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晴雪害怕地扭頭,看著秦風,卻發現秦風白色的襯衫上,胸口位置也有血花在慢慢暈開。
“秦風哥哥,你怎麼了……”
方若槿原本也被丁沐手上的血嚇了一跳,此時聽到陸晴雪的驚呼,轉頭去看秦風的時候,更是嚇了一跳,心說這兩個人怎麼都受傷了!
秦風順著陸晴雪的目光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擺了擺手,說道:
“沒事。”
然後藉助保鏢的力量,站穩了身體,才朝站在門口,臉上陰晴不定的江左道謝道:
“這次真的是好謝謝江先生了。”
江左淡淡一笑,淡然道:
“客氣了。只是不知道秦先生到這裡來做什麼?”
秦風扭頭看了一眼陸晴雪,解釋道:
“我只是來接我們家大小姐的,她年紀小,不懂事,很多事情也沒跟她哥哥打聲招呼就去做了,雖然這次來探望少奶奶是好意,但總歸是打擾到少奶奶休息了,真是抱歉。”
江左的臉色微微一變,笑道:
“道歉的話不該是秦先生來說的,雖然知道你跟陸墨南的關係很好,但只要陸墨南他認心心是他的老婆,這種話就應該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而不是你。”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自然,所以總裁正在趕來的路上。”
陸晴雪一聽到陸墨南要來,嚇得愣愣地看著秦風,卻因爲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什麼也沒說。
還沒等江左回答,秦風又接著說道:
“對不起江先生,我們就先走了,丁少爺的傷恐怕要重新包紮了。”
經過秦風這麼一提醒,陸晴雪才注意到自己扶著的丁沐,他雖然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彷彿沒事人一般,但是沒有血色的嘴脣,卻是暴露了他此時的痛楚。
丁沐朝江左微微一笑,說道:
“江先生原本估計還在懷疑我的身份,如今看來,是不是還在懷疑我會對江心不利呢?”
江左一愣,看著丁沐,心想: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沒有任何解釋就離開了,突然又跟秦風一起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有別的目的?
像是看懂了江左眼中的意思,丁沐解釋道:
“我們對江心從來就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她是陸墨南的妻子,而陸墨南恰好就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只是在幫我的兄弟而已。”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當然,如果江先生還是忍不住要懷疑我的身份,也請隨意。”
江左看著丁沐,這個男人,嘴邊總是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好像是在嘲笑衆生,又好像對誰都一樣,溫和得彷彿沒有脾氣。
但是如今,人家已經這麼坦誠的把話都說開了,自己要是再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的話,倒顯得是自己小心眼。
“丁先生說的是哪裡話,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丁先生的身份了,是丁先生太過於神秘,從未聽說過而已。你也知道,我妹妹剛出了這麼檔子事,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是要多注意一點了。”
江左上前了兩步,伸出手,繼續說道:
“這就算是對丁先生之前的懷疑賠罪了。”
丁沐也不是那種小氣,喜歡斤斤計較的人,淺笑著握上江左的手,
大有冰釋前嫌的意思:
“江先生言重了,如果換做我是你的話,我恐怕連門都不會讓進的。”
“恕我冒昧,只是不知道丁先生是怎麼知道心心的病情的?”
這件事情在江左的心裡始終是一根刺,就算如今確定了丁沐的身份,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丁沐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不滿江先生說,我是個業餘的駭客。因爲阿南太擔心江心的病情了,又怕你不願意告訴他實情,所以才……”
丁沐四兩撥千斤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陸墨南身上,反正陸墨南擔心江心的病情是事實,也反正陸墨南是江心的丈夫,還反正……反正自己也不算是在說謊。
江左的臉色微變,卻沒有再追著這件事情不放,看著丁沐手上不住往下滴血的傷口,說道:
“丁先生手上的傷看來傷得不清,要不,我陪你去包紮吧。”
丁沐看了眼強忍著不敢哭的陸晴雪,搖頭道:
“不用了,這小丫頭自己闖下的禍,要讓她自己來收拾。”
陸晴雪聽到這話,擡頭看著丁沐,委屈道:
“你手上的傷又不是我害的。”
丁沐無奈地笑了,擡起沒受傷的手,故意揉亂陸晴雪的頭髮。扭頭對江左說道:
“江先生,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等到阿南到了,我們再一起過來探望江心。”
江左上前了一步,原本想拒絕的,但是丁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轉身看著江左,繼續說道:
“江先生就留步吧,別送了。”
秦風也順勢,接著丁沐的話說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
陸晴雪和方若槿也朝江左道了個別,一個扶著一個,往電梯口走去。
江左看著緩緩走遠的幾人,嘟囔著:
“就不能讓我把一句話說完嗎!”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
蘇決和陳旭堯正好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秦風他們的電梯剛好合上。
蘇決一接到保鏢打來的電話時,就直奔著醫院趕來了,可還是錯開了。
看著還站在門口的江左,上前問道:
“江左哥,那個人……”
江左走到走廊邊緣,雙手撐著護欄,搖頭道:
“不是傷害心心的人,的確是救了心心的那個男人。”
蘇決注意到瓷磚上的血跡,看了眼邊上的保鏢,問道:
“怎麼回事!誰受傷了!”
