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白秀眸間閃著淚光,宋顏知道自己的話已經(jīng)戳進(jìn)徐白秀的心裡了。
“你將血玉埋在哪裡告訴我,我替你保全你兒子的命,如何?”宋顏朝著徐白秀莞爾一笑,口氣頗爲(wèi)玩味。
聞言,徐白秀有些激動的看了眼宋顏,目光內(nèi)不再是先前的惱怒,取而代之的一臉的懇切。
“你真的可以保全易兒的性命?”
宋顏點頭,嘴角微微揚起,“當(dāng)然。”
“可,可是你要用什麼辦法保全易兒呢?馬刑之前,都是要驗明正身的啊。”想到這個,徐白秀又是一臉的擔(dān)憂。
宋顏低低的一笑,“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只要你將血玉的秘密告訴我,我保證,後天的馬刑裡面,會多存活一個徐易。”
見宋顏一臉篤定,徐白秀點點頭,但面色又有些悽哀,看了眼宋顏,又低了低頭,“血玉的功效,想必徐婉都告訴你了。但你來晚了一步,兩個時辰前,已經(jīng)有人來了徐府,將血玉帶走了。”
“什麼?是誰?”這次輪到宋顏驚訝了。
“是個男子,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徐白秀說完,似是有些的緊張,隨後站起身來,走到宋顏旁邊。
宋顏看著徐白秀,只見徐白秀直直的朝著宋顏跪了下來,“華姑娘,我求求你了,我就易兒這麼一個兒子,求求你保住他的命啊。”
見狀,宋顏瞇了瞇眼,微微攥緊了拳頭。
徐白秀見宋顏不說話,又磕了幾個頭,老淚縱橫,“華姑娘,血玉一事,老夫不敢欺瞞半句。的確是有人先了一步,帶走了血玉。”
“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他是無辜的啊。”
“呵,徐大人,我在你這裡半分好處都沒拿到。你卻要求我冒死救你兒子,憑什麼呢?”宋顏冷冷一笑,移開視線。
聞言,徐白秀跪著的身體一怔。
“算了,你既然這麼沒有誠意,我又何必趟你們徐家的渾水。徐大人,後天刑場見。啊,對了,到時候,我會先安排徐易行刑的,讓你嚐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
不得不承認(rèn),宋顏一番話,說的極爲(wèi)誅心,一字一句彷彿利刀在剮著徐白秀的心。
他的兒子啊,是他這輩子的死穴了。
“帶走血玉的,是沐華國蕭王。”徐白秀低聲道。
蕭王?
聽到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宋顏瞇了瞇眼,蕭王和飛雁公主,不是纔剛從沐華國出發(fā)麼?
難不成,這蕭王早已經(jīng)到了楚夏國了?
那他要血玉做什麼?難不成,也早已知道這血玉的秘密,還是,這些年,徐家一直是蕭王安插在楚夏國的眼線。
如今徐家一倒,他自然要首先拿走這顆血玉。
真是有意思了。
“華姑娘啊,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求求你,一定要替我保住易兒的命啊。”徐白秀臉色慘白的看著宋顏,一臉的急切之色。
宋顏穩(wěn)了穩(wěn)心緒,淡淡一笑,“放心吧,徐易死不了。”
說罷,宋顏朝著門外走去。
剛走出門,徐白秀房間的暗處走出一個男子,俊美絕倫,風(fēng)華無雙。
徐白秀見狀,微微彎了彎腰,顫顫的開口,“蕭王殿下。”
宋顏出了徐白秀的房間後,一路往徐易住的院子裡而去,徐易的院子裡,看守的禁衛(wèi)軍早已經(jīng)被靈蛛給嚇跑。
宋顏大搖大擺的推開了徐易的房門,見到躺在榻上閉眼小憩的徐易後,宋顏輕笑一聲,坐了下來。
徐易聽到了動靜,並沒有睜眼。
“徐大公子,不準(zhǔn)備和我說說話?”宋顏開口,看向徐易,這個徐易,確實有點意思。
聽到宋顏的聲音,徐易微微睜開眼,見到來人後,伸手做了個揖,“罪人徐易,拜見華統(tǒng)領(lǐng)。”
“罪人?徐大公子你何罪之有啊?”
聞言,徐易微微一笑,“華統(tǒng)領(lǐng)說笑了,整個楚夏國,都知道徐家犯了滅九族的死罪。”
“我剛剛從你父親那裡來。”
“所以呢?”徐易看向宋顏。
宋顏見徐易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倒也不惱,“我和你父親交換了一個條件。他告訴了我一個我想知道的秘密,而且亦答應(yīng)他,保住你的命。”
“看來,父親被你騙了。”徐易淡淡一笑,繼續(xù)閉著眼假寐。
宋顏聽聞徐易這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來,“你父親被不被我騙,不取決於我,都取決於你。”
徐易不語。
宋顏繼續(xù)開口,“你若一心想赴死,那自然是我騙了你父親,白白賺了一個秘密。你若想繼續(xù)活命,那我與你父親的協(xié)議,不就自然達(dá)成了?”
