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北是她的小叔子,現(xiàn)在又是最哀傷的時候。而自己身上又寄託著福伯的希冀,裴慕雪想著既然都進來了,便做一回好人,好好陪陪這個失意的人。
坐下一會兒後,裴慕雪便起身,找到地上沒有開過的紅酒,又取了兩隻乾淨的趕腳杯,重新走了過來。坐下後,裴慕雪倒?jié)M了兩個酒杯,拿起其中一杯遞到不肯見人的江夜北面前,爽朗笑著說道:“幹了,今晚不醉不歸。”
安靜的室內(nèi),卷裹著厚重窗簾布的江夜北,只聽到一陣輕微的“咕嚕咕嚕”吞嚥聲。
裴慕雪的豪爽令江夜北稍微詫異,似乎沒有想到平日裡面乖順?gòu)扇岬呐崮窖┻€會有這一面,防備的心逐漸鬆開。
揮開窗簾布,江夜北顯露出來。頭髮凌亂同鳥窩,帥氣英俊的臉上酒氣熏天,雙眼中血絲掩埋著,疲倦和憔悴顯而易見。眼睛下黑沉的青黑色,表露出他最近都在失眠。
這般狼狽不堪,不修儀容挫敗的江夜北,裴慕雪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以爲,江夜北永遠都會上那個在舞臺上意氣風發(fā),帥氣迷人的大明星。
血絲遍佈的雙眼看到自己面前盛滿紅酒的酒杯,江夜北一言不發(fā),直接拿起便灌入自己的嘴巴。一杯接著一杯,兩人沉默無語,卻饒爲默契地一個倒酒,撞杯,再一起喝掉。
沒過一會兒,幾瓶紅酒便被兩人下了肚子。裴慕雪酒力不勝,頭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暈,俏麗的臉上薰染上一層紅暈。
“娛樂圈,你比我懂,大染缸嘛。競爭激勵,你一次不慎,落到了別人的圈套,情有可原。你也不要太傷心,解釋清楚後,以後還是有機會的,是吧?”擡手捂著嘴巴,打了一個酒嗝後,裴慕雪緩緩地安慰道。
聽到裴慕雪的安慰,江夜北不羈的迷人的俊臉上稍有暖色。不過,哀傷依舊難以消除,脣瓣緊抿著,江夜北憤恨地說道:“歌詞在很早之前是自己唱給女友x聽的,沒想到她卻搶先發(fā)歌,還惡人先告狀。大嫂,你說我們分手後,你情我願的事情,她怎麼可以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報復了呢?”
聽了大概,裴慕雪一想到林輕淺受到的傷害,很想吐槽。呵呵,這還不是你過分風流瀟灑惹的情債嗎?自作孽,不可活。
紅脣抿著,裴慕雪實在找不到話接下去,索性保持了沉默。江夜北是想找一個傾訴的人,裴慕雪不回答,他也不在乎,接著繼續(xù)吐露心扉。
“剛開始,我們是都是你情我願的。她一個新人想發(fā)片,我也託人給她找了關(guān)係。她自己不努力,又沒有特色,你有什麼資格擠入行內(nèi),又有什麼能力可以站住腳,不被別人逼退下來啊!”
“沒錯,這首歌詞我確實是寫給她的,也因爲她,我纔有了靈感。她想用,她早些告訴我,我會很樂意給她,因爲這可以說是屬於她的。可是她爲什麼要向媒體爆料,要污衊我!”
“我作音樂,是我的興趣,我喜歡。音樂是我的從小的夢想,我希望自
己有一天能夠被認可,肯定我的實力。我的歌迷……呵呵,從出道到現(xiàn)在,我對他們都很好,和親人一樣,可就爲了一個子烏虛有的事情,他們便捨棄了我……罵我,否定我……呵呵……”
語氣蒼涼,從最初的憤慨到現(xiàn)在的哀傷,最深的傷害直往心裡,再多的言語也不能表達得完整。
江夜北對自己的粉絲和好,幾乎是有求並應,也爲他人氣大漲起了很大的作用,這一點裴慕雪有目共睹。一直信賴的粉絲,到最後沒有明辨是非,卻反倒過來討伐他。
在江夜北心中,如同自己的家人拋棄了自己一樣。
捧著發(fā)暈的腦袋,裴慕雪集中精神,努力地把江夜北所說的每一句話聽入耳。耳邊一直傳來江夜北悲傷的呢喃,裴慕雪不禁一陣唏噓和驚訝。
忽然間,裴暮雪發(fā)現(xiàn),江夜北也並非十惡不赦,只是用外表的放蕩來掩飾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現(xiàn)在聽著江夜北自己說出,裴慕雪才知道,江夜北出道的時候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爲了江家他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他江夜北不是一個紈絝子弟,他也有夢想,並且爲了自己的夢想努力。當夢想遭遇滑鐵盧,撞上了家族困難的實況時,他願意放棄一開始所想所要的,卑微的接受名娛集團施壓的各種不平等的剝脫,甚至是人身自由的限制。