江左聽到這話,回身看了眼那血花,緩緩道:
“沒事,是丁沐,剛剛傷口裂開了。”
蘇決見江左沒有要把事情都說開的意思,也就沒有再追問,而是問道:
“那個叫做丁沐的男人,還有陸墨南的妹妹來醫院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帶走心心不成嗎?”
江左搖了搖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突然之間,他也迷惘了。
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傻妹妹是真的喜歡陸墨南,可是陸墨南呢?是不是真的喜歡心心的呢?如果是,那他怎麼會不好好保護好心心呢?還是說,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意外?
想到意外,江左就想到
了早上自己跟蘇決提起的事情,扭頭看著蘇決,說道:
“蘇決,除了要你幫忙把那個律師找出來之外,我還希望你能辛苦一點,幫我把當年公司的董事名單找一份出來給我。”
蘇決一愣,問道:
“你要當年的董事名單做什麼?難不成那個想要害你們兄妹的人,就在其中?”
江左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太確定,會不會是自己想象的那個結果。
“不是,你不是說,我爸媽可能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者是手上有那個人的把柄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媽會得罪什麼人,他們平時待人那樣好。我就想著,有沒有可能是因爲公司的事情?”
“如果說當年,我爸媽去世之後,誰的收益最大的話,莫過於是接掌了整個公司!還有什麼利益,會比這個還要大?”
“你是懷疑繼你爸之後,接掌董事長位置的人?”
江左再次搖頭,收回目光,轉身看著蘇決,解釋道:
“也不是懷疑,就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一旦跟利益扯上了掛鉤,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有可能的”,這句話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蘇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下去。
“我知道了,我會讓手底下的人多注意一點的,至於這份名單,我會盡快的。”
江左深呼吸了口氣,對蘇決笑了笑,說道: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心心。”
蘇決卻一把拉住了江左的手,問道:
“江左哥,難道這個失語癥,就真的沒有其他可以醫治的辦法嗎?”
蘇決皺了眉頭,無奈道:
“我剛剛上網搜索了一下,很多人都說,這個跟病人的心境有關係,主要還是要依靠時間來治癒,急不得。”
蘇決鬆了手,沒有說話。
江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蘇決,待會陸墨南可能會過來,我想,如果心心願意跟他走的話,我願意讓心心跟他回去。”
蘇決一聽,睜大了眼睛看著江左,有些難以置信,問道:
“江左哥,難道你忘了是誰把心心變成了這副模樣?你怎麼還放心讓心心跟回去呢!我不同意!不管是醫療條件,還是生活環境,Z市都不比W市差!心心就在這裡休養也是一樣的。”
早就料到了蘇決會只這樣的反應,江左也不感覺到意外。
“可是,休養最重要的是心境!而不全是周邊的生活環境。如果心心覺得待在陸墨南身邊會比較快樂的話,我不會反對的。”
蘇決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江左已經轉身走進病房了。
氣憤的蘇決只能狠狠地朝牆上揮了一拳,骨節分明的拳頭上,立刻冒出了幾顆小血珠。如白雪一樣的牆上也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印記,如果有留心者的話,會發現,那淡淡的血印記下,已經淺淺的凹下去了一塊。
旁邊的保鏢看自家老闆生氣了,更是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一面一不小心就堵到槍口上了。
陳旭堯更甚,遠遠的躲著,可是手上提著的東西,又讓他不得不上前。正在陳旭堯糾結著怎麼上前跟蘇決說話合適的時候,蘇決已經轉身了,瞪著他。
“你站在那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