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過，沒問題的吧？”
新增的功能，無非就是在帖子發佈的時候，加了一個分組選項。
而且程序已經把王援朝挑選出來的嫌疑對象做了一個庫，到時候直接勾選對其可見就行了。
帖子發佈之後，除了被勾選了的用戶，其他用戶在前端是看不到帖子的內容的。
不過這功能好不好用，有沒有測試過，那就不清楚了。
王援朝點了點頭，“放心，測試過了，我拿我自己的賬號也測過，不會有問題。”
陳陽微微頷首，“一共有多少嫌疑人？”
“造化境的修士，開通了賬戶的人不多，一共只有十一人，多數還在寺裡，靈境的相對多些，有二十三人，剩下的靈境以下的，有九十四人，一共一百二十八人，不算很多。”
王援朝早就準備好了，他還專門打印了一份名單，上面羅列了這一百二十八個人的賬號名稱，真實姓名等等。
陳陽大概看了一下，主要還是看那十一位造化境的存在。
其中有六位是報國寺的高僧，其中還有元覺和元明等人的名字。
陳陽當然不希望是他們，但既然有嫌疑，就肯定不能放過。
除了寺裡的高僧，還有五人不是寺裡的。
其中包括青神派的葛正川，黃陵派的賀遠山，以及三位散修。
至於靈境，數量就多了，熟悉的名字也不少，他也沒有細看。
“沒有遺漏吧？”陳陽往王援朝看去。
王援朝吹了吹鬍子，“放心，昨晚他們調取的服務器數據，我親自看著他們篩選出來的，技術部的人現在都被我暫時扣留了，不怕走漏風聲，我連老柳都沒有告訴……”
“嗯。”
陳陽點了點頭。
他捏著下巴考慮了一下，立刻拿起紅筆勾畫起來。
將所有名字分成了十一組，每組一位造化境，配上兩位靈境，靈境以下若干。
接著他打開了黃懷仁的發帖記錄，最近幾個月，黃懷仁一共發過四個帖子。
帖子的內容都很簡單，分享的都是一些山中美景的照片。
帖子的瀏覽量都不算多，最多的一條，是在兩個月前，分享的哀牢山的照片，瀏覽量有兩百多。
其他兩條帖子的瀏覽量都只有幾十。
不過，嫌疑人可不一定在這些瀏覽過帖子的人裡，他根本不用點進去看內容，只需要看個標題，知道黃懷仁發了帖就夠了。
陳陽照貓畫虎，從手機裡找了幾張在峨眉山上隨手拍的照片出來，隨便編輯了一條帖子，點開分組，勾選第一組人。
一共也就十一個人。
僅對這十一人可見。
選好之後，直接用黃懷仁的賬號給發佈了出去。
發佈成功。
接下來便是等，等黃懷仁那邊的消息。
用黃懷仁的說法，每次他發帖之後，那人最遲十分鐘內就會聯繫他。
保險起見，陳陽把時間延長一些，延長到半個小時。
等他半個小時，如果對方聯繫了黃懷仁，那麼，這人就在本組的十一人裡。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牆上的掛鐘，噠噠的響著。
辦公室裡，氣氛有些沉寂，陳陽的手機放在桌面上，兩個人都時不時的看上一眼。
“王老，如果說，查出來是某個咱們很熟悉的人，到時候怎麼辦？”
陳陽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王援朝沉著臉，“背叛組織，爲敵人賣命，不管他是誰，都得付出代價，交給組織審判……”
他一臉的正色，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是不能講人情的。
陳陽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也不希望是某個他熟悉，甚至敬重的人，不然，會真的很難受。
王援朝深吸了一口氣，“這些事，以後再談，當務之急，是把這個老鼠給我揪出來。”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覺，半小時已經過去。
