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粒臉頰紅的發燙，尤其在甄傑誠補了一句話後。
“啊對對對，你媽屁話最多了！”
瞪了一眼甄傑誠，沒吊用。
於是轉移火力，瞪向閨女。
可鑽進甄傑誠懷裡的小丫頭彷彿找到了靠山，不僅不害怕，還挑釁的吐了吐舌頭。
“爸爸，麻麻瞪我！”
“沒事兒，爸爸待會兒給你媽堵住眼兒。”
“爸爸，能不能抱著朵朵睡？”
“當然可以！不過爸爸還沒有洗澡，你自己先睡，好不好？”
“好！”
將閨女抱回臥室，甄傑誠拿上換洗衣服便直奔浴室。
磨唧著洗完後，又在陽臺點了根菸，打了幾個電話。
可等推開臥室房門，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大一小兩個腦袋仍在杵著。
“怎麼還沒睡？”
甄傑誠想也不想直接問向孫粒。
“朵朵要等爸爸抱著睡呀。”
“好好好，爸爸去喝口水，馬上就來。”
杵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的，不止是母女倆，甄傑誠也一樣。
唉！
閨女太黏人，也折騰啊！
甄傑誠嘆了口氣，坐回沙發又點上了一支菸。爲了儘快壓住槍，便拿出手機搜索《山楂樹之戀》的劇照。
對著一看就知道從小是由外婆養大，奶奶不知去哪兒了的周東雨照片審視了幾遍後，所有雜念消逝的一乾二淨。
很好！
這纔是正兒八經的禁慾系女星嘛！
春哥不算，春哥是哥們兒！
“睡著了嗎？”
“沒沒睡著。”
“朵朵已經睡著了。”
“嗯。”
“去側臥還是去客廳？”
“隨隨你。”
兩個身影輕手輕腳的離開臥室。
月光下，孫粒自覺的紮起頭髮，束成高馬尾。
而甄傑誠，身爲北影的教授，自然不能忘卻教書育人的天職，尤其是面對北影的畢業生。
“成年人的口腔深度在4到6.5公分左右。”
“嘴到喉嚨的距離大概是十二釐米。”
“左右容積可達92毫升。”
“所以~”
拍了拍孫粒的腦袋，
“慢點兒，輕點兒，注意點兒。”
“喝水的時候千萬不要被嗆到了。”
“咕嚕~嗯~咕嚕~”孫粒很有禮貌，點頭回應。雖然老師的關心只有隻言片語，她卻爲表尊重與感恩，一直點著頭，點了很久很久。
疏衫有路勤爲徑，泬海無涯苦作舟。
誰言中戲無其右，北影廢寢坐鰲頭。
“麻麻，你換衣服了？”
“嗯，媽媽昨晚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摔髒了，所以就換了。”孫粒瞪了甄傑誠一眼。
什麼毛病？非要脫一半掛一半。
這下好了，全沾溼了。
“爸爸，你怎麼也換了？”
“你媽摔跤的時候碰著水盆了，然後爸爸去上廁所的時候也滑倒了，沾溼了。”
“麻麻，你都大多了，怎麼還毛毛躁躁的？”小丫頭縮在被窩裡，抱著甄傑誠的脖子，“以後注意點兒，水多了就滑，記得擦乾淨。”
孫粒：(｀Д)
“醒了就起牀！還賴在被窩裡幹嘛？p股癢就直說！”
“爸爸，麻麻兇我！”小丫頭嘟著嘴。
“沒事兒，爸爸護著你。”
歡聲笑語自清晨而起。
落在森林動物園，迴盪於星海廣場。
飄向漁人碼頭，飛往棒棰海島。
但月有陰晴圓缺，九百多前的蘇坑弟早已總結出“此事古難全”的道理。
幾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客廳裡，孫粒已經幫著收拾好了行李箱。
“朵朵睡著了。”
“嗯。”
“那我走了。”
“好。”
甄傑誠俯下身，親了閨女一口。
“我是想跟朵朵道個別再走的，但.我肯定頂不住小丫頭哭的撕心裂肺。”
“所以只能把麻煩留給你了，等朵朵明天醒了，你再好好的安慰她。”
“放心吧，朵朵很懂事的。”孫粒點點頭，“一點兒也不麻煩。”
“你知道什麼？她越懂事，我心裡就越難受。”甄傑誠嘆了一口氣，“她纔多大？不應該這麼懂事的，應該沒心沒肺纔對。”
頓了頓，
“朵朵我會安排好的，已經在準備鋪墊了，不會讓她這麼一直不明不白的。”
“後續我會讓甄好和朵朵接觸，兄妹之間不能生分。”
