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種職業(yè),是終生的。即使是總統(tǒng)也沒有資格阻止他們那樣做下去。”盛珩的語氣略微沉重。
夏可人覺得她不應(yīng)該聽到這些秘密,因爲(wèi)聽到這些秘密之後,她反而覺得更有壓力,如果白漾知道這個真相,她會怎麼做?
她會不會直接去找了祈風(fēng),和他一起並肩作戰(zhàn)。
盛珩的手指輕擊了擊桌面,“可人……”
“嗯?”夏可人猛地擡眸,對上盛珩的深眸,“這些事情,你打算告訴白漾嗎?”
“不知道……”
夏可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撐著杯中的沙拉,略微躊躇,如果告訴她,會如何?不告訴她又如何?
盛珩拿了夏可人手裡的刀叉,扣進她的手指,用力的握緊,眼神認真專注的看著她,“夏可人,我知道你爲(wèi)姐妹著急。可你要知道她只有兩三招防身,祈風(fēng)選擇的一切,沒有錯。換了我,也會這樣選。因爲(wèi)這纔是真正的愛……”
“可他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白漾守著女兒一生,孤寂。以回憶渡過餘生,於她纔是最痛苦的。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即使明知是死亡,只要她去努力過,她便不會後悔。這樣不給她選擇的機會,他自己做了決定,白漾痛苦至極。”
盛珩沒有出聲,看了看牆上的時間,“今天我們新婚,早點休息吧。”
夏可人嗯一聲,盛珩俯下身,一個華麗的公主抱,勾著她的脖子,微微一笑,眼神交匯,如此一切就夠了。
盛先生在未來的日子,有你我共生,不管多麼的枯燥無味,也會那般的美好。
執(zhí)手共渡今生。
【接下來,便是以白漾和盛依伶爲(wèi)視角的故事,盛夏的差不多到這裡,後面會插入一些小溫馨的場景哈。】
月夜清冷,白漾坐在無人的公車上,看著外面燈火星稀,嘴角的笑意淺淺。最新最快更新夜很深了,阿姨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電話裡說她。
“阿漾,別總是這麼的拼命。你現(xiàn)在自己是老闆了,多些時間回來陪心心吧。她有時很想你,很想……”
白漾默不作聲,她也想陪著她,只是她不想看著她,因爲(wèi)她越是長大,那張臉越發(fā)的像祈風(fēng),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若是祈風(fēng)在,定會笑:傻瓜,那是爺?shù)呐畠海幌駹敚y不成像了其他男人?
她一定會小臉?gòu)汕位匾晕⑿Γ耙部梢韵裎野。瑺?wèi)什麼一定要笑你。醜死了醜死了……”
想到這裡,她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不醜不醜,真的不醜。他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那張臉,他曾經(jīng)臭美上天的臉。
她不可以再那樣取笑他,他會難過的。
叮咚。
公車到站的聲音,前面的師傅疲憊的起身,“小姐到終點站了!我都收工了,你還要去哪裡?”
白漾打了一個激靈看著車窗外的一切,微遲疑了一下,垂下眼瞼,“謝謝您,抱歉。”
“在想什麼呢?”
“沒……”
白漾笑著倉皇而逃,這個城市剛下過雨,溼漉漉的,她的鞋子踩在污水裡,慢慢地擠出一些泡泡。
小巷子的深處,麻辣燙的老闆還沒有關(guān)門,還有一些剛加班完的夜貓子在那裡吃著冒熱氣的麻辣燙。
大媽一眼就看到了她,“姑娘,來了。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嗎?”
“嗯。”
白漾找了一張空桌坐下來,小巷子裡穿堂風(fēng)吹過來,她打了一個寒噤,一直託頭看著黑夜深處。
大媽幾乎每天就能看到她來這裡,盯著那個地方發(fā)呆,忍不住問:“姑娘,你是有朋友住在那裡嗎?”
“那裡有人嗎?”白漾至那晚之後,沒敢去靠近,因爲(wèi)他的命令,所以她很聽話,不去靠近。
她不以極端的姿態(tài)去逼他。
“之前一直沒有人,好像近期搬來了一些人,似乎是外來的農(nóng)民工。”大媽來回的多看了白漾幾眼。
這姑娘應(yīng)該不認識那些人吧。畢竟她一身的名牌,長得白淨(jìng),一看就是文化人,哪裡會認識了那些人。
白漾沒有說話,把臉埋進了比她臉還大的碗裡,她每次來都會煮一鍋的蔬菜,各式各樣的。熱呼呼的,特別的好吃。
吃完麻辣燙,大媽和大叔也要收攤了,因爲(wèi)很晚了,凌晨一點。
白漾踩著泥濘走在黑暗之中,她的手插在口袋裡停在巷子口,很久很久都沒有離開,這一次她轉(zhuǎn)進了小巷子的深處。
這是她唯一可以找到有過他氣息的地方。
走到小園子的門口,裡面的燈亮著,有人說話,真的是一些農(nóng)民工,扯的都是一些家裡常家裡短。
她有些落寞的轉(zhuǎn)身離開,走出小巷子到寬闊溼溼的大街,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一輛出租車。
掏出手機來回的翻看了一下,隨後撥出一個號碼,對方好像在打牌,“大半夜的,有事嗎?”
