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黑鷹帶著龍兒來到了熱鬧非凡的揚州城,聽說今日大財主莫雲(yún)山的大女兒拋繡球招親,十里八村的年輕小夥都來了,城裡比平時更加熱鬧。
“黑鷹哥哥,拋繡球是幹嘛啊?”龍兒看著一羣又一羣青壯年從身邊跑過去,好奇心又上來了,“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
“你這小孩子,別瞎湊熱鬧。”黑鷹點了點龍兒的額頭,帶著他進了一家飯館,點了些吃的,“繡球砸中誰,就要給莫家小姐做相公的,怎麼,你這小小年紀就想娶老婆了?”
“啊?那我不去了……”龍兒聞言,趕忙老老實實地在黑鷹身旁坐了下來。
“就是,乖乖吃飯,吃完飯我?guī)闳フ覀€住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在這揚州城找找橙兒……”黑鷹邊說,邊給龍兒夾了些菜,“快吃吧。”
“誒誒,你聽說了嗎,橙兒小姐可是美若天仙啊,誰要是娶到她,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好巧不巧,黑鷹旁邊一張桌子的兩位客官正在談?wù)撔┦颤N,正好被黑鷹聽到了。
“你說什麼?!”黑鷹敏感地聽到了“橙兒”二字,衝過去揪住了說話那人的衣領(lǐng),“你剛剛是不是說了‘橙兒小姐’?”
“是……是啊。”那人被嚇得連連點頭,“就是莫雲(yún)山的大女兒,莫海橙,橙兒小姐啊……”
“莫海橙……”黑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突然一把抓起了還在吃飯的龍兒,放了一些散碎銀子在桌上,“龍兒,我們走!”
“黑鷹哥哥,我們……我們?nèi)ツ陌。浚 饼垉阂荒槹г梗虐橇藥卓陲垼€沒吃飽呢!
“去看看那位拋繡球的莫大小姐!”黑鷹一邊說著,腳步卻絲毫沒有慢下來。
“不是說不去湊熱鬧嘛……”龍兒輕聲嘀咕了一句,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跟了上去。
拋繡球的地方定在來揚州城最有名的仙外仙酒樓,此刻樓門外已經(jīng)是擠得水泄不通了。
黑鷹擠在人羣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會來,只是聽到主人公的名字,當(dāng)即就領(lǐng)著龍兒過來了。
“快看快看,莫員外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樓下立刻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二樓走出來的身影。
黑鷹也擡起了頭,只見二樓出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手裡拿著一把扇子,不時搖兩下,想來應(yīng)該就是那莫員外了。
“各位,小女今日繡球招親,感謝諸位青年才俊能夠前來!”莫員外禮貌性地客氣了一下,“下面,有請我的女兒,莫海橙!”
“橙兒姑娘!橙兒姑娘!橙兒姑娘!橙兒姑娘……”在底下人的翹首以待中,莫海橙終於是露面了。
不得不說,這莫家大小姐很是漂亮,就連黑鷹,也恍惚了一下。只見莫海橙一身大紅色的長裙,鑲著橙色花邊加以點綴,手裡握著一把精緻的玉扇,置於胸前。莫海橙的五官尤爲(wèi)精美,輔之以淡淡妝容,更有清水出芙蓉之美感。
黑鷹看了看身邊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一個個都被莫海橙深深吸引住了,不覺有些好笑。莫海橙是很美,可是在他心裡,還遠遠比不上橙兒,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們倆又有什麼可比性呢?橙兒是天仙,雖然比不上青兒,但比起凡人,總還是多了那麼一絲不一樣的韻味。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莫海橙一出現(xiàn),樓下歡呼聲一片,莫員外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在開始之前,我先說幾點擇婿要求:第一,年齡在22-28歲之間;第二,尚未婚娶;第三,對我女兒要好。如果不滿足以上三點,繡球砸中者,取消資格,小女再行選擇!下面,我宣佈,繡球招親,正式開始!”
