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萬劫道體。”
“姐夫說兩者都是金身功法,姐,金身功法是什麼功法?聽他們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能不能學(xué)?”
“你?”
方雪婷聞言,看向面前稚嫩的青年,眸子裡鄙夷更甚,“就憑你,想修煉《萬劫道體功》,簡直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青年聞言,臉皮抽搐。
太傷人,太瞧不起人了。
“姐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我和男哥比起來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只要你和二伯能給我機會,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可惜是個男的,而且二十幾歲了,顯得多少有些違和。
偏偏,方雪婷還真就吃他這一套。
方雪婷深吸了一口氣,道,“首先,這門功法,乃是紫霞觀的不傳之秘,根本不可能外傳;其次,這門功法的門檻極高,對天賦的要求近乎恐怖,憑你這點天賦,根本就不夠看……”
“我不是已經(jīng)洗筋伐髓了麼?”
“哈。”
方雪婷啞然失笑,“洗筋伐髓,只是讓你成爲一個正常人,讓你能和正常人一樣修煉,你以爲泡一泡洗象池的水,就能一躍讓你成爲修行界的天才不成?就你這樣的,放在修行界,一抓都是一大把……”
青年一滯,真是句句話都是貶低呀。
這要是換一個自尊心強一些的,只怕已經(jīng)哭起來了。
方雪婷道,“我黃岐山秘籍無數(shù),等回到黃岐山,二叔自然會教你修行,到時候,功法秘籍還不是任你挑選……”
青年道,“我們黃岐山的功法,比起《萬劫道體功》來怎麼樣?”
方雪婷秀眉微蹙,“自然是不如的,《萬劫道體功》乃是道門第一金身功法……”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
畢竟是事實。
青年眼睛發(fā)亮,“姐,姐夫那麼疼你,你如果向他開口,他肯定……”
“住口。”
方雪婷呵斥了一聲。
“憑你這點天賦,也敢染指《萬劫道體功》,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方雪婷的心中,難言的鬱悶。
如果在她染上這怪病以前,她倒是有信心可以施展渾身解數(shù),讓蕭劍鋒把萬劫道體功給她,她也樂意爲了孃家人去謀求這個福利。
但是,現(xiàn)在的她,根本不敢有這個想法。
她現(xiàn)在想做的,就是趕緊治好身上的怪病,留住蕭劍鋒對她的寵愛。
沒有蕭劍鋒的寵愛,一切都是浮雲(yún)。
“滾吧!”
看到青年那好高騖遠的模樣,方雪婷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
——
金頂。
已經(jīng)是午後,陳陽到捨身崖看了會兒雲(yún)海,雖然風(fēng)景依舊壯觀,但是卻沒昨天給他的那種震撼了。
別說再次頓悟,連半點觸機的感覺都沒有捕捉到。
來來往往的遊客不少,太陽也曬的厲害,陳陽便移步來到了華藏寺。
讓寺裡的僧人給他安排了一間禪房休息。
小睡了一個午覺,陳陽被一陣敲門聲給叫醒。
打開門,卻是元龍站在門外。
“大師?”
陳陽揉了揉眼角的分泌物,拿起手機看了下,才下午兩點過,自己貌似也沒睡多久,頂多有半個小時。
“師叔上山來了,蕭觀主也來了,在普光殿等你,洗下臉,跟我過去吧。”
“嗯?”
陳陽稍微錯愕,還以爲自己沒睡醒,“蕭觀主?蕭劍鋒?”
“不錯。”
元龍微微頷首,“一會兒你要稱前輩,不可直呼其名。”
“瞭解。”
陳陽沒說什麼,簡單洗了把臉,靈醒了許多,便跟著元龍往普光殿去了。
在修行界,輩分是很被人看重的。
蕭劍鋒都一百好幾十歲了,又是道真境的存在,雖然僧道有別,但和玄靜他們論起來,算是平輩。
別說陳陽了,就算是元龍見了,嚴格來說,都是要叫一聲前輩的。
只不過蕭劍鋒是紫霞觀的觀主,元龍是報國寺主持,兩家一樣大,這稱呼便可免了,叫上一聲蕭觀主即可。
不然,反倒顯得報國寺矮人家一頭。
陳陽不過二十出頭,連人家零頭都算不上,自然是要叫前輩。
不過,輩分這東西,也得看你從哪個角度去論。
如果是從劉恆虎這兒去論呢?
