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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他不放

抱著他不放?

白雪跌碎,我壓下心頭的顫抖,頭有些發暈的從樹上跳下,地面瞬時多了一雙腳印,新墳開啓,兩孩童交面相臥,我倏地轉過眼,不忍再看,我眼神落入墳墓一側,眼角的餘光卻瞅見一截極其翠色的藤莖,天寒地凍,這逆時生長之物倒是有些不尋常。

我取了那物,正想扶起暈在雪地當中的薛初荷,卻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我擡起頭,一黑一白,兩個木頭小人從棺木中一躍而起,五官成就墨色,額間一點硃砂,栩栩如生。

黑白木偶,一陰一陽,全然是仿照孩童生前的模樣刻的,分外明晰,他們佇立在我身側,雙目逼視。雪光翻涌,我眼前一花,渾身無力,“阿青!”聽得這麼一句,我被人擁緊,連眉頭也擡不了半分。

再次醒來之時已是三日後正午,大雪消融,榻前斜的坐著一人,白色的衣衫和著黑色的髮絲,他眸色微微閉起,隱約可見幾日的疲倦,我壓了壓眉頭,看著他,不知爲何有些悵然。

狐貍大多是有些靈氣的,若得機緣,便可與天同壽,羽化登仙,這狐貍是難得的異數,爲公不爲母,可遣得陰司,又受百鬼敬仰,若是他願意,他定是能叱吒三界。

可他現在在作何?與我這一俗人糾纏作何?僅僅是因爲我長得像那青鸞麼?我心中唏噓,看著他,緩緩擡起手指頭撫在他的面上,師傅,叫了幾十年的師傅,到如今我卻只願喚他‘狐貍精!’

不知爲何,不想承認也不願承認他是我的師傅,即便他養了我十幾年。

君璃卿曾說過,這狐貍弄得我家破人亡,可我卻是半分都想不起來的。

一念未了,那雙黑中帶銀的眸子緩慢的向上打開,我臉一紅,倏地收回手,他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我這般模樣。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阿青,你在做些什麼?”他慢悠悠地開口一句,就讓我窘迫無比,幾欲挖個洞鑽進去。

“沒···沒什麼?”我慌忙避開他那雙善於蠱惑人心的眼,倉惶支吾道。

他的眉宇綻開,手上一用力,我便入了他懷中,他輕笑著說了一句,“其實你大可不必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我倏地擡起頭,見到他調笑的眉眼,這廝可以再說的無恥些麼?虧我方纔還爲他嘆息唏噓,看來我是錯了,這狐貍精臉皮厚的一塌糊塗,不值得我阿青悵然,一點兒都不值得。

“狐貍精,放開!”見他又這麼肆無忌憚的將我抱在懷中,我出聲抗拒,豈料他湊了過來,眼神極其曖昧···“阿青!”

這聲音像極了那晚,我的臉頓時噪的緋紅,我慌忙想要從他身上退開,倏然一黑色的鐵索直逼而來,“狐貍精,你太放肆了!”

門外,黑的一塌糊塗的暗羅奪門而入,氣的兩眼發直。

狐貍精身子極快的一閃,可我仍舊還在他懷中,“放肆,我可一直都是這麼放肆!”

又是這般狂妄,暗羅氣的將手中的黑索向地一甩,屋中地面居然冒出了火星

,他大呼道:“你納命來!”

一言不合,就是生死相搏,暗羅就是如此,一向衝動。

“我的命可不是你的!”狐貍精抱緊懷中的我,轉過頭,就是湊近我的耳際,莫名說上一句,“你說,是麼阿青?”

我,我怎麼知道,我脖間又爬上紅暈,瞪著他,氣他這般輕浮。

耳際廝摩,暗羅又是怒不可即,手上鐵索瑟瑟發聲,他牙咬切齒“狐貍精,你,你!”

狐貍低著眉看著我,雪白的面上,甚是迷人,他說,“阿青有我護著足矣!”

“足矣?”暗羅瞪大了眼睛,“你還敢說?”

“爲何不敢?”

他言語間又是狂妄,暗羅握著黑索的手指驟然收緊,大聲道:“狐貍精,你莫要忘了,青鸞當初是怎麼死的!”

“撞死的!”狐貍精瞧著我,徐徐吐出了三個字。

暗羅愣了一愣,嘴脣抽搐半刻,承認這般事實後,又道,“我說的不是那次!”

“哪次?”

“狐貍精,你明知故問!”

狐貍回眸,明顯不願回答他的問題,他道,“你若是太閒,大可去一趟白海!”

“狐貍精,你想說什麼?”

“去了,你或許就知道了!”

兩人對話告一段落,暗羅暗自沉心想了一想,最後瞧上我一眼,道了一句,“你要是再對她亂來,我饒不了你!”

說罷,化作黑煙,沒了蹤影。

他如願支開暗羅,屋中又只剩我與狐貍一人一妖,他脣角的笑意盈盈,那模樣可以惑的世上所有女子甘願爲其做上任何事情,我的眼觸及他的臉,瞬間又別開了眸,我聽見他說,“阿青,你要這麼一直抱著我不放麼?”

嗯?我抱著他不放?我的目光剎那流轉落在他的腰上,不知何時,他早已放開了我,倒是我自己,一雙手臂環住他的腰,極緊極其曖昧。

我“轟”的又紅了面色,趕忙放手,身子一個後退,赤 裸的腳掌踩在地面,涼意瞬時沁過腳掌,我蹦跳一下,跳到榻上,狐貍見我如此,低垂著眉眼,他說,“阿青,你怎麼還是如此!”

還是如此?難道我很久之前就是這般麼?

我擡眼盯著他,他的目光卻落到我的腳上,冰涼玉足,細膩光滑,被一個男人,不,是隻狐貍精看著那處,我倏地就想抽回腳,可他的手卻伸了過來,抓的個正著。

有暖意透過足部竄入四肢百骸,他的頭髮滑落在我脖間,來來回回,我壓著心頭的悸動,瞪著他,咬牙道:“你,你放開!”

他依言當真放開,眸間光華流轉,有著極重的笑意,“阿青,你抓住我作何?”

我愣愣,目光從他臉上挪下,落在他胸前,又不知何時,我的手指竟揪著他的衣服···

“轟”的心頭又是極重的一聲鳴響,我指間一鬆,快速低下頭,壓著脣,緘默難言,我那時並不知道,在月華做我師傅十幾年間,我與他朝夕相處,這些動作早就成了習慣,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輕易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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