“龍兒,我們走吧。”聽到莫員外說要開始,黑鷹拉著龍兒就要離開,他已經(jīng)確認了莫海橙不是橙兒,再留著也沒意思。
黑鷹不知道的是,樓上的莫海橙小姐早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剛剛她一出場,就發(fā)現(xiàn)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一直盯著她看,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頭轉(zhuǎn)開了。黑鷹的這一舉動,讓莫海橙不由地對他起了好感,加上黑鷹本就長得俊俏,讓莫海橙更是喜歡。眼下,看著黑鷹要走,莫海橙手中的繡球徑直扔向了他……
就在黑鷹參與到繡球招親這件事裡的時候,橙兒也來到了揚州城。
那日橙兒被牡丹花神帶走,她的愛情原力被牡丹花神抽出,作爲(wèi)了拯救王村村民的藥引子,她也因此昏迷了兩天兩夜。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片密林之中,橙兒在密林中迷了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三天之後,終於出了密林,到了這繁華的揚州城。
如今的橙兒,看起來與之前無異,只是若黑鷹站在她的面前,怕是她也認不出來了。橙兒現(xiàn)在沒有任何有關(guān)於黑鷹的記憶,在她現(xiàn)在的記憶裡,她是陪著衆(zhòng)姐妹下凡,後來因爲(wèi)想要體驗生活,才獨自一人離開董家村,結(jié)果遭遇了王村瘟疫,自己也不慎被感染,昏昏沉沉地走進了密林之中,等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奇蹟般地恢復(fù)了。她原本想回王村,誰料在密林中迷了路,誤打誤撞來到了揚州城。
橙兒現(xiàn)在好餓,她的包袱還在王村,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在密林中還有野果可以勉強果腹,可是在這城裡,沒錢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姑娘,要來幾個包子嗎?剛出爐的大包子,可香了!”橙兒在一家包子鋪前停了下來,誘人的包子香味讓她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不……不了。”面對老闆的熱情,橙兒只能是婉言謝絕,不捨地挪開了腳步。
好餓……橙兒摸了摸肚子,最終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大街上……
“這裡……是哪裡……”橙兒再次醒轉(zhuǎn)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大牀上,打量了一下週圍的佈置,極盡奢華。
“姑娘,您醒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少爺發(fā)現(xiàn)您暈倒在路邊,就把您帶回來了。”
“你們少爺?”橙兒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個十六七歲上下,面容嬌美的女孩子,“你們少爺是誰?你又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錢府,我們老爺是揚州府尹,少爺名叫錢途,是老爺?shù)莫氉印!迸⒁稽c一點地回答著橙兒的問題,“我是少爺?shù)馁N身婢女,姑娘您叫我小蓮就行了。”
“我這是怎麼了……”橙兒大概清楚了,是自己暈倒在大街上,被這府尹公子給救回家來了。
“大夫說您是餓的,所以少爺讓我給您餵了點小米粥。”小蓮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粥碗。
“姑娘,你醒了?”門外突然走進來了一個俊俏的少年,一襲白衣,腰間還掛著一塊翠玉玉佩。
“少爺。”自稱小蓮的婢女對來人行了行禮,她的稱呼,倒讓橙兒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救了自己的錢途錢公子。
“橙兒謝過錢公子救命之恩。”橙兒對錢途抱了抱拳,掀開被子就要下牀,無奈腳步一虛,差點摔倒。
“姑娘小心!”錢途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橙兒的手,然後扶著她在牀邊坐下,“橙兒姑娘,錢途冒昧了,只是姑娘身子還虛,還是暫時住在我家,調(diào)理調(diào)理吧!”
“那橙兒就先謝過錢公子了。”橙兒想想自己身無分文,而且確實也沒地方去,就點了點頭。
這邊的橙兒是在錢府住下了,黑鷹卻惹上了麻煩。莫海橙的繡球衝著他去的,黑鷹下意識地傳給了別人,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繡球傳來傳去,老在他身邊打轉(zhuǎn)。
“黑鷹哥哥!救我!”混亂中,黑鷹突然聽到了龍兒的聲音,急忙回頭一看,這一看可把黑鷹嚇了一跳,龍兒被擁擠的人潮擠倒在了地上,手上都已經(jīng)被踩了好幾腳。
“龍兒不怕!”黑鷹連忙俯下身去拉龍兒。
拉起龍兒,發(fā)現(xiàn)他只是手上蹭破了點皮,黑鷹這才舒了口氣。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飛向黑鷹,因爲(wèi)龍兒的事出神的黑鷹下意識去接,突然間,全場寂靜……
什……什麼?!黑鷹反應(yīng)過來,看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大感不妙——是莫海橙拋下的繡球!