宋顏的話,讓假寐的徐易又再次睜眼,看著宋顏,“後天,楚夏國全城的百姓會來圍觀馬刑。我想知道,華統(tǒng)領(lǐng)有什麼本事,躲過衆(zhòng)人的耳目,讓我存活?”
“這麼說來,你是想活命的?”宋顏挑眉,看著徐易。
徐易面色平靜,緊緊的抿著脣,半晌,眸中有些的暗淡,“我徐易一生,不甘平凡,又怎會容許自己就這樣受盡恥辱的死去。”
“好,有你這句話,這便足夠了。”宋顏打了個響指,神秘的笑笑,“你等著。”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剛剛出了門的宋顏又折身回來,手裡抓了一個人,扔到了地上。
見到地上的人,徐易一愣,有些的不可思議,“他怎麼長的和我……”
一模一樣!
宋顏雙手背立在身後,看著地上的人,剛剛?cè)ソl(wèi)軍那裡逛了一圈,卻偏偏遇到這個禁衛(wèi)軍在凌辱徐白秀的侍妾。
好吧,如此人模狗樣的,就拿來當(dāng)替死鬼吧。
“我會蒼雪山莊的一門易容術(shù),可以將這禁衛(wèi)軍易容成你的摸樣。一會兒,你換上他的衣服,我將你易容成他的摸樣,你混到禁衛(wèi)軍的隊伍裡去,再趁機(jī)離開這裡。”
徐易有些的詫異,早前就聽聞過江湖上有易容術(shù),但從未見過,今日一見,還真是稀奇。
地上躺的這個人,和他看起來一模一樣,根本難以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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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公子,快點。”宋顏催促道。
徐易點點頭,爾後又有些遲疑,“那他醒了怎麼辦?”
“我想,明天有一件事會傳入皇上的耳朵裡。那就是徐大公子因忍受不了馬刑,自盡於臥房之中……”宋顏笑笑,說的雲(yún)淡風(fēng)輕。
聞言,徐易不禁再次佩服起眼前的這個女人來。
不一會兒,徐易換上了禁衛(wèi)軍的衣服,宋顏拉過徐易,開始替他易容成禁衛(wèi)軍的摸樣。
幸好啊,那日君風(fēng)璃幫她易容的時候,她向君風(fēng)璃討問了易容術(shù)的方法,不然現(xiàn)在,還真沒有辦法。
很快,徐易便和禁衛(wèi)軍對調(diào)了身份。
徐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竟然覺得有些的不可思議,心裡隱隱有些的激動。
只要活下來,就好。
幫禁衛(wèi)軍換上了徐易的衣服後,宋顏一把抓起地上的禁衛(wèi)軍,將他扔到徐易的牀上,隨後抽出袖中的匕首,穩(wěn)穩(wěn)的插在了禁衛(wèi)軍的胸口,頓時鮮血四濺。
躺在牀上的禁衛(wèi)軍身體一顫,便再沒了知覺。
徐易看著宋顏一氣呵成的動作,這個摸樣清秀的小丫頭,殺起人來倒是一點都不顧忌,乾脆利落。
“徐大公子已經(jīng)死了,你這禁衛(wèi)軍,還不出去守門?”宋顏看向身後的徐易。
徐易感激的看了眼宋顏,伸手作揖,“等來日,徐易定會報答華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報答,這是你父親拿秘密和我交換的。我們兩清了,徐易,日後的日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兩人邊說,邊出了徐易的院子。
院子裡,宋顏頓了頓腳步,看向徐易,“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皇宮的禁衛(wèi)軍人數(shù)都有清點,未免引起懷疑。你還是等到馬刑之後,再想辦法離開吧。”
宋顏的話,讓徐易的目光忽然有些的晦暗,讓自己親眼看著徐家所有人受刑,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但恰恰這樣,又能更讓他認(rèn)清現(xiàn)實。
“在下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華姑娘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在下必定會多加小心的。”
宋顏朝徐易點點頭,爾後一個飛身,離開了徐易的院子。
回到瑄王府時,已經(jīng)是深更半夜,宋顏有些勞累的躺到軟榻上,回想著這一夜發(fā)生的事情。
血玉沒拿到,卻偏偏還救了一個徐易。
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dāng)爲(wèi)自己準(zhǔn)備馬刑一事造的孽,積回點德吧。
想到血玉,宋顏又想起徐白秀說起的蕭王。
這個男人,據(jù)夜瑄墨所說,可不好對付啊,不過血玉她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對於蕭王如今正身處在楚夏國內(nèi),她有些的納悶啊。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翌日。
當(dāng)宋顏起牀後,來到瑄王府前廳的時候,夜瑄墨正坐在前廳內(nèi)品茶,一旁的夜子裴與夜庭然也在。
“華晚,你真是越來越懶了啊。”夜庭然見到宋顏的身影后,鄙視的看了一眼。
宋顏微微一笑,也不多話,也沒給夜子裴和夜庭然請安,徑直的坐到了一旁,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拿了塊點心。
“你們在聊什麼呢?”宋顏問道。
“聽說,昨晚徐家的大公子徐易,自盡了。給自己的心口處捅了一刀,早上禁衛(wèi)軍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