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餘淺站在黑暗的最邊緣,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覺得恐懼。
忽然之間,像是被人觸到了開關(guān),全世界終於亮如白晝!
餘淺不太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後退幾步,再次睜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番讓她不可置信的景象!
是學(xué)校!
一間藍(lán)白相間的音樂學(xué)院,就敞在她的面前!
來來往往的,都是身穿校服的學(xué)生!
餘淺吃驚的睜睜眼睛,不明白這是什麼一回事!
她低下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也和那些學(xué)生一樣,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懷裡還抱著兩本樂譜書……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餘淺驚恐的回頭,看見一個微笑著的美國女生,她笑著和自己打招呼:“嘿,餘淺,今天的練級考試,你有信心過嗎?”
餘淺怔的更徹底了,她並不會英語,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卻能聽懂這個女生的話……
而且,她還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迴應(yīng)她:“當(dāng)然有信心了,我對我的鋼琴技藝,向來頗有信心!”
鋼琴……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就是她,曾經(jīng)失去的記憶嗎?
她悵然若失的衝到教學(xué)樓的透明窗戶旁,看著窗戶裡倒映著的青澀面龐。
和自己一模一樣,只是這個時候,還稚嫩的很,額前甚至還有厚厚的劉海……
餘淺吃驚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她,真的是聖司冥一直恨著的餘淺嗎?
那個狠心到爲(wèi)聖司冥注下毒藥的餘淺……
餘淺驚恐的後退,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步伐還是向前,似乎控制她身體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走到一間音樂教室,選了個位置坐下,四周的同學(xué)都在聊天打趣,只有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戴上耳機(jī),專心的照著樂譜書練琴。
忽然地,她琴架上的書被一個女生奪走!
餘淺撂下耳機(jī),站了起來,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你
拿我的樂譜書,做什麼?”
“聽說你有信心過考試?”那名女生勾脣深意一笑,忽然徒手,撕碎了書:“你要是敢過,你的下場,就會和這本書一樣!”
女生撂下書,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餘淺氣得渾身顫慄,卻不敢說什麼!
女生邪惡的笑:“不信你就等著瞧!”
異國他鄉(xiāng),餘淺不敢得罪同學(xué),濃烈的無措感,她體會的很真切。
之後的考試,自然而然的失敗了。
她很難過,天知道她爲(wèi)這次考試準(zhǔn)備了多久!
明明能過,卻又迫於同學(xué)的威脅不得不放棄!
放學(xué)路上,她難過的一面走一面哭,最後乾脆坐在公共座椅上,哭了個痛快!
餘淺很想安慰自己,可是她有意識,卻控制不了身體,只能這麼幹看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側(cè)忽然飄過一陣?yán)滟臍庀ⅲ?
她擡起紅通通的眼睛,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醉醺醺的坐在自己身旁!
他鬍子拉碴,失魂落魄,頭髮也凌亂不已。
餘淺看到他的第一眼,真的沒認(rèn)出來他是聖司冥!
要不是他轉(zhuǎn)過頭來和她四目相對,要不是看見他青澀中帶著熟悉的五官,她真的不可能認(rèn)出來,因爲(wèi)這一刻的他只能用狼狽兩個字形容,她從未看過他這麼不修邊幅的樣子!
“看什麼看?”聖司冥打了個酒嗝,聲音倒是沒變:“是不是覺得,我落魄的樣子特別好看?”
餘淺搖搖頭,像只沒人要的小狗一樣,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男人嗤鼻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丟給她:“擦擦你臉上的淚吧,跟個要飯的似得!”
這應(yīng)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原來那個時候,他就這麼毒舌了。
餘淺胡思亂想著,看見聖司冥走了。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馬路邊,看都沒看紅路燈,就要過馬路!
正好是紅燈,一輛大卡車迎面駛了過來!
聖司冥還毫無知覺的往前走!
她心頭一驚,正想著去救他,
身體已經(jīng)跑了出去,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探出半截身子的他,重新拉了回來!
兩人雙雙倒在地上,聖司冥撞到路邊的時候,痛的大罵一聲。
她惶恐的道歉,可男人沒有反應(yīng),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餘淺特別無奈,正想著要怎麼辦,就聽自己自言自語道:“怎麼辦,要丟下他不管嗎?”
“他一個人在這躺著,肯定不安全,要不報警,交給警察叔叔吧?”
“不行,他摔得一頭血,萬一警察認(rèn)爲(wèi)是我把他打昏的怎麼辦?”
“看來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餘淺還在好奇是什麼辦法,就看見自己將聖司冥從地上扶了起來,連拖帶拽的扯回了一個簡陋的小房子裡!
男人睡得像只死豬一樣,她給他包紮傷口,給他蓋被子,然後退出房間,做飯去了。
飯好了,聖司冥也醒了,也不知道是酒意褪了,還是被飯香誘醒的。
反正他一醒來,就撲到飯桌上,狼吞虎嚥的吃了一大碗!
驚得她手裡的筷子都掉了,一碟油燜茄子被他吃的一塊也不剩,她的晚餐,華麗麗的沒了!
餘淺聽見自己苦著臉道:“喂,吃我的飯,要給錢的!”
聖司冥放下筷子,臉上多了一絲滿足,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沒錢,洗碗行不行?”
餘淺“靠”的一聲站起來:“你知道中式餐廳裡一道油燜茄子多少錢嗎,你以爲(wèi)你洗兩個碗,就能一筆勾銷?”
聖司冥似乎以爲(wèi)她要藉機(jī)敲詐,語氣也強(qiáng)硬起來:“你做的油燜茄子難吃的要死,能和飯店裡的比嗎?”
“喂,我救了你,你怎麼還說這種話?”她憤憤不平的嚷著:“要不是看在你和我一樣是中國人的份上,我真應(yīng)該讓車撞死你!”
聖司冥也站了起來,那鬍子拉碴的形象,當(dāng)真落魄:“我什麼時候要被車撞了,你少胡說八道!”
兩人吵著吵著,餘淺憤怒的把他推了出去,並且“嘭”的一聲,重重關(guān)上了門。
嘴裡還喃喃著:“真是倒黴,救了個不知感恩的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