黃懷仁那邊並沒有來電話。
也就是說，第一組，暫時排除嫌疑。
接下來，同樣的一條帖子，重新發布，對第二組人可見。
……
——
因爲等待的時間太長，兩人在辦公室裡坐著，屁股都快坐痛了。
王援朝找了一副象棋，和陳陽下起了棋，算是打發時間。
兩人哪裡都沒有去，就連午飯都是工作人員送進來的。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
終於，在又一條帖子發佈後，大概五分鐘左右，陳陽的電話響了。
正是黃懷仁打過來的。
不出意外，那人主動聯繫他了。
黃懷仁爲了配合陳陽演出，專門跑去了八面山，在電話裡他向那人彙報了一些情況，王愛娣可能已經遭難，但具體情況還在覈實。
對方並未起疑，只是讓黃懷仁繼續查，有消息第一時間聯繫。
……
陳陽掛斷了電話。
第七組。
剛剛發佈的帖子，是對第七組可見。
王援朝已經查起了名單。
第七組，共十一人。
一位造化境，兩位靈境，剩下八位都是靈境以下的存在。
其中，自然是這位造化境的嫌疑最大。
陳陽一看，臉上表情變了變。
拋開八位靈境以下的不談，剩下的三人，可都是熟人。
造化境一位，劍門李家，李長福。
靈境的兩位，馬幫馬福生，另外一位，名字和錢懷仁相似，名叫龔懷仁。
龔懷仁這人，陳陽也是見過的，是報國寺的一位居士，有靈境後期的修爲，當初被胡家坑害的那隻熊貓，被送到峨眉之後，便是由此人在看護。
……
陳陽眉頭微蹙，擡頭看向王援朝，“王老，你怎麼看？”
王援朝深吸了一口氣，“李長福此人，剛突破造化境不久，之前大多數時候都在閉關，數月之前纔出關，而且還是在蠱神教的幫助下突破的，如果是他的話，他應該沒那麼多時間和蜀地這些蠱神教的人聯絡，我反倒是覺得，此人的嫌疑不大……”
“至於靈境這兩位……”
王援朝搖了搖頭，有點不敢想象，無論是龔懷仁還是馬福生，他都是相當熟悉的，實在不願意是這二人。
“你說，會不會這人沒有及時看到帖子，前面六組也有嫌疑？”王援朝說道。
嫌疑肯定是有，只不過大小而已。
畢竟這帖子也對前面六組可見過，也許他真就沒能及時的看到帖子呢。
只是恰好在陳陽第七次發帖的時候，前面六組中的某人才看到帖子。
“這個簡單，再試一試就知道了。”
陳陽也不多說，登上了趙大強的賬號，編輯了一條無關緊要的帖子，只對第七組的人可見，繼而發佈了出去。
王援朝心情忐忑，手指輕叩著桌面。
時間流逝，約莫過了四五分鐘，陳陽的手機響了。
趙大強打過來的。
不出意外，就在陳陽把帖子發出去兩分鐘左右，那人聯繫趙大強了。
……
掛斷電話。
王援朝的臉色不太好看。
趙大強這個號，可只發了這一條帖子，足以證明，此人就在第七組名單之中。
李長福、馬福生、龔懷仁，以及八位無關緊要的人物。
當然，並不代表著八個靈境以下的就沒有嫌疑，保不準會是那人用的馬甲號呢？
馬甲號也沒關係，只要把這人找到，只要這人還活著，便能揪出背後之人。
會是李長福麼？
不僅王援朝，就算是陳陽，也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這人行事如此謹慎，往往你覺得可能性越小，實際的可能性就越大。
兩人都希望是李長福，這樣的話，他們都不會有什麼顧慮。
“現在怎麼弄？”王援朝沉聲問道。陳陽想了想，道，“今天先到這裡，聯繫太頻繁的話，恐怕對方會有警覺。”
“什麼時候再搞？”
“明天。”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讓技術部查一下這十一人裡剛剛在線的人的信息，等明天，咱們找個時間，把他們再篩一遍，應該能將這人揪出來了。”
“嗯。”
王援朝點了點頭，也是感覺有點頭疼。