“程好那邊兒，我想辦法。至於你父母這邊兒，就委屈你暫時先繼續藏著掖著了。”
“不委屈！”孫粒搖搖頭，“本來就是我的問題，而且這幾年也是這麼過來的，接下來無非就是維持現狀罷了。”
“嗯，總之，辛苦了！”甄傑誠抱了抱孫粒。
剛準備邁開步子，轉過身又奔向牀邊，再親了閨女一口。
“朵朵，爸爸去給你視察你未來的班底！”
“你恬恬姐姐的團伙，是你的！你郭凡大師兄，連人帶團夥，也是你的！”
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突然一愣。
轉過頭，望向孫粒。
“你是當媽的，一定要把朵朵看管好！”
“記住了，如果發覺朵朵出現對大齡男性更有好感的傾向，務必及時通知我！”
“且必須採取一切可施行的手段，斬草除根！”
一通殺氣騰騰的發言完畢，這才提起行李箱，大步離去。
望著甄傑誠的背影，本該失落的孫粒此刻卻呆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回過神來，噗嗤一笑。
“呸！”
“就算髮生了，那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還好意思說朵朵，你自己什麼德性心裡沒數兒嗎？”
離開濱城，東北才向甄傑誠展示了真正的面目。
寒風刺骨，日短夜長。
“冷死了”不是形容詞，是屍檢死因。
即便未到寒冬臘月，但裹成糉子的甄傑誠仍舊覺得有涼風在往皮膚裡鑽。
直到穿上貂毛，這才暖和多了。
“難怪東北人有錢必須買個貂，踏馬的！否則就不是白在社會飄了，而是魂在墳頭飄了！”
一路向北，越往北越冷。
先去鐵嶺一趟。
但由於在濱城耽誤了太長時間，甄傑誠只能壓縮在鐵嶺的停留。婉拒趙苯山的熱情，在吃好喝好後，踏上前往吉省的行程。
“老師！”
機場，郭凡興奮的喊道。
“學長~”
一旁是臥龍與鳳雛，但此時明顯有點兒底氣不足。
“呦呵~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的景大導演嗎？怎麼來東北探班了？莫非兩部電影項目都不夠我們景大導演忙活的？”甄傑誠咂咂嘴，“也是！景導天縱奇才，手到擒來！”
“忙完自己的，還不忘向校友伸出援手。實在是太踏馬有情有義了！簡直就是北影的道德代表，禮貌模範。”
“郭凡必須得給您當牛做馬，否則何以報答？”
不等景恬開口，又將火力轉移向柳伊菲。
“喲喲喲，這不是華夏樂壇的最強喵喵喵嗎？”
“怎麼著，喵小姐。您來東北是打算觀摩大貓悟道？悟出更高級的，最正宗的喵喵喵？”
“但你這身打扮不行啊，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大貓都是認老鄉的，不嘗外地的鮮。”
朝郭凡招招手，
“待會兒去給喵小姐安排上東北大花襖！”
“另外，通知喵小姐的工作室團隊，接下來正式推出喵小姐的《大花喵》系列！”
“回頭我跟捷侖打聲招呼，讓音樂圈的朋友幫忙寫點兒喵元素的歌兒。”
“寫真！歌曲！mv！全部安排上！”
對比楊蜜在拼了命的幫甄傑誠掙錢，柳伊菲的懶惰愈發突兀。
擺爛是吧？沒關係，安排活兒便是。
接下來喵也得喵，不喵還得喵！
見二人瞬間變了顏色，苦著臉，甄傑誠的心裡頓時舒坦了。
拍了拍郭凡的肩膀，
“跟組這麼久了，我吩咐你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老師！”郭凡點點頭，“一開始有點兒難辦，不過恬恬來了後，局面便立刻打開了。”
“等等，恬恬？”甄傑誠一愣。
“對，恬恬。”郭凡笑道，“老師，您是瞭解我的。我嘴巴笨，不太會親近人。而且我跟黎耀輝老師都是男的，有些話吧不好張口。”
“但恬恬就不一樣了，恬恬年紀小，我不能說的話她說，我不適合做的事兒她做。”
“一來二去，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屮！那是老子給你準備的攝影師，這麼一折騰，現在算誰的？”甄傑誠氣不打一處來。