劉恆虎和蕭劍鋒的夫人方雪婷,可是前男女朋友的關(guān)係,與蕭劍鋒算得上是同道中人。
所以,說句不誇張的話,劉恆虎和蕭劍鋒也能算是平輩。
而陳陽和劉恆虎又是兄弟相稱,這麼論起來的話,他和蕭劍鋒也能算是平輩了。
陳陽跟在元龍的身後,腦子裡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絲絲笑容。
走在前面的元龍,卻是一點都不知。
……
普光殿。
偌大的殿宇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幾尊高大的菩薩造像,靜靜的俯瞰著下方,幾根紅紅的圓柱支撐著高高的穹頂,大殿之中,香火的氣味無處不在。
陳陽來的時候,玄靜和蕭劍鋒正在交談著什麼,旁邊只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
“大師,蕭前輩。”
陳陽一一打了招呼。
他和蕭劍鋒是見過的,蕭劍鋒對他也有印象,所以,也沒有那麼的隆重。
蕭劍鋒的目光,從陳陽身上掃過,眼神非常的犀利。
幾個月前,他來蜀地斬殺黑蛟王的時候,和陳陽見過,後來陳陽和他那個小舅子鬧出點矛盾,他還給方俊男鎮(zhèn)過場子來著。
這小子,身份不簡單,貌似還是關(guān)家那丫頭的侄孫。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蕭劍鋒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上次見你,纔不過靈境,想不到短短數(shù)月,竟然都已經(jīng)入了造化了,陳陽,你這天賦,可非常人能比呀……”
“蕭前輩誇讚了,都是運氣而已。”
陳陽倒是謙虛得很,這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扎眼的目光。
擡頭看去,與蕭劍鋒身後那名青年對上了一眼。
青年的目光,迅速收回,從凌厲變成了柔和,繼而朝著陳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陳陽眉毛輕蹙。
雖然這青年的情緒轉(zhuǎn)變很快,但陳陽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分敵意。
自己貌似和這人並不認識吧。
看他樣子,隱約和方俊男有幾分相似。
莫非就是方家的那個私生子,叫什麼方俊輝的?
可惜這裡是大峨山,他沒法用系統(tǒng)查看對方信息。
這人給陳陽的感覺,是很普通,極其的普通,普通到讓陳陽覺得這就應(yīng)該是個實打?qū)嵉钠胀ㄈ恕?
其身上的氣血能量,比普通人稍微雄壯些許,但並不明顯。
恐怕最多體魄一品。
陳陽不確定對方是否是隱藏了境界,既然對方收斂了敵意,他便沒再理會。
蕭劍鋒說道,“二十幾歲的造化境,值得誇讚,玄靜大師也是把你捧上了天了,我聽玄靜大師說,你修成了峨眉失傳將近兩百年的《法象金身訣》,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彌陀佛。”
沒等陳陽說話,玄靜便先開口了,“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還能騙你不成?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出手考較一下……”
考較?
陳陽聞言,不由得愕然。玄靜這又是在給自己攬什麼大活呢?
我還用得著什麼考較麼?
玄靜的話,反而是正中蕭劍鋒的下懷。
便見蕭劍鋒微微一笑,對著陳陽說道,“我對佛門《法象金身訣》,確實很感興趣,因爲我自己也修煉了道門經(jīng)典《萬劫道體功》,常聽人將佛門《法象金身訣》,道門《萬劫道體功》,以及巫門《降僮扶乩術(shù)》並列,並稱爲三大金身功法……”
“但是,孰優(yōu)孰劣,孰高孰低,恐怕還沒有人真正的去研究過,今天恰好遇上,我卻是想知道,這兩門功法,究竟哪一門要更強一些。”
……
陳陽聞言一滯,搞不懂蕭劍鋒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要和自己打一架,以分出兩門功法的好壞麼?