“嗯,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那可是機密的事情,哪裡說查到就能查到的。現(xiàn)在這個年頭,可不比以前,一點錢就能解決事情。”
“我知道有些難度,所以這不找上你,錢好說。”白漾也是直爽的人,只要能撈到祈風(fēng)的消息,多少錢都可以。
對方一提到錢這個一事兒,來了興趣,立即推了手裡的牌,擺手:“當(dāng)真?”
“嗯!”
“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一聽?”
“說。”
白漾一個人無聊的踩著街邊瓷磚向前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最近警局不是招人嗎?你去試試吧,混進去,不是更有機會。”
“警局?一個小小的警察局不可能透得到那麼機密的事情,除非是你們特種部隊。”這個人是她在賭場認識的。
她的賭技了得,所以把他騙了個精光,就是想要從他的嘴裡套到一些關(guān)於之前特種部隊的事情,偏偏這廝又是一個靠爹吃飯的,混飯吃,久久沒有消息。
對方呃一聲,“你還真想趟這一趟渾水?這可是不要命的工作,我的姑奶奶。”
“是,你有能力嗎?要有能力,把我弄進去。我不會扯你的後腿,放心。”白漾想,如果她能進去,那麼後面的問題不就好解決了。
對方猶豫了,畢竟這不是小事兒,進入特種部隊的要求多高,她也不一定能進去,隨後丟下她一句話,“你的體能,還有偵查能力,如果能及格的話,那是沒有問題。”
“好,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滿意。”
“好。”
白漾掛斷了電話,看著手機,嘴角輕揚,再次撥了另一個電話,“我想要參加你的魔鬼培訓(xùn)。”
“瞎鬧!”
“沒有。”
“你要帶心心,還有工作的事情,哪有時間來參加什麼魔鬼培訓(xùn)。”
“心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隨你吧。”
當(dāng)晚白漾回去,就立即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看著睡熟的心心,輕輕地掠過她的五官,喃喃自語,“心心,對不起……媽媽要去找爸爸,找到爸爸,我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媽媽,給心心的童年永遠是忙碌。
或許她跟著夏可人,纔是最好的選擇。有盛小熠這個完美的小哥哥,還有她的體貼。
祈風(fēng)是她的生命,她本來以爲(wèi)可以帶著心心一輩子安靜的生活,可是他出現(xiàn)了,她只要還活著,那麼她就一定會去把他拉回來!
他是她的人,這輩子都別想逃出去!
輕輕地咬下脣,轉(zhuǎn)身收拾了自己的小行李箱。
清晨,阿姨早早的起來準(zhǔn)備給心心做早餐,一看客廳裡的人,嚇了一大跳,“阿漾,你怎麼坐在這裡?”
“我昨晚一直沒睡,在等您。”白漾看著阿姨,輕咬下脣,很認真的說:“謝謝您一直以來對心心的照顧,接下來還是要麻煩您。這是我給您的工資,剩下五年的。”
阿姨一看那張卡,一臉的奇怪:“爲(wèi)什麼提前支給我?不是每月給的嗎?阿漾,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事,稍後我會和您說的。我先出去了,您忙吧。心心問,就說我沒空。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不會哭的。”
白漾的手捏緊在一起,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嵌入肉裡,祈風(fēng),爲(wèi)你,我狠心的拋下心心,如果還是帶不回你,我寧願和你一起去死掉。
阿姨拉著她的手,“阿漾……”
“還有事嗎?阿姨。”
“別太執(zhí)著,傻孩子。”
“我知道。”
白漾笑了笑,慢慢地掰開了阿姨的手,隨即拖著小小的行李箱離開,她強忍著再去一眼心心的衝動,一口氣奔進了電梯,靠著牆壁,不停的喘息。
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一般,特別的難受。
對不起,心心。
如果可以選擇忘掉這個不負責(zé)的母親,我寧願你忘掉了我。對不起……
白漾像是掙扎在湖內(nèi),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垂死掙扎。她試過了,可是還是做不到。忘不了。
想到他一個人所承受的一切,她心如刀絞。因爲(wèi)他是她的救贖,是她的生命,她無法把他從生命裡剝離。
到海景別墅的時候,正巧是八點整。夏可人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餐廳做早餐,盛珩應(yīng)該還沒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