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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得胡說

你休得胡說

人生三魂,天魂主宰人之意識,地魂主宰人之善惡羞恥,人魂主宰人之壽命。文#/人$書$屋?。?w w .可倘若三魂有異,人身則會出大亂子。

天魂有異,人便會癡傻遲鈍。地魂有異,人就會發瘋,神智散亂不明,不知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人魂若異,人身便會虛弱,久病難愈。

所以依照暗羅所言,我在未失去記憶之前天魂殘缺是個癡傻之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傻子!

傻子?我阿青以前居然是個傻子?

還真是···意料之外,我顰眉,盯著那黑人,那黑人也盯著我,眉目不轉,他說,“你當真一丁點也不記得我了麼?”

我搖頭,若是記得,也不會誤認爲他是隻怪物。

“你···”他愣神,隨即調頭轉身,道了挫敗一句“算了”後,瞧著跪在地面的女子,女子黑髮及地,兩眼平淡,擡頭看著他道,“苗娘見過暗羅大人!”

暗羅冷呲一聲,“貓妖,你在此作何?”

“大人,苗娘只求大人放回喬生之魂···”說著,她俯身磕了一個頭。

“哼,若是我不放,你是不是會闖入我靈界,大鬧‘人魂?!??”

苗娘頭低的更甚,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緩緩道,“苗娘會永生銘記大人恩德!”

“哼!永生銘記?”他又是冷哼一聲,白牙微露,接著他轉過眼去瞧坐在‘啊嗚’身上的我,又看看一字未言裝深沉的狐貍精,皺了皺眉,沒好氣道,“我就說,叫我來準沒什麼好事!”

“啊嗚,喬生之魂在何處?”他開口,問向我身下的‘啊嗚’,‘啊嗚’一聲叫喚,伸出一爪,俯首抖動右耳,轉眼間便有十幾個人形從他右耳溜出,赤光浮動。

數十個人形相交相疊,似是人般擡目環視,‘啊嗚’擡爪襲地一拍,人形受到震盪,跳竄於天際,聽得“啊嗚”的一聲低叫,衆多人形中有一蜷縮的赤影緩緩擡頭,‘啊嗚’長尾一甩,將他捲起,交至暗羅面前。

暗羅瞧了一眼,“便是他麼?”

“啊嗚···”它點頭,用金色的眸眼看著他。

“好!”暗羅抓過那人魂,摔到苗娘身側,“拿去!”

苗娘擡頭,赤光落定,她小心翼翼地將那人魂揣入懷中,向暗羅道聲謝,隨即起身走近我,說道,“夫人,謝謝夫人!”

我看著她,本想說我什麼都未做,不必道謝,可話還未出口,她眸光一閃,手指瞬間化作利爪襲向我的脖間,在衆人還未回神間擒住了我的脖頸。

脖間收緊,‘啊嗚’一聲大叫,撲向苗娘,苗娘身形一動,懷揣‘人魂’挾著我,瞬間跳到幾尺之外。

“貓妖,你作何?”暗羅手中黑索撲哧,響聲震天,月華挑起眉,不動聲色。

“呵呵,”屋外風雪大作,苗娘看著屋中兩人,站在雪地中倏然笑了,笑的淒涼無比,她轉過眉目,看著我訝異的臉,面上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濃重悲傷,她說,“夫人,苗娘騙了你,我是妖精,還是個逼死自己心上人的妖精!”

雙眸螢綠懾人,她說這話時,神情悲痛,似乎是憶起什麼前塵舊事,痛徹心扉。

戚家大宅,方圓幾百裡的綠光灼灼,上千只貓迎著風雪,蜂擁而來。

本是白雪皚皚到如今卻是暗沉聳動,雪地擁堵,屋頂黑壓,連枯枝之上也無能倖免。

“夫人···夫人···”戚府上下,已經沒有人可落足之地,戚老被貓聲驚醒,嚇得魂不附體,從屋中跑出,抱著走廊處的柱子,渾身直哆嗦。

而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兒去,小蓮早就嚇暈了過去,其他閒雜人等均是抱作一團,面色煞白。

而此時,這喚來衆貓,恣意生事的始作俑者卻在燈火未明的戚府偏房,安靜的看著一個人—喬生,喬生雙目緊閉,身子蜷縮的躺在牀榻之上,脣角鮮紅,依稀還殘留著血跡。

我被迫扣在榻邊,身上有黑貓爬竄

,‘人魂’入了喬生人身已是半刻,可仍是未有動靜。

苗娘皺起了眉,“夫人···伸手!”