他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既想快點得到答案，又怕真的拿到答案。
……
——
這一晚，陳陽住在了王援朝家裡。
“蕭觀主他們走了？”
冷冷清清的別墅，並沒有見到蕭劍鋒和方雪婷等人，陳陽隨口問了一句。
“走了。”
王援朝搖了搖頭，“這段時間，被蕭夫人那個弟弟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前天離開的，聽說是帶蕭夫人回黃岐山省親。”
“他弟弟？那個叫方俊輝的？”陳陽眼神微動，“他幹什麼了？”
“幹什麼？呵。”
王援朝笑了一下，“神經病犯了唄，整天嘮叨什麼系統，說他是什麼天命之子，他姐姐姐夫壞了他機緣，搞得蕭觀主大爲光火，要不是蕭夫人攔著，蕭觀主廢了他的心都有了……”
“據說，這小子的母親，有精神疾病的前科，這小子八成帶了點遺傳，不知道受到什麼刺激犯了病……”
“要說這小子也是真狠，往他姐姐姐夫的飯菜裡下藥，動物園裡給大象催情的藥，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兒搞來的，要不是別墅裡安了監控，蕭觀主明察秋毫，這鍋都差點甩我身上來……”
……
“後來呢？”
陳陽聽得臉皮值抽搐，這哥們兒是真的狠呀。
“還能有什麼後來。”
王援朝哭笑不得，“一個神經病而已，蕭觀主那麼大個人物，還能和他計較不成？”
“不過，那小子泡過洗象池之後，像是通了靈竅一樣，體魄修爲陡然躥升，也就幾天功夫，居然進了四品境，洗象池這麼牛的麼，改明兒和元龍大師說說，老頭子我也去泡泡……”
……
陳陽聽得連連搖頭。
殊不知，這事的始作俑者，正是他。
這黃岐山方家，陳陽是不想怎麼沾邊了，尤其是方雪婷這個女人，心思太重了些，只要她不來找陳陽的麻煩，陳陽也暫時不想去搭理。
人家畢竟還是紫霞觀的觀主夫人，陳陽也沒有和蕭劍鋒作對想法。
……
夜裡，陳陽盤腿坐在房間裡，觀想了一下昨夜領悟的劍意。
閉上眼睛，腦海裡盡是劍影。
陳陽感覺心中有點什麼東西，不吐不快。
他下了樓，來到別墅的後院。
牆角種著兩棵小樹，花壇裡種著些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暗香。
中間是一塊平地，在月光下，朦朦朧朧，空空蕩蕩。
陳陽站到了場中，並未持劍。
劍意通過劍身激發，威力會成倍增加，這裡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開。
二指併成劍指，陳陽陡然動了起來。
劍意剛剛領悟，還需要鞏固。
要說劍意是什麼，陳陽說不出來，只能說，那是一種感覺，他要把這種感覺刻入骨子裡，免得遺忘。
“唰，唰，唰……”
雖然沒有用劍，但在劍意的加持下，道道劍氣依舊從陳陽二指之間激射而出。
少陽劍法。
遇上窒礙之處，陳陽隨手便修改劍招，使其圓潤運轉，體內行功經脈，也完全是憑藉感覺修改。
要知道，擅自修改行功路線，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走火入魔，說不定能要了人的老命。
但陷入劍意支配的陳陽，感覺自己對劍的領悟深刻了很多，像是站在天地的角度觀察蜉蝣，洞燭機微，有些行功路線，本能的就該那麼去走。
少陽劍法就像是一塊璞玉，在陳陽的劍意打磨之下，逐漸圓潤。
“唰，唰，唰……”
整個後院，劍氣瀰漫，花花草草可算是遭是殃。
“好個小子。”
三樓一個房間的落地窗前，王援朝被後院的動靜驚醒，起牀掀開窗簾，看到後院月光下舞動的身影，也是驚了個夠嗆。
劍意！
年紀輕輕，便能領悟出劍法大家才擁有的劍意，這小子未免也太過妖孽了些。
