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一柔的話,陸墨南有些無奈,只覺得眼前的顧一柔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大概是因爲白婧妤這場突然的意外吧。這麼想著,陸墨南也放心了不少。轉(zhuǎn)頭去看躺在病牀上的白婧妤。
顧一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婧妤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摔了一跤就摔成這個樣子了,醫(yī)生說這能不能醒過來,還不好說。”
秦風(fēng)上前了一步,站在陸墨南身後,小聲說道:
“已經(jīng)問過醫(yī)生了,說是因爲腦缺氧造成了未知程度的腦損傷,而腦損傷的具體情況要等到繼續(xù)醒了之後才能知道。”
陸墨南沉默了一會,才緩聲問道:
“最壞的情形呢?”
“最壞的的情形就是婧妤一直都無法甦醒。”
無法甦醒?那不就是成爲植物人了嗎?
“我會找國內(nèi)外頂尖的腦科專家來爲婧妤診治的,你放心。”
放心?他原本就沒有擔(dān)心過。
陸墨南輕聲“嗯”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轉(zhuǎn)身問秦風(fēng):
“江左不是國內(nèi)頂尖的腦科醫(yī)生嗎?去找他。”
話音剛落,連陸墨南自己都沉默了。
秦風(fēng)偷偷看了眼邊上的陸建勳跟顧一柔,只見顧一柔的臉色有些難看,像是極力地在隱忍著什麼,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會有江左,哪裡還會有江心,他們都走了,走了……
陸墨南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看著白婧妤,她的手上還插著輸液管,只是那白皙纖細的手指上,好像少了點什麼。
顧一柔注意到陸墨南的視線,沒等他開口詢問,就直接說道:
“婧妤平時戴的那些戒指我都給收起來了,在邊上的抽屜裡。”
陸墨南扭頭看了眼顧一柔,走到牀頭櫃,打開抽屜看了一眼,裡面的確是放了好幾枚戒指,卻沒有一枚是跟自己小拇指上面的戒指是一樣的!
遂朝身後的秦風(fēng)喊道:
“秦風(fēng)。”
秦風(fēng)立刻會意的上前,就看到陸墨南的手,指著抽屜裡的戒指,彎腰將戒指都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還是不太明白陸墨南的意思。秦風(fēng)擡頭看著陸墨南,說道:
“都是婧妤平時戴……”
沒等秦風(fēng)把話說完,陸墨南就收起了自己指著戒指的手,故意轉(zhuǎn)著小拇指上的戒指。
秦風(fēng)立刻會意,再次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發(fā)現(xiàn)確實是少了一枚跟陸墨南手上的一樣的戒指。
那是江家的圖騰戒指,是白婧妤從陸墨南這裡拿走的,之前還見過她一直都戴在手上,可是在這裡,卻沒有發(fā)現(xiàn)!
“墨南,婧妤平時戴的戒指有什麼問題嗎?”
看陸墨南跟秦風(fēng)兩人盯著那些戒指看了許久,還在小聲地說著什麼,顧一柔忍不住開口問著。
不過就是白婧妤平時戴著的戒指,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陸墨南轉(zhuǎn)身看著顧一柔,打岔話題道:
“母親,買來的早餐您還沒吃,要不先吃一些吧,可別把身子累壞了,這裡有我在呢,您和父親吃完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
一柔微微蹙眉,明知道陸墨南是在故意打岔話題,卻也不想點破。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看到陸墨南迴來的時候,顧一柔就已經(jīng)放心了不少,此時見陸墨南竟然會開口說要留在這裡照顧白婧妤,顧一柔雖然驚訝,但也猜得到他還有別的目的,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輕微地點了下頭,說道:
“嗯,也好,晴雪跟我們最近都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你在這裡守著自然是最能叫我放心的。”
顧一柔說到這,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要是婧妤醒了,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你,想必她也是會很高興的。”
說完,就走到沙發(fā)邊上,吃起了秦風(fēng)帶過來的早餐,倒是很難得的,沒有挑任何的毛病。
陸建勳一直站在邊上看著,什麼都沒說。有些事情,自己心知肚明就好,沒必要非得說出來。
將顧一柔跟陸建勳送上車之後,由秦風(fēng)送他們回去,陸墨南也不擔(dān)心,轉(zhuǎn)身就回到了醫(yī)院。在白婧妤的病房裡找了一陣,卻還是沒找到那枚戒指。只好坐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噠噠噠”聲,不會是來巡房的護士,陸墨南隨手拿起邊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方若槿推開門,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陸墨南時,有些驚訝,笑著打招呼。
“墨……墨南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陸墨南的視線就沒有從報紙上離開過,淡淡地回答道:
“昨天。”
方若槿討好的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才糯糯的說道:
“對不起墨南哥哥,我以爲今天早上會是晴雪守在這裡,所以我只買了晴雪喜歡吃的早點,沒有買你喜歡吃的。”
陸墨南的視線還是停留在報紙上,依舊是淡然的回答:
“沒事,我吃過了。”
方若槿有些尷尬的坐在陸墨南的身邊,看了眼病牀上的白婧妤,沒話找話的說道:
“婧妤姐今天好一點了嗎?”