“伸手?”伸手作何?我有些疑惑。

“夫人,我要取你的血!”她看著我的眼,一字一句,無不認真道。

青色的袖子翻開,落出白皙的皮膚,苗娘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伸出利爪就準備劃破我的手臂,而正在這時,有聲音冷冽似冰,驀然傳來,“苗娘,住手!”

苗娘手爪一頓,倏地轉頭,不知何時屋中多了一人,他雪色的衣衫上還殘留著雪花,眉眼輕擰,他道,“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狐君,你也不是如此麼?”苗娘看著他,眼眸輕顫,手爪也微微晃動。

“苗娘,我與你不同!”

“如何不同?”

月華勾脣笑笑,“因爲我知道,她心中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說著,他將目光投向我,我稍稍怔愣,只覺那目光層層穿透我的心房,讓我瞬時紅了臉,禁不住脫口辯駁道,“你休得胡說!”

“欲蓋彌彰,阿青你何必承認的這麼快!”他笑意擴大,盯著我的目光竟有幾許得意。

我連忙低下頭,手指藏在袖中,面上囧的無可附加,這隻該死的色狐貍,不胡說八道會死麼?

我倆一言一語,激的苗娘有些穩不住身形,她回頭看看榻上的男人,又看看不敢擡頭的我,終是擡起眼,看向月華道:“那又如何?人妖殊途,狐君千百年來,沒有妖精是能倖免的!”

“那,我便與天鬥上一鬥!”他眉頭微挑,說的無比狂妄,話語剛落地,人就晃至我面前,氣息縈繞,我倏地擡頭,瞧見他眉眼間風華。

我又是怔愣,“阿青···”他用無比輕柔的聲音喚我,煞是熟悉。倏然間,我只覺心口微微有什麼盪開,徒的腦中有痛楚密密匝匝襲來,像是無孔不入般,直直扎進我的心窩。

我搖晃著腦袋,可那些畫面仍是揮散不去。

畫面中,那人的眉目清晰,笑的妖媚驚心,可說出的話卻是殘忍無比。

“別人都叫她青鸞,只有我叫她阿青···”

“阿青,我曾在人間尋覓衆多女童,只有你和她相像,如今你長大了,倒是和她一模一樣了!”

如今你長大了,倒是和她一模一樣了!

好一個,如今你長大了,倒是和她一模一樣了!

痛意消散,我從這突如其來的記憶中掙脫出來,死死的盯著月華的面目,原本的怔愣心悸此刻全都化作了憤怒,好啊,好一隻狐貍精,怪不得君璃卿會說出那些話,怪不得。

“阿青?”月華察覺我面色突變,瞇著眼瞧著我。

我雙目圓瞪,壓住心中翻江倒海的莫名醋意,手指捏的咯噔響,大叫道,“狐貍精,好哇,我與她長的像是麼?你尋到我,將我養大,便是因爲忘不掉她麼?狐貍精,你莫要太過分了!”

我徒然從榻上站起,身上爬動的黑貓稍不留神滑下我身下,驚得‘喵’叫一聲跳到了地面竄入羣貓之中。

地面盡是顏色各異的貍貓,完全沒有落腳之地,我一腳下去,就傳來幾聲淒厲的貓叫,腳下不穩,眼看著就要跌進貓堆兒中,正在此時,有人手臂一動,我又落入了他的懷中,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輕笑,“阿青,你是在吃味麼?”

吃味兒?這廝還可以更加不要臉麼?

“喬生···喬生!”就在我和這狐貍糾纏不清之時,苗娘忽然叫出聲,我一轉頭,榻上跳下一人,身體筆直,驚得貍貓四散。

是喬生?

只見他身體僵硬無比,面上毫無血色,眸光渙散,他手臂伸直,雙腿併攏,從牀榻跳下不到片刻,便一跳一跳奔到門外。

“詐屍,詐屍了?”院子蜷縮的衆人見到從屋中筆直奔出的喬生,驚得從地上彈起,再也顧不得腳下的貍貓,紛紛做鳥獸散。

我轉頭看向榻上,一隻黃色的白耳貍貓垂頭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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