“好!好啊!”就在黑鷹接到球的時候,莫雲(yún)山就帶著欣喜的莫海橙下樓了,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黑鷹身邊,“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在下黑鷹。”黑鷹還是有些恍惚,一時間忘了解釋。
“今年多大了?可有娶妻?”莫雲(yún)山看出來自己女兒對黑鷹是有好感的,而且看他剛纔不顧一切救一個小孩子,莫雲(yún)山相信自己眼前的小夥子一定品行也好,所以他已經(jīng)決定,若是黑鷹滿足自己的要求,就把莫海橙嫁給他。
“黑鷹今年27。”莫雲(yún)山的問題讓黑鷹終於是回過神來,連忙思索著該如何回答,“還未婚娶,只是已有婚約在身,還望莫員外和莫小姐理解。”
“爹……”聽到黑鷹已有婚約,莫海橙心涼了半截。
莫雲(yún)山看到女兒不開心,也是有些發(fā)愁,仔細想了想,這才拍著黑鷹的肩膀,開口:“小夥子,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既然你還尚未婚娶,不妨先娶了橙兒,日後再納妾嘛!”
“莫員外,恕黑鷹難以從命。”黑鷹怎麼也沒料到,莫雲(yún)山能說出這樣的話,臉上也有些慍色,“黑鷹心中,只有我的未婚妻一人!”
“你!”莫雲(yún)山被黑鷹氣得夠嗆,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做他的女婿,這人卻還如此態(tài)度,“那你又爲(wèi)何要搶小女的繡球?!”
“這只是個意外。”黑鷹略感無奈,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沒想搶繡球!
“黑鷹公子,難道橙兒就那麼不能入公子的眼嗎?”莫海橙眼裡含淚,看著黑鷹,“公子當(dāng)衆(zhòng)拒絕橙兒,可有想過橙兒的感受?”
“莫小姐,黑鷹只是不願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黑鷹向著莫海橙抱了抱拳,“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公子,你……”莫海橙還想再說什麼,卻突然一個踉蹌,跌進了黑鷹懷裡,奇怪的是,她還在不停地發(fā)抖,“冷……好冷……”
“這……”黑鷹不知所措,可又不能走開,他一走開,莫海橙就要摔到地上了。
“老爺,小姐的寒疾發(fā)作了!”莫海橙的侍女著急地看著莫雲(yún)山。
“黑鷹公子,娶親的事我們晚些時候再說!”莫雲(yún)山看著黑鷹懷裡瑟瑟發(fā)抖的莫海橙,眼裡滿是焦急與心疼,“小女自幼患有寒疾,沒想到竟然此刻發(fā)作,還請黑鷹公子不計前嫌,先將小女抱進酒樓之中,好讓大夫診治!”
這都是什麼事啊!黑鷹滿臉無奈,可讓他拒絕吧,他又說不出口,畢竟莫小姐突然發(fā)病,多少跟他讓人家下不來臺,導(dǎo)致她一時氣急攻心也有些關(guān)係。無奈之下,黑鷹看了一眼龍兒,示意他跟緊自己,然後打橫抱起了莫海橙,把她抱進了酒樓的客房……
“員外,小姐的寒疾越來越嚴重了,這樣下去,恐怕是活不過半個月了……”大夫診治完,搖搖頭看向了滿臉擔(dān)憂的莫雲(yún)山,“老朽已無能爲(wèi)力,還請員外恕罪。”
“這也怪不得你,都是命啊!”莫雲(yún)山揮了揮手,示意衆(zhòng)人退出去,“黑鷹公子,請你留一下。”
大家都退出了房間,包括龍兒也被莫家下人帶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昏睡的莫海橙、悲愴的莫雲(yún)山和不知所云的黑鷹。
“黑鷹公子,你知道爲(wèi)何我要急於把小女嫁出去嗎?”莫雲(yún)山問了黑鷹一個問題,卻又沒等他回答,自己就接了下去,“橙兒的寒疾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大夫說她活不過25,她今年已經(jīng)23了,寒疾發(fā)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你剛剛也聽到了,也許她只能活半個月了!老夫想著,她還沒嫁人,沒感受過愛情,在她死之前,怎麼也得……”
“可是莫員外,你這樣讓男方怎麼辦!”黑鷹覺得莫