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換
打著哈欠，離那晚已經過去了幾日時間，姜若華將事情藏在心底，雖有滿心疑慮，卻也沒叫人看出她又任何異常。
壓下便是壓下，若做不到，如何顧全大局？
又給媛姨娘帶了些東西去，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媛姨娘的飲食起居，看著大夫來請過脈，看著媛姨娘面色紅潤有了起色，姜若華知曉，這短時間裡三夫人是別想動手了。
昨兒個三叔也提前回來了，幸好是她直接差人去的，若等三夫人去稟，只怕得晚上不少，有些事情，到底晚一刻都會又千萬種可能性。
媛姨娘在這裡的依靠回來了，明眼可見她與三叔二人面上的高興，三叔昨日又添了東西給她，連帶著姜若琪也得了兩匹布裁衣裳，母女兩個的日子一下子水漲船高。
“那我就不打擾了，姨娘歇著吧?！苯羧A笑瞇瞇的彎著眸，“我便先走了?！?
“欸。”媛姨娘臉上的笑沒有從前僵硬，但那笑也不見底，她不是對姜若華露善，只不過是又拾起了鬥志。
歷來後院女人就是如此，正房靠權勢，妾室靠寵愛，媛姨娘吹著三爺的枕邊風，總能再從三夫人手裡再奪些生機。
姜若華一走，坐在一邊看綾羅料子的姜若琪纔開口道：“姨娘，我看大姐姐不像是母親派來害咱們的?！?
“她或許是。”媛姨娘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但一個被矇在鼓裡的羔羊，今次不過是她所想，正好碰了我所需罷了，五小姐，你可要記著，切記不能大意，姨娘能否給你，給自己爭一口氣，全看姨娘肚子裡這個孩子了。”
“去吧?！辨乱棠稂c頭，“畢竟大小姐纔是這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大小姐，若她日後肯帶你出去，你的婚事也能再高再好些?！?
哪怕是自己生出來的女兒，媛姨娘也很難插口姜若琪的婚事，除了吹吹風，以求三爺念及感情好對姜若琪的婚事上心外，媛姨娘總要替姜若琪謀劃其他，能跟姜若華親近，被帶出門與貴女們走動，女兒能在小姐夫人們跟前得些臉，也好更大可能的被看中，得個好人家嫁。
轉了個彎，姜若華面上的笑意便收斂了不少，她吩咐道：“你回去便讓人把裙子裁出來吧，順便差人把雲錦送去?！?
這點姜若華也不意外，畢竟能討著好的事情，如果不上趕著來，那纔是奇怪。
十一二的年紀，姜若琪也絕不是表面上那樣唯唯諾諾的小妹妹，苦頭吃得多，自然要比常人成熟。
“五妹妹?！苯羧A回眸，眉眼彎彎，“你慢些，小心摔著。”
“好了，我又怎會不知你擔心什麼？”看著畫蟬說完方纔那些，還有些想要開口的意思，姜若華無奈道，“雲錦給她，或許是不值當的，但好東西，總能見得一個人的貪心，姜若琪還小，媛姨娘卻不是傻子，我雖說打算幫她們一把，卻也得知曉她們是否會起多餘的念想不是？”
“大姐姐喜歡就拿去吧?！苯翮鬟€是露出了笑顏，“這顏色我穿著也不好看，反正過幾日還要一起裁衣呢，衣裳太多也穿不過來的?！?
這話說的天真，卻也傷人，一匹普通的羅布夠庶女高興許久，而千金難得的雲錦，卻被嫡女拿來隨意與人交換。
綾羅都輕薄，姜若琪拿來的這一匹花羅也算極佳，應當是三爺剛從布莊拿來的，鮮豔的蝶黃色的確是姜若華喜歡的顏色，只不過這花羅比她平日裡穿的衣裳，多少要差一些。
眼底可見猶豫，當姜若琪有些拿不定的時候，姜若華忽而想到了什麼道：“我那倒是還有一匹雲錦，就是這時節暫時怕是還穿不上，妹妹要是不介意，我便拿那匹雲錦與你換吧，這顏色我實在喜歡的緊！”
果然是來了。
姜若琪點頭，喊上丫鬟抱著一匹布料追了上去。
在媛姨娘看來，姜若華是善，但也蠢，而她也實在沒空去悲姜若華這矇在鼓裡的可憐，畢竟她自己都是如履薄冰，即便今次碰巧，也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
姓著一個姓，差距卻是如此之大。
“小姐，這也不是什麼好料子，小姐那料子不少，其實隨便拿一匹與她換也不是不可。”畫蟬想想，覺得有些肉痛，“那雲錦可是之前過年，舅夫人送來的，您一直沒捨得裁呢?！?
畢竟嫡庶有別，姜若華還有大將軍的父親在，再如何輪不到她這種身份去憐惜去拉攏，有這功夫，不如去想該如何應付三夫人接下來的暗箭！
“我知曉呢?！苯翮鼽c頭，“那這料子，我可還送大姐姐些？她如今照顧姨娘，按理說我是該與她親近些。”
“這顏色真好看。”姜若華誇了一句，想想後道，“但這到底是三叔拿給妹妹裁衣裳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苯羧A歡喜讓畫蟬接過來，“等下我叫人把雲錦給你送去！”
說著便催促姜若琪回去，眉眼間難掩對這剛換來布料的喜悅。
姜若琪露出笑來：“爹爹剛給了我兩匹料子，大姐姐，我記著你喜歡這顏色，你拿去裁個裙子吧，肯定好看！”
從前或許姜若華的確不捨得，但如今這都是身外之物了。
“大姐姐！”她嬌憨上前，喊住了還沒走遠的姜若華。
媛姨娘要是聰明，自然能猜到一二，姜若華不覺得媛姨娘爲了自己和孩子爭取些利益有錯，相反不去爭取自己應得的纔是傻子，但要是肖想不屬於自己的那部分，那這忙，她也只會點到爲止的幫，畢竟她也只是利用媛姨娘去分攤三夫人的注意力罷了。
媛姨娘若識趣，就該知道哪裡能動哪裡不能動，只要不動那些不能動的，不管是姜若琪的婚事，還是她肚子裡那個孩子，姜若華都不介意幫上一把，正如她如今不介意姜若琪與自己親近一樣。
“小姐回來了。”
吟秋迎她進來，還沒歇下腳，就聽人來報，說宮中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