頓了下,又覺得陸墨南應(yīng)該是不會知道這些的,繼續(xù)說道:
“哦,我剛剛來的時候,順路問了一下護士小姐,她們說婧妤姐這種情況可能會沉睡很久,具體的時間她們也不敢確定。”
陸墨南輕聲地“嗯”了一聲,倒不至於讓方若槿一個人的自說自說顯得太尷尬。
方若槿看到陸墨南面前的杯子裡,是早就不冒水汽的水杯,端過杯子,站了起來,將裡面已經(jīng)涼掉的水倒掉,重新裝了一杯溫的水,遞到陸墨南面前,說道:
“墨南哥哥,喝水。”
陸墨南這才放下手上的報紙,剛想要伸手去接,就注意到方若槿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個熟悉的戒指。
下意識地,就伸出了右手去接方若槿遞過來的水,因爲他的左手上戴著屬於江心的那枚戒指!
“你這個戒指還挺好看的,晴雪一定跟你吵著鬧著要過吧。”
方若槿裝作驚訝的樣子看著陸墨南,問道:
“墨南哥哥你沒見過這個戒指嗎?這是婧妤姐送給我的。”
說到這,方若槿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失落了起來,繼續(xù)說
道:
“剛好是在出事的那一天,我們一起去逛街……”
陸墨南也不打斷方若槿的自說自話,任由她將之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我就發(fā)現(xiàn)我的購物袋裡面有一件衣服不是我的,我還以爲是晴雪的,可是晴雪說是婧妤姐的,然後我們?nèi)チ随烘ソ愕姆块g,才發(fā)現(xiàn)她……”
說到動情處的時候,方若槿還不忘落下兩滴後悔的眼淚,哽咽道:
“對不起墨南哥哥,如果那天我能早一點發(fā)現(xiàn)衣服不是我的話,指不定就能早一點發(fā)現(xiàn)婧妤姐出了意外,也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方若槿說的話以邏輯上來說,是完全沒有破綻的,可是方若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忘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且不說白婧妤跟她的關(guān)係大不如從前,不會存在白婧妤會把戒指送給方若槿的情況!雖然也不能排除方若槿跟白婧妤之間的嫌隙解除。
但是,方若槿大概是不知道,那枚戒指是白婧妤從自己這裡拿走的!白婧妤也承諾過會把戒指歸還回來,所以,僅憑這一點,白婧妤就絕對不會把戒指給方若槿的!
這件事情當(dāng)中一定有貓膩!
關(guān)於江家圖騰的戒指,先不管白婧妤知道些什麼,單單是方若槿,知道的,就絕對不會比自己知道的更少!
白婧妤已經(jīng)昏迷了,想知道什麼都得等到她醒來才能問,但是方若槿卻是好好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陸墨南極其紳士地傾身,抽了兩張紙巾遞給方若槿,說道: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所以不要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那麼難過。”
方若槿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面前的紙巾,驚喜的看著陸墨南,說道:
“墨南哥哥……”
陸墨南沒說話,淡淡一笑,伸手,寵溺地揉了揉方若槿的頭髮。
美國古堡內(nèi)。
江心的手還挽著莫爾頓的手臂,往東堡的方向走著,身後跟著兩輛馬車,以及一大票的保鏢。
“謝謝你,莫爾頓先生。”
莫爾頓的身子略一僵,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任由著江心挽著自己往前走著。
江心不知道此時跟他們身後的人當(dāng)中,有多少是史密斯夫人派來監(jiān)視自己或者是監(jiān)視莫爾頓的人,但是她清楚,有些話,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
正當(dāng)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這有些尷尬的氣氛時,莫爾頓先開口了。
“所以呢?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要跟我一起去中國了嗎?”
江心遲疑了一下,想起剛纔江左的話,還是點了點頭。
“嗯,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莫爾頓先生要去中國的時候能夠帶上我。”
莫爾頓沒說話。
兩人又沉默著走了一段路之後,莫爾頓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江小姐,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來到這裡,又爲什麼要幫史密斯夫人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江心一愣,順帶著連腳步也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莫爾頓。
好一會才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因爲收了史密斯夫人的矇騙,而來到的這裡,並且是被迫才選擇來監(jiān)視你的,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