兩女兒都在呢，她不敢大聲，不然喬梅還得翻了。

“媽，你怎麼了？”

喬蕎覺得自己媽怎麼心不在焉的？

喬梅探頭：“媽，你又幹什麼了？我姥姥家的人跟你伸手要錢了？”

張麗敏翻臉：“怎麼說說話就扯上你姥姥家的人，誰跟我要錢了……”

喬梅也不氣，肯定是發(fā)生什麼了。

喬建國到家，張麗敏就說了，喬建國重重嘆口氣：“這樣下去，我們倆也養(yǎng)不起了……”

這真是養(yǎng)不起了，一個月就花這麼多的錢，他們掙都沒掙到呢，老三要是知道了，能氣死。

這沒辦法，張麗敏又去找的陳元慶。

“我沒錢。”

陳元慶張嘴就是自己沒錢，他真是沒錢，現(xiàn)在賺的錢勉強也就夠生活，總得攢點錢吧，他不能叫自己手裡一毛錢都沒有。

張麗敏說話是不著邊際。

“你自己兒子就沒錢，然後養(yǎng)著那小b子的兒子，你傻缺是不是？”

張麗敏看見的就覺得是事實，那陳放陳元慶不管，然後養(yǎng)著趙春的兒子？

陳元慶家是怎麼樣的呢，確實趙春是用錢養(yǎng)她自己的兒子了，可僱個人一個月還得給點工資吧？

以前喬青霞有多能幹，現(xiàn)在趙春就有多能幹，扛東西自己往樓上扛，店裡的活她也都學，平時接個活什麼的，要是實在著急安裝，陳放沒回來，比如紗窗什麼的，她就直接能幫著安裝，自己拎著電鑽就上樓，站那麼高就給安。

家裡家外，就沒有一點叫陳元慶操心的，她兒子不過就是跟著吃口飯，唸書能有多少錢，也不經(jīng)常補課。

主要趙春那兒子教育的真的挺好的，和黎明那種比不了，但是在正常孩子的行列裡，看見誰都笑瞇瞇的，不會鬧小臉子，愛說話，見到陳元慶就喊，眼睛裡有活，當然你也可以說他是寄人籬下，難免就會勤快一點，自己的衣服從來不用趙春給洗，趙春也從來不給洗，陳元慶回來的晚，孩子如果沒睡覺，就出來給陳元慶倒杯水，陳元慶自認自己是沒搭那孩子什麼錢，真的沒有。

可到了張麗敏的嘴裡，就變成了他不管自己兒子。

“你說話要講良心，你自己也看見了陳放現(xiàn)在變成什麼樣了，不是他媽，孩子會被養(yǎng)成這樣嘛？”

陳元慶現(xiàn)在不但不感激喬青霞，甚至心裡是恨青霞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都被你給毀了，人家還是單身母親帶著孩子呢，他這給陳放拼環(huán)境，拼成長氛圍，結果換回來什麼了？沒換回來也行，你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學幹活，結果上班第一天就把人給砸了。

陳元慶說的都是抱怨的話，張麗敏一聽。

“青霞慣孩子？你怎麼不說你媽慣孩子，那青霞能說得動你媽嘛？”

陳元慶擺手。

“人都死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也是沒用，我媽逃脫不了責任，孩子他媽也沒好到哪裡去……”

對於張麗敏來說，青霞已經(jīng)死了，哪怕青霞就是有錯，也不能說她錯，那人死了你還追究什麼，陳元慶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無疑就等於是在張麗敏傷口上撒鹽。

“你這店怎麼來的？”

這又是要往錢上說，陳元慶根本不搭話，這個話題他沒有辦法和張麗敏講理，花的確實是人家的錢，但是他現(xiàn)在不想還了，家裡環(huán)境不是很好，他沒能力還是一方面，其次老喬家還有喬老三呢，喬老三手裡有錢，不差錢的，這點錢對於人家來說壓根就不算是事兒，他這是給喬老三表現(xiàn)的機會。

陳元慶不搭話，但是我也不肯承認這錢我是借你的，你愛怎麼說你就怎麼說。

“陳元慶，這錢你就好意思不還了？這是我和青霞她爸的棺材本……”

陳元慶接電話，說是外面有活，自己就準備走了，張麗敏不是不打算走嘛，那好呀，你就留在原地自己和自己玩吧。拎著車鑰匙就出去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