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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把酒言歡結金蘭

兩場大戰之後,原本應該恢復平靜,可沒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此時的臨仙樓之中,只剩下天南邪丐與獨孤無策彩蝶一行人。而其他人都在之前打得天翻地覆的時候不聲不響地退走了。

當看到天道子言而無信的去而復返,剩下在場的衆人心裡都爲他的出爾反爾的行徑感到非常地不齒。彩蝶尤其生氣,正欲開口罵道,卻被老者勸阻了下來,示意她不要出聲惹來無端的是非。

天南邪丐喝完酒葫蘆裡的最後一口酒,愜意地吧唧吧唧了嘴,然後醉態十足地一瘸一拐朝著樓下走去。嘴裡模糊不清地說著似乎不著邊際地酒後胡話。

“江湖之事多煩憂,一醉成千古……”

衆人聽聞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天南邪丐一個不小心,腳上不穩,一咕嚕地滾下了樓。躺在地上,天南邪丐半天也沒反應。不過倒是沒人去看他是否還有氣,畢竟也是江湖上早已經成名人物,一身武學修爲深不可測之輩,總不至於就這樣送掉了性命。看他嘴角流下的哈啦子,十有八九是吃美了以後睡著了。衆人忍俊不禁,也沒去管他。

獨孤無策的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泛起波瀾。從看到魔嘯之的第一刻,他心裡就有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似乎是是曾相識又好像不是。所以他沒有說來。此時聽到天南邪丐莫名的話語,獨孤無策隱隱約約好像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約定,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天道子拔出太極兩儀劍,衝向重傷的魔嘯之。衆人驚呼,而在一旁坐著的獨孤無策,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下。似乎在猶豫一些事情,然後在天道子的劍即將觸到魔嘯之的時候,運起體內的真氣,瞬間出手攔截。

彩蝶和秦惜夢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魔嘯之的身前,寶劍隨意一掃,揮出一道劍氣,擋下了天道子的凌利攻擊。

彩蝶看到另一邊出現獨孤無策的身影,再看看身邊空空如也的位置,嬌媚的眼睛裡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不知是因爲獨孤無策突然的出手還是他的神秘莫測而感到驚訝。

秦二王爺沒有說什麼,只是認真地看著獨孤無策,他們雖然暫時是盟友,但卻不是什麼上下屬的關係,獨孤無策原本一個江湖俠客能無條件幫助他們北秦宗室,完全憑的就是一腔俠肝義膽,秦二王爺作爲北秦宗室遺族的長輩,也不好說什麼。而彩蝶身邊的老者卻神色微變,像是想起什麼事,看著獨孤無策和魔嘯之站在一起,似乎在顧忌什麼東西。

另一邊,獨孤無策隨意的一掃,天道子卻用了八九層的內力才勉強擋下,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露出驚訝不解的神情來。

獨孤無策沒有理會天道子,而是轉過身看著魔嘯之。

魔嘯之也看著獨孤無策,一時間卻沒有說一句話,眼裡流轉著一絲不解又有些貌似熟悉的神色。

兩個江湖之中的青年才俊第一次正式見面,就那樣看著彼此,感悟著心中莫名而又熟悉的感覺。良久,還是獨孤無策先反應過來,輕鬆衝魔嘯之的笑了笑,說道:“少尊身體有恙不宜再妄動內力,不如把這個道士留給在下對付,可好?”

魔嘯之也笑,微微點頭,“有勞!”

另一邊的天道子看著兩人惺惺相惜的表情,想到今日連番受挫,折辱於兩個後輩手上,心裡氣極,就喝道,“哪裡來的小輩,竟然與魔教稱兄道弟,阻擋我名門正派門下斬妖除魔?識相的速速讓開,不然等會交戰貧道的兩儀劍可不客氣!”

聽聞,獨孤無策轉過身,朝著天道子無辜的笑笑。拱手對天道子一禮,“無爲道派門下四真七子,在下早就仰慕已久。只是恰逢在下在臨仙樓裡吃酒,聽到之前玄心真人與少尊的三招之約,而今少尊已勝,天道子前輩去而復返欲違之前約定,是否不太說的過去?”

“再者,少尊已爲之前交手而身受重傷,天道子前輩身爲前輩高人,這時候出手是不是不符合正道人士的風範?”

“在下一介江湖的無名小輩,除入江湖見識淺短,修爲又淺薄,卻不自量力地想勸勸道長,今日有約在先,無爲道派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是否可以就此罷手,有什麼話等到下次遇到再說?”

