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怎麼了？”左傾寒同樣隔空向她解釋，“她們那樣讓男人佔了多少便宜，簡直就是傻子。”

“……”朱如玉被噎得一時無話，頓了頓，回擊道，“你這是佔了便宜賣乖？”

“對啊，尤其在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面前，不要那樣。”左傾寒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想了想，忽然又來了一句，“這樣也很好看，真的，不會讓他們浮想聯翩。”

朱如玉面對左傾寒的奇怪邏輯，有些無話可說，所以也不打算再爭論下去了，轉而目光看向別處。

她發現周圍有人想要靠前，與左傾寒寒暄搭話，可是這位少爺的態度卻不敢恭維，明顯露出冷漠神色。

朱如玉自然不清楚，他一向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他不喜歡跟人族的什麼門派打交道，所以對意欲上前來打招呼的各色人都擺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算的上是本宴會最冷傲的存在。

不過，人們也都很聰明，左傾寒高冷不可靠近，但他身邊那個女子水眸盛滿笑意，看著很是和藹可親。

所以，朱如玉前面立刻就多了七八個門派掌門、舵主之類的打招呼。

而左傾寒原本就與朱如玉在一起，朱如玉停下說話，他也只好停下來——他可以不理會這些人，但如玉將來是少不了與這些人打交道的，應該認識一下。

所以他也耐著性子雙手負後，與這些人偶爾說上幾句，尤其對朱如玉很善意的人，他會特意搭上幾句話。

所以朱如玉身邊很快就站了一圈人說話。

老閣主正與幾個長老說話，眼睛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很意外。

對於左傾寒，她是瞭解的，根本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別說門派的掌門，就是自己，也要看他的心情。而現在他一臉平和地與衆位掌門說話，這還是頭一遭。

難道是因爲這個朱如玉？老閣主看朱如玉一副大家風範與衆人說話寒暄，而左傾寒明顯是在配合——他收起了所有的尖刺，彷彿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一般。

王嫣安靜的坐在自己座位上輕啜著茶，眼角餘光卻沒有錯過朱如玉那邊。

朱如玉看著左傾寒耐著性子等著自己，心裡也有分寸，與這些人寒暄了幾句，便對左傾寒恭敬道：“少司命請入座吧。”

左傾寒看著在衆人面前，朱如玉對自己畢恭畢敬，嘴角不由一勾，點點頭，轉身在引者的帶領下，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坐在最尊位的，有老閣主；貴賓位的，軒轅昊，左傾寒；稍微次一些的貴賓位，則坐著八大門派等代表。

另一側，在老閣主之下，便是玄音閣四大長老，接下來，便是朱如玉等這三個候選人的位子。

入座時，朱如玉又見到了王嫣之外的另一個候選人——鄒濤。此人身材強壯，那肌肉就像鐵一般堅硬，相貌算是一般人，但那目光分外懾人。

按照順序，朱如玉坐在中間，王嫣與鄒濤分列兩邊。

三人的目光都是沉默安靜——這三個人很快只會有一個人勝出，還是踏著另外兩人的性命。

這樣的情形下，誰能對另外兩人露出一個笑呢？沒有仇怨，卻要以命搏命，說來讓人心酸。

左傾寒坐下後，他的眸子時不時就會掃過來在王嫣與朱如玉身上轉一圈，尤其是在王嫣身上轉的次數比較多。

出於安全考慮，朱如玉對身邊這兩人都全身戒備，不放鬆一絲警惕。

-

軒轅昊找了一個空隙，對左傾寒隔空傳音道：“少司命，你如此關注如玉，就不擔心招人話柄？對如玉會不利的。”

左傾寒眸光收回來，傳音回道：“那個王嫣表面看柔弱無害，其實手段與那北長老一樣，一個不留神就會著了她的道。”

“你爲何會對如玉如此關心？你可知道，你如今的舉動與你平常的性子完全不同？”軒轅昊斜斜睨了左傾寒一眼，嚥下了嘴邊的話。

左傾寒嘴角笑意撩人，轉眸過來，迎上軒轅昊的問詢目光，一手舉起酒盞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們冥族與玄音閣的關係一向都不錯，大祭司不是不知道吧？我賭如玉一定能坐上閣主的位子，所以與她交好是情理之中——你呢，大祭司，千里迢迢降尊紆貴前來是爲了什麼？”

“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你是什麼目的，本座便是什麼目的。”軒轅昊也不解釋，含笑舉杯對著左傾寒輕輕揚了揚。

左傾寒輕啜了一口，將酒盞放下，又傳音道：“原來，大祭司春情萌動果真是因爲如玉……”

軒轅昊俊臉一窘，轉了視線，不再與左傾寒做口舌之爭。他將酒盞放了下去，眼角餘光追隨著讓他驚豔的那個熟悉容顏。

人有時很奇怪，若心裡有了那個人，別的人即使再美，也不過是陪襯。

就像現在，明明她身邊的那個女人具有傾城的顏色，可與她相比，卻少了那份清澈，純美，也少了那份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嬌豔、嫵媚，那份很想讓人愛憐與疼愛的柔媚。

酒過三巡，老閣主清了清嗓子，起身朝在座的貴賓與來賓微微垂首行禮，然後擡眸，緩緩道：“今日玄音閣繼任人選拔宴會，川疆大祭司，還有冥族的少司命，還有華夏大陸八大門派的掌門及其代表，前來出席，我感到非常榮幸。自從我繼任玄音閣閣主後，在座的各位，或者各位代表的門派，都對玄音閣很支持，在此我也表示感謝。”

說完，這裡，老閣主深深鞠了一躬。

“如今我年事已高，精神多有不濟，無暇將玄音閣照顧的周全，所以打算早日選出繼任者——這件事情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四位長老也煞費苦心訓練了四個候選者。不過可惜的是，其中一個候選者因爲意外殞命。如今在座的只有三位……”

此時，西長老怒目而視，瞪著南長老與北長老，幾乎咬牙切齒。他費心培養的愛徒，死於非命，老閣主卻只用了“意外殞命”四個字來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