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冰冷的牆上，只覺得雙腿無力，身子緩緩的滑落。
顧湘湘，爲什麼你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
你明明深愛著他，爲什麼要傷害他，爲什麼，要讓他來傷害你？
閉上眼，有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
也許，她只是跟自己過不去，不能原諒自己，也不能讓自己得到時燁的好。
折磨自己，也折磨時燁。
時燁跟顧湘湘吵架之後並沒有離開家。
她在二樓，他就在一樓的客廳。
顧湘湘剛纔那麼瘋狂的樣子，讓他怎麼忍心離開？
還不是把所有的公事都帶回了家，至少在家裡，還能時刻關注顧湘湘的動向。
Peter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聽樓上的傭人說，BOSS剛纔和顧小姐大吵了一架，而且BOSS還把顧小姐關在了房間裡不準她出來。
Peter也從沒見過BOSS囚禁過誰，看來這一次他真的是和顧湘湘動怒了。
所以，他現在最好是謹言慎行，不然要是被BOSS遷怒，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下午一點的時間，時燁就把常清泉叫過來了。
顧湘湘似乎還比較願意和常清泉說話，時燁想著，至少讓常清泉幫忙勸勸顧湘湘，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呆著。
至於她剛纔說的那些話，他可以當做沒有聽見。
吵過鬧過之後，他還是他，顧湘湘還是顧湘湘，什麼都不會改變。
常清泉來的時候，就見時燁竟然乖乖的在客廳裡看文件。
信步走了過去，常清泉笑嘆一句，“時BOSS也是個情種，都把工作帶回了家？以前只聽過男人不回家的，你可倒好，直接不願意走了。”
兄弟之間見面，沒兩句調侃好像就少了點什麼。
時燁並沒有將常清泉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見他來了，才從堆的高高一摞的文件中擡起頭，皺眉，“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放心吧，我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蘇牧辰已經被我秘密關押起來了，至於寇曼麗……你怎麼沒把她交給君昊，而是放了她？”常清泉有些疑惑。
昨天在廢棄工廠發生的事情常清泉已經知道了，並且按照時燁的意思將蘇牧辰給藏了起來。
本來按照常清泉的說法，就應該把寇曼麗給關起來，畢竟是她開槍打死了顧湘平。
不過時燁顯然還有另外的安排，就讓人放了寇曼麗。
“寇曼麗和那個幕後主使有過交涉，放她走，那個人遲早還會和她見面，我的人日日夜夜都在監視寇曼麗，只要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知道那個幕後主使到底是什麼真面目。”時燁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想要弄死寇曼麗，可是顯然寇曼麗還有利用的價值。
有價值的人，就不應該這麼早死。
“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你肯定另有安排。”常清泉點點頭，瞭解時燁的用意之後這才悄悄的看了周圍，“顧湘湘呢？？”
“她在樓上。顧湘平的死對她打擊太大，清泉，你們比較說的上話，幫我勸勸她。”時燁還鮮少有求人的時候，況且他說的還這樣的真誠與……疲憊。
他是累了，心累了。
常清泉知道時燁是個多麼強大的人，平日裡別說讓他求人了，就是讓他語氣緩和委婉一點都不行，可見他現在竟然用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話，也知道顧湘湘的狀況也許真的不是那麼的好。
不管怎麼說，顧湘湘也算是常清泉的一個好友。
朋友出事了，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別擔心，我上去看看他。”常清泉應道，轉身就上了樓。
常清泉去到二樓的時候，門口守著的傭人見到是他來了，都叫他一聲常少爺，直接給他開了門。
常清泉緩步走進去，就看到顧湘坐在陽臺邊，擡頭仰望著外面湛藍的天空。
今天的天氣挺不錯的，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
只不過下午四點的陽光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燦爛，更多的，是璀璨之後的萎靡。
走到顧湘湘的身邊，常清泉緩緩開口，“怎麼坐在地上？”
“……”顧湘湘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看常清泉一眼，她的目光還落在那遙遠的天際。
可這卻讓常清泉想起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要是再不起來，時燁那個傢伙又該發狂了。聽說時家的老宅到現在都還有個規矩，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少夫人坐冷板凳！”常清泉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企圖調節氣氛，“他那個人就是那樣，知道你們女孩子不能坐太涼的地方。其實他真的很關心你。”
常清泉說到這裡，顧湘湘就知道他是來做說客的。
她本來不打算開口的，可終歸還是抵不過常清泉的熱情。
“他要是真的關心我，就不會瞞著我那麼多事情。”
嗓音冷漠而諷刺。
她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關心，什麼事情都瞞著她，什麼事情都要爲她做主。
“哎……”常清泉這才嘆了口氣，也乾脆坐在了顧湘湘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湛藍的天空，“他到底有多愛你，我想你自己肯定是知道的。他用他認爲是對的方法在保護你，你也不能全怪他。他那樣傲氣的一個人，我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好。顧湘湘，你是第一個。”
“可卻不是唯一。”顧湘湘搖頭，她現在不想相信關於時燁的任何了。
他真的是對她好嗎？
湘平都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難道一個殺人犯可以說是爲了被害人好而殺人，就能被判無罪了嗎？
常清泉聽出來顧湘湘話語中的不滿，心想要是繼續說著時燁，他們兩個肯定也是會話不投機半句多，乾脆就轉移了話題，直接提到顧湘湘最在意的地方，“不說他了，說說你吧。湘平的死，看的出來對你打擊很大。”
常清泉可沒那些委婉的安慰話語，他能說的就是這樣直接。
此話一出，顧湘湘立刻就沉默了。
每一次提到湘平，她心裡的疼痛就怎麼也止不住。
咬緊了下脣，顧湘湘在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