其實平時的獨孤雖然有股天生的親和力,可一般也不會那麼多話。現在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不過是因爲身份問題,不願與天道子正面交手,與他背後的無爲道派結怨。

可獨孤無策沒有想到,天道子聽到他的話,卻更加腦羞成怒。畢竟他纔剛入江湖不久,雖然兩世爲人靈通聰明,可世間還有好多人情世故是他並不瞭解的。

“哼,後輩小子休要胡言亂語,是非功過事後自有結論,輪不到你來點評。貧道今天說什麼也要收了這魔頭,再不閃開,等會先滅了你!”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會放手不理,道

長請出手吧。”

“那我就送你和那魔頭一起去死!”天道子大喝一聲,兩儀劍忍不住輕輕的顫動。雙劍交叉揮動,化作千萬道黑白的劍影攻向獨孤無策和魔嘯之,看起來天道子一上來就是最強招,想要一舉拿下獨孤無策和重傷的魔嘯之。

輕嘆一聲,獨孤無策心知此番出手,日後身份曝光之後難免與無爲道派結怨,可也並不後悔,因爲他相信自己心中的感覺,魔嘯之,是友非敵!他們的這一生,必有不同尋常的聯繫!

冷靜下來,獨孤無策面對著成千上萬的黑白兩色劍影,心中快速地計算著應對招數。很快就有結論,其實要對付天道子的黑白兩儀劍和他的無爲道派劍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以快制快的手段。

決定後,就不再猶豫。催動體內內力,獨孤無策手裡的劍發出一聲嘹亮的劍吟之聲。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手上寶劍一掃,獨孤無策的身影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魔嘯之看到獨孤無策的出手,只是神秘的笑笑。而臨仙樓裡彩蝶卻一瞬間被獨孤無策天生親和迷人的氣質所吸引,呆呆地看著他。

天道子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過很快就被慾望和仇恨壓了下去。催動著自己最強的兩儀劍決,攻向獨孤無策。

眼看天道子的攻勢就要到身前,獨孤無策臉上笑容一收,一道真元注入手中的寶劍。寶劍在這一刻散發出如虹的氣勢。

一劍揮出,黑劍滅!再揮一劍,白劍敗退!兩劍揮出,兩儀歸位!

天道子臉色發白,不知是傷的還是氣的,心裡知道今天之事無果,日後傳出去定讓會被世間之人嘲笑。在失去理智之下,從懷裡摸出一個飛鏢,朝獨孤無策甩去。

魔嘯之見此,馬上反應過來,忍不住出聲提醒趙信,“閣下小心,有暗器!”

獨孤無策一閃身,側身落地,揮手又斬出一道劍氣,把飛鏢擋了回去,正好重傷了天道子。

“道長身爲名門正派高人,怎也學市井小人出手偷襲?在下最後給道長一個機會,請就此罷手離去,不然下一次出手在下定然不會那麼心軟了!”獨孤無策冷冷地看著天道子,口氣沒有了先前的禮貌恭敬,只有不屑。

天道子心中不甘,又覺得無比恥辱,不過也知道今天不會有任何收穫了。收了兩儀劍,朝樓下遁走,口裡卻唸唸有詞,“無名小子和魔嘯之,你們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魔嘯之本來就因爲天道子可恥的行徑心裡怒極,此刻又聽到他的威脅言語,就欲飛去攔下天道子。

不想一邊的獨孤無策卻伸手攔下了他,“少尊莫追,此人雖無恥,可他身後的無爲道派卻是名門正派,小弟之後或許有和無爲道派打交道的時候,能否看在在下的面上,饒他這一次。”

“如此小人,他日遇到定要他付出代價。”

魔嘯之氣憤地說道,可也並沒有再此出擊。

而場中的獨孤無策並不知道,在他催動內力使出獨孤酒劍的時候,火雲,彩蝶和卓越等人的臉色皆鉅變。彩蝶等三個年輕一輩還只是迷茫不解,老者星輝卻在無比驚訝之中又有一絲瞭然。

“外貌完全符合,劍法又是一樣,他就是神州第一劍!”

原來,就是他!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時間不知不覺地走過。大戰過後,人羣紛紛散去。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紫色的蒼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星星,像是調皮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令人生出無限憐愛。

晚風輕輕地吹,臨仙樓又開始熱鬧了起來。江南才子們三五成羣,吟詩作對。手中摺扇輕搖,正是人生大好年華,又有佳人撫琴作陪。此夜,說不出的安和愜意。

此時的臨仙樓頂,獨孤無策與魔嘯之雙雙半躺在琉璃瓦上,面前擺放著美酒佳餚。

身下是熙熙攘攘的各類食客,天上有著閃亮迷人的星星,真可謂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魔嘯之拿起酒杯,對著獨孤無策一飲而盡。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獨孤無策笑了,端起酒杯,想了想,又把酒杯一拋,抓起酒罈子挑釁地看著魔嘯之。

魔嘯之一愣,隨即明悟地笑了笑。也學獨孤無策把手中酒杯一拋,提起另一隻酒罈。兩隻酒罈碰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隨後紛紛仰脖,不多時兩罈陳年佳釀就全數倒進兩人的肚裡。

“沒想到閣下一副書生才子的模樣,卻是如此豪放不羈。”

“我也不曾料到,名動江湖的魔教少尊也會吟詩作對。”

兩人

相互打趣,然後對望一眼,放肆不羈的笑聲就傳遍了夜空。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我魔宗嘯之願結交你這個朋友,不知閣下意欲如何?”