玄靜說道,“蕭觀主想和你比試一場。”
“啥?”
陳陽聞言,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比試?我和蕭前輩?”
他幾乎以爲自己耳朵出錯了,讓自己和蕭劍鋒比試,確定沒開玩笑?
蕭劍鋒可是道真境的存在,他怎麼可能是對手?
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好麼?
無論體魄力量,還是精神力修爲,陳陽都絕對是被吊打的對象。
更何況,對方元神一出,直接就能碾壓他了。
蕭劍鋒微微一笑,“不必緊張,老夫確實是想領(lǐng)教一下你們峨眉《法象金身訣》,你放心,我會將修爲壓制在和你同境界,也不會動用元神能量,咱們純?nèi)馍淼谋绕础?
陳陽哭笑不得,“前輩,純?nèi)馍砹α浚乙脖炔贿^你呀。”
道真境的肉身力量有多恐怖?
陳陽是根本無法去想象的,而且還是一位修煉了道門金身功法的體修,他可不想被一巴掌拍死。
蕭劍鋒道,“我會將體魄壓制在三百品左右,也不會用什麼武器,更不用其他功法,咱們就《萬劫道體功》對戰(zhàn)《法象金身訣》,如何?”
還真是夠執(zhí)著的。
一門功法而已,有這個必要非要爭個第一第二麼?
陳陽臉色有些難堪,“前輩,這不就是金鐘罩對戰(zhàn)鐵布衫麼,都是防禦功法,怎麼比呀……”
“哈哈。”
蕭劍鋒颯然一笑,“小夥子,金身功法,可不僅僅只是防禦,至少,我道門的萬劫道體功,在攻擊力方面,也是不低的。”
“這樣吧,除開之前說的條件外,我只使用萬劫道體功,而你,可以隨便使用什麼手段,只要能破開我的金身,便算你贏……”
“我只出招三次,如果三招都無法破開你的金身,也算你贏,如何?”
……
蕭劍鋒有些迫不及待,看似開出條件,都對陳陽有利。
陳陽往玄靜看去,卻見玄靜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都什麼人呀!
陳陽一陣無語,睡個午覺起來,都能攤上這樣的事。
這時候,玄靜開口說道,“蕭觀主,光是這麼比,未免有點太乾巴了,要不咱們還是加點彩頭吧?”
蕭劍鋒樂了,“大師,你們佛門不戒賭的麼?會不會讓你犯戒?”
“我佛門戒貪,不過,我是個不戒和尚。”玄靜微微一笑。
“哈哈,好一個不戒和尚。”
蕭劍鋒哈哈一笑,繼而說道,“好,那就請大師說說,想要賭點什麼彩頭?”
玄靜顯然是早有準備,當即便說道,“如果陳陽輸了,我峨眉願意將《法象金身訣》,拓印一份副本,交給紫霞觀觀覽;但如果陳陽僥倖贏了,也煩請蕭觀主將《萬劫道體功》拓印一份,留與我峨眉如何?”
“這……”
蕭劍鋒聞言一滯。
《萬劫道體功》對於紫霞觀而言,意義重大,從未有過外傳的先例。
拿這秘籍來賭,那可是對先賢的不敬呀。
但是現(xiàn)在這局面,要和陳陽比試的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讓玄靜提彩頭的事,也是他自己說的,他還能把吐出來的話給吞回去了麼?
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有格局和水平?
像他們這樣的前輩高人,什麼最重要,當然是面子最重要。
玄靜都捨得把《法象金身訣》拿出來賭了,現(xiàn)在輪到他了,難道他就沒這格局,將《萬劫道體功》拿出來麼?
堂堂紫霞觀主,難道一點自信都沒有,對付一個造化境初期,還有輸?shù)牡览恚?