深入瞭解後,裴慕雪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的表面感覺是多麼的差勁,對於一個認真拼搏有夢想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惡劣。
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江夜北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反正就是把憋在心裡面的痛苦全部吐了出來。
說過,發(fā)泄後,江夜北的心情便好多了,至少不再那麼的壓抑。歌詞泄露被盜用的事情,江夜北明白也有自己的責任,自己若是謹慎些,在發(fā)片前再檢查幾遍,一定會發(fā)現(xiàn)到問題,也不至於今日正好落中了敵人的圈套。
帶著骷髏銀戒的手上在凌亂的地上尋找著,身體晃悠悠地傾過去,把半瓶酒拿過來,臉上露出單純高興的笑容。
重新給裴慕雪滿上,江夜北拿著酒瓶不穩(wěn)地撞了一下酒杯,大笑著感慨道:“大嫂,其實我挺羨慕你和我哥的。你們啊,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現(xiàn)在反被前女友給陰了一招。”
深嘆出一口帶著濃郁酒氣的渾濁之氣,江夜北轉(zhuǎn)頭,眼中焦距不太集中地看了裴慕雪因爲他的話而嬌羞的臉,失落的意味更濃。下一秒,江夜北瞬間高昂起腦袋,驕傲又自豪地斷定:“被我哥看上的人,絕對逃不過他的五指山。大嫂,你便安心的從了我哥吧,給我爸我媽這兩個盼抱孫子的兩老,早日生一個大胖孫子,滿足他們。”
話落,裴慕雪的臉上紅得如上了深色的胭脂,顯然是羞得的。
紅脣咄了幾下,裴慕雪嘟著脣瓣嘀咕著:“結(jié)婚一年都不到,要孩子太著急了些吧。”
江夜北搖晃著腦袋,忽而聽到裴
慕雪說話,大著舌頭,醉醺醺地大喊問道:“什麼?大嫂,你剛纔說了什麼啊?”
裴慕雪可不會傻的把剛纔的話重複,擡起玉手撐住自己沉重的腦袋,莫名地覺得很開心。學著江夜北的大喊,裴慕雪也扯著嗓子回答著:“我說,誰說我一定逃不出你哥的手掌心啊?我難道就那麼軟弱,只能乖乖地掉入你哥的蜜糖中了。江夜北,我告訴你,你哥是被我俘虜了,是我的戰(zhàn)利品!”
江夜北揉著自己被折磨的耳朵,轉(zhuǎn)頭,瞇著眼睛,一副極度不信的懷疑。裴慕雪毫不示弱,雙手叉腰,瞪大著一雙被酒精迷醉的水汪汪大眼睛,用力的瞪著江夜北。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沉默不言,似乎在憋著一口氣,看誰能撐到最後。
“哈哈哈……”最後江夜北破工,裴慕雪樂得開懷大笑。旁邊有人大笑,氣氛很容易感染,江夜北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跟著樂呵著。
直到兩人把室內(nèi)最後一滴酒都分著喝完,不知時日,便紛紛倒頭在地上,呼呼無意識的大睡。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已經(jīng)鋪灑下來。江夜寒歸心似箭,連一晚都不願意留。生意談完後,命秘書訂了最早的一趟航班,想早早回來。
福伯打開門,看到進來的江夜寒,連忙接過江夜寒手上的行李箱。
即便只是休息了短短一個小時,那張棱廓分明的英俊臉龐除了有一絲的倦色,更多的是神清氣爽。冷冽的黑眸含著一份狡猾和喜悅,江夜寒擡步上了樓。
福伯回來看著上樓的江夜寒,臉上稍有一頓,接著便認爲自己想太多。失笑的進廚房,讓人把早餐準備好。
打開他們的臥室,江夜寒手中拿著一個藍色的方形錦盒。故意放輕了腳步聲,如期地沒有見到浴室有聲音,江夜寒薄脣翹起,自信滿滿又帶著寵溺地走去臥室。
可到了臥室,他們的愛居,江夜寒沒有見到他這幾天來一直想著的人影。準備驚喜的激動的心情霎時間被破壞得無影無蹤,大手把藍色的錦盒放入抽屜。
英俊的臉上有些陰沉,江夜寒甩門走了出來。高大的身軀站在樓上,江夜寒冷聲問道:“大少奶奶,昨晚沒有回來?”
福伯恭敬地站著,聽著江夜寒的話,不禁想到裴慕雪昨晚進了江夜北的房,難道一直沒有出來?
心想壞事,可面對冰山威嚴的江夜寒,管家福伯只好恭敬地回答:“大少,少奶奶昨晚回來了。昨晚,二少回家,心情很差,少奶奶便……”
福伯想盡可能的解釋清楚,避免不要的誤會。可話還沒有說完,江夜寒那尊冰山便轉(zhuǎn)身走開了。
站在江夜北緊閉的房門前,江夜寒冷冽的黑眸中帶了一絲的期望。伸手打開門,室內(nèi)的凌亂便印入眼簾。
眉頭深皺,江夜寒疾速地便看到在大牀上躺著的兩人。冷冽的黑眸中寒光盛盛,冰冷銳利的目光掃過兩人半米不到的距離,還有兩人衣冠不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