“大丈夫在世,當尊義字。不過我卻不想與少尊做這個朋友。”

魔嘯之臉色微變,不解地問道:“這是爲何?難道閣下看不起在下,或者在意在下魔教少尊的身份?”

“那倒不是。”獨孤無策神秘一笑,“我不願與少尊做這個朋友,是希望更進一步,與少尊結拜做同氣連枝的生死兄弟,卻不知少尊大人能否看得起我這個無名小輩?”

魔嘯之聽完,愣了一愣,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抓起獨孤無策的手,神情有些激動的說,“此舉正合我心,承蒙閣下不嫌棄,我們至此就結成生死的兄弟,以後有你有我,天下莫敢不尊?”

“不過這個長幼次序還是得排,我今年二十有四,不知……”

“我再過三月就滿二十一,看來我得當小弟啦。”獨孤無策故作無奈裝。

“哈哈哈哈,那好,我就不客氣的當這個大哥。今天我聽到跟你一起的人喚你無策,不知賢弟的字號是?”

“哦,小弟複姓獨孤,名無策。大哥在上,請受……”說著,就欲對著魔嘯之行禮。魔嘯之見狀連忙虛扶起獨孤無策,眼裡精光一閃,說道:“原來賢弟就是中原武林名氣響噹噹的神州第一劍,好!你我結拜乃是緣來註定,我們不拜天不拜地,也不用拘泥於世間的虛禮。你我之義,全在內心。”

“大哥所言極是,是小弟著道了。”

“哈哈,小弟!”

“大哥!”

“敢不敢陪我再痛飲三百杯?”

“酒逢知己,千杯不醉!有何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夜深了,樓下的食客和行人們都漸漸離去。只還有傷感多情的小調,伴隨著幽幽的琴聲傳來。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笑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家飄散在他州!”

獨孤無策兩人躺在臨仙樓頂,周圍碎碗破酒罈子散了一屋頂。各自喝了幾壇酒,饒是修爲高深酒飲海量之輩,也難免有些醉了。更重要的不是生理上的醉意,而是心上醉了。

吹著晚風,內心惆悵上心頭。二人都不是尋常之人,雖然此時的關係已經親密無間,可還沒到時機,所以彼此心裡掛念的事都沒有說出口。

良久,魔嘯之開口,語氣有點傷感不捨,“賢弟,等天一亮,爲兄就該離去了。”

“我知道大哥有要事在身,不便相留。只是,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得上忙的麼?”

“賢弟放心,大都是些瑣事,我一個人帶著魔魅就可以解決。只是這一次沒有了火炎刀或許稍微有些麻煩?”

“火雲兄他不答應麼?要不待會小弟我試著和他說說看?”

魔嘯之微微搖頭,“不是他不願意,只是下午和你一起的那個老者和爲兄談了些事情,這件事就先放下或者我另想辦法,這倒是不急。”頓了頓,又說:“對了,除了那個中年富人和蒙著面紗的女子,和你一起的那些其他人你都認識麼?”

“也是昨天剛剛有過交道,不算太熟。不過賢弟覺得他們不像是壞人。”

魔嘯之搖搖頭,仰望著羣星璀璨的夜空,“很多事並不是只有好壞之分。就像那些南方來人,雖然具體身份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們定然是南方身份顯著之人,恰逢天下將要大亂,他們這一次入北地必有大事相謀。他們既然接近你,必然事情會牽涉到你。而根據江湖上的傳聞,都映證了這一次的動亂不可避免,而且是人中原這幾十年最大的一次。因爲北秦和南楚的開展,一些有心人也必定會趁機做一些圖謀不軌的事情。如果賢弟過早地攝入其中,以後的路就怕不那麼好走了……”

獨孤無策聽完,陷入沉思,半晌纔開口,“多謝大哥提點,我會謹慎處理的。只是很多事都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如果躲不過,何不痛痛快快地闖它一闖!看命運能否耐我何?”

“嗯,你有這樣的心態我就放心了。那你今後有什麼安排?”

“我打算去南楚……”

話說一半,魔嘯之突然起身,打斷了獨孤的說話。看著獨孤無策身後一道身影,臉上神秘一笑。拍了拍獨孤無策的肩,說道:

“好啦,有人來找你了,爲兄也差不多該走了,有些話留著下一次相聚再說。賢弟珍重!”說完一抱拳,魔嘯之的身體向前一躍,施展輕功,朝著遠方由慢到快地飛去。

“大哥,珍重!希望下次相遇,你我如昔!”

目送魔嘯之離去,獨孤無策平復了下心情,轉過身,瀟灑無比地笑笑,對著面前的人兒說道:“如此良辰美景,彩蝶姑娘也是來賞月的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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