“如果蕭觀主不願意,那便算了吧。”玄靜來了招以退爲進。
蕭劍鋒哪裡不知道玄靜再激他,他笑了笑,當即說道,“也好,就按照大師你說的來,倘若陳陽輸了,你別不認賬就行。”
玄靜微微一笑,轉(zhuǎn)臉往陳陽看去。
話說到這兒,這一架打不打,還得陳陽這個當事人做決定。
萬劫道體功麼?
他現(xiàn)在體內(nèi)劫力雖然被封存,但保不準以後還會不會再冒出來,貌似道門的這門功法,能夠化解劫力。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修煉了佛門金身術(shù),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修煉道門金身術(shù),但就算不能佛道同修,如果能拿到秘籍一觀,或許能從中獲得些啓發(fā),找到一勞永逸化解劫力的方法呢。
想到這裡,陳陽迎上玄靜的目光。
玄靜給了他一個古怪的眼神。
貌似,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吧。
“好。”
wWW?ttKan?C○
陳陽點了點頭,對蕭劍鋒說道,“既然蕭前輩有這個雅興,晚輩樂意奉陪……”
“哈哈。”
蕭劍鋒聞言,笑的紅光滿面,“走吧,咱們找個地方,好好比劃比劃。”
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連勝陳陽這麼一個小子的自信都沒有。
“不用這麼著急。”
玄靜說道,“等我給這孩子交代幾句,元龍,你帶蕭觀主和這位小兄弟,四處先逛一逛,半小時後,咱們在後院碰面……”
“呵……”
蕭劍鋒聞言,以爲玄靜要給陳陽開小竈。
不過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臨時抱佛腳,能有什麼用?
他也樂意給陳陽這個臨時抱佛腳的機會,畢竟,他是想領(lǐng)略《法象金身訣》的真正威力。
我給你們機會準備,如果這都還輸了,到時候我說你們峨眉的法象金身訣,不如我紫霞觀的萬劫道體功,你們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了吧?
元龍隨機便帶著蕭劍鋒離開了。
“大師……”
大殿裡就只剩下了陳陽和玄靜兩人。
玄靜一臉的嚴肅,“你的情況,我聽元龍說了,劫力還是沒完全化解是吧?”
“嗯。”
陳陽點了點頭,“暫時封存在印堂穴中了,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破封出來,不過,我的神念修爲,倒是提升了不少,加上昨天日落時的頓悟,我現(xiàn)在的神念強度,已經(jīng)超過一百品了……”
“嗯。”
玄靜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陳陽現(xiàn)在還在神唸的快速增長期,以他的三花品級,超過108品纔算正常。
所以,玄靜並不意外。
毫無疑問,陳陽的蛻變期還沒有結(jié)束,一百多品還不是極限。
現(xiàn)在,陳陽一百多品的神念修爲,也纔算是過了及格線而已。
原本玄靜以爲,峨眉這顆至寶舍利的力量,是足以將陳陽體內(nèi)的劫力洗滌乾淨的。
弄成現(xiàn)在這樣,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
原因也許有很多。
也許後天舍利和真正的佛骨舍利比起來,還是有所區(qū)別。
也或許,是陳陽沒有直接接觸舍利,舍利沒有發(fā)揮出最大威能。
也或許是其他什麼可能。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最好還是另想他法。
玄靜道,“蕭劍鋒來的及時,如果能把《萬劫道體功》拿到手,你體內(nèi)的隱患也許就能徹底解決,這是一個機會,我費了不少口舌,才把他忽悠上山來,你可千萬別掉鏈子……”
“大師。”
陳陽聽到這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可是道真境的老前輩,我不過剛剛進入造化境,法象金身訣都還沒有大成,與他比試,恐怕……”
“我如果輸了無所謂,關(guān)鍵,我怕丟峨眉的人,給大師你臉上蒙羞……”
玄靜搖了搖頭,打斷了陳陽,“你是晚輩,他是長輩,你就算輸了也不丟人,更何況,還沒打過,你怎麼知道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