“沒事兒，老師。”郭凡仍舊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兒，“恬恬的，就是我的，都一樣。”
甄傑誠：(°Д°)
仔細審視著郭凡，突然發覺在其老實外表下似乎隱藏了一些其他東西。
一愣。
嘶！
好傢伙！
這是將景恬也納入到管理的範疇內，成爲工具人的一環？
不愧是內娛導演屆頭號項目經理，真就是將管理髮揮到了極致，主打一個人盡其才。
嘴角抽搐了幾下，再望向此刻正朝郭凡投去感激目光的景恬。
吶~她還在謝謝呢！
“嗯，你說的對，是這樣的沒錯。”甄傑誠點點頭，意有所指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不錯不錯，你已經深刻掌握了北影的精髓！”
“都是老師教的好！”
“不不不，是你學的好！不像某些人，只學了點皮毛。”
“老師，您過譽了，我也只是學了點皮毛。”郭凡撓了撓頭，憨厚著謙虛道。
一旁，景恬還在爲郭凡搖旗吶喊。
“師兄，自信點兒！”
另一旁，柳伊菲立刻附和：
“恬恬說的對啊！”
對此，甄傑誠撇過頭，移開視線，避免忍不住笑出聲兒。
前生今世，臥龍鳳雛的命運軌跡因爲甄傑誠煽動的翅膀發生了巨大改變。
但臥龍仍是臥龍，鳳雛貌似還是鳳雛！
“老闆！”寶鏹咧著嘴，露出一排光潔的大門牙。
“甄導！”《hello！樹先生》的導演兼編劇：韓傑，早早的等在酒店門口。
“甄導好！”
超女的何捷。
未來出演《藥神》裡單身媽媽的譚卓。乍一眼望過去，與郝蕾頗爲神似。
讓萬千男同胞百思不得其解，且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孫南本臣剛，同時也是許三多的二哥：王大志。
以及《鄉村愛情》裡的王小蒙。
不過這姑娘在舞蹈行業的成就遠遠大於影視劇的耕耘。雖然讀了北影的在讀研究生，但卻是北舞嫡系出身，打小就練舞，正兒八經的童子身。
早在04年便擔任了《十面埋伏》的舞蹈設計，同時還是張紫怡的舞蹈替身。
再往前一年，19歲便登錄了泱視春晚舞臺。同年畢業後直接留教北舞，各類獎項拿到手軟。
二十歲出頭便應文化bu邀請成爲全國舞劇歌劇音樂劇優秀劇目展演評委，妥妥的開掛人生！
再加上王墨鏡御用攝影師之一：黎耀輝等幕後人員。
都說《hello！樹先生》是小攤子製作出高水準，可在甄傑誠看來，分明是小而精，劇組裡多的是人才。
“甄導，歡迎來到劇組！”導演韓傑熱情伸出手。
“真歡迎？”
“那可不！”
“沒說假話？”
“不能夠！”
“江文他沒跟你說我壞話吧？”甄傑誠笑道。
“沒沒有。”韓傑原本流暢的回答立刻磕絆起來。
“賈章柯師兄肯定叮囑你看好大喇叭了吧？”
聞言，韓傑又從磕絆轉爲沉默。
沒有回答甄傑誠的問題，而是第一時間望向郭凡，然後是景恬。
目光中帶著些許幽怨，些許掙扎，些許無奈。最後，所有複雜融爲一聲悠長的嘆息。
“唉！”
“甄導，您說笑了。賈導誇您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當著我一箇中戲的面兒，道您的短呢？”
“老實交代！你們倆都對韓傑做了啥！”
“老師，您是瞭解我的，我一直都是踏踏實實的學習，踏踏實實的實踐。”郭凡擡起頭，真誠道。
“學長，您也是瞭解我的。我能力不夠，對自己也有清新的認知，怎麼可能插手韓導的拍攝呢？”景恬叫屈道，“前來探班，我也是很有禮貌的。”
“韓導拍攝資金緊張，我加錢！”
“劇組伙食標準略差，我加餐！”
“我甚至給路叔打了電話，運過來一套設備，幫韓導把攝影器材都升級了！”
“我這麼禮貌，韓導他過意不去，就讓師兄上了幾十幾次手罷了。”
甄傑誠：0.0
“學長，您是瞭解我的。我從來就不幹逼迫人的事兒，韓導他是主動的。”
轉移視線，望向郭凡，
“老師，我剛剛就說了，我一直都是踏踏實實的實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