隔著老遠，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劍意，凌厲無比，壓得他呼吸急促，心臟砰砰直跳。
自己好歹也已經步入靈境後期了，但此刻竟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要知道，陳陽身上的劍意還並不是針對他的。
……
半小時後，心中劍意抒發，陳陽只覺得酣暢淋漓。
少陽劍法被他改進了不少，威力至少上升的五成，而對真元的消耗卻不到原本的八成。
陳陽臉上帶著喜色。
然而，當他從欣喜中回過神來，看了眼周圍，確實笑不出來了。
花壇、院牆，佈滿了劍痕，兩棵小樹直接被斬成了幾截，花壇裡的花也飛的到處都是。
剛剛太忘我了，根本沒有顧及到周圍。
這可咋整？
回去睡覺，裝作沒事發生？
“咳咳。”
這時候，一聲輕咳傳來。
後院的燈亮了起來，王援朝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陳陽頓覺尷尬。
“王老，這個……”陳陽乾笑了一聲，“一時情不自禁，抱歉。”
“臭小子，屬野豬的麼？”
王援朝笑罵了一聲，倒也沒在意後院的破壞，“你剛剛使的是什麼劍法。”
“這劍法……叫少陽劍法。”
這劍法是楊東關所創，除了陳陽之外，恐怕就算是楊家都不知道這門劍法的存在。
劍法脫胎於楊家劍法，卻又要比楊家劍法高深許多，如今被陳陽將其打磨大成，這門劍法就更加高深了。
雖然他做了許多改動，完全可以重新改個名字，但陳陽不想費那個心神，所以，還是叫少陽劍法吧。
王援朝挑了挑眉，“少陽劍法麼？”
他並沒聽過這一劍法的名字，但卻感覺劍招有點似曾相識，和楊家劍法有點相似，不過，明顯比楊家劍法要高了幾個層次。
“你領悟劍意了？”王援朝問道。
陳陽聞言，眼神微動，“王老你知道劍意？”
“廢話。”
王援朝沒好氣的道，“老頭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連劍意都不知道，我還當什麼趕山協會副會長？”
陳陽往他走了過來，“王老也是劍修麼？”
王援朝道，“算，也不算，真正的劍修，是以劍爲命，鑽營劍法一道，在劍道之上有著極大成就的存在，而我，只不過會幾門粗淺的劍法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劍修。”
“那這劍意，王老你瞭解多少？”陳陽好奇的問道。
王援朝道，“劍意，乃是劍修一道，更高層次的領悟，超脫在劍法之外，不拘泥於劍招，意之所至，劍之所向，乃是劍法修煉到一定層次後，精神層面的昇華……”
“劍意培養到一定層次，據說根本就不用兵器，一個眼神，一個意念，舉手投足都可以傷人……”
……
王援朝侃侃而談，他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說的那叫一個頭頭是道。
說完，他上下打量著陳陽，“小子，雖然我不想誇你，但實在是忍不了，老頭子我見過不少天賦奇佳的天才人物，但這些人在你面前，真的是黯然無光，就如同那螢火比之皓月……”
“行了，王老。”
陳陽有點受不了，乾淨將他打斷，“我知道我很優秀，這點真用不著你說……”
王援朝抖了抖鬍子，跟著陳陽進了屋，冷不丁的說道，“小子，你要徒弟不要？”
“啥？”
陳陽頓住腳步，回頭往王援朝看去，“怎麼？你想拜我爲師？”
“想得美。”
王援朝哭笑不得。
你幾歲？我幾歲？我要是拜你爲師，怕不是得讓人笑掉大牙？
什麼學無先後，達者爲師，完全就是空了吹的話，在盤山這個行當，講的是資歷，尤其他還是趕山協會的副會長，七十多的人了，怎麼可能拜一個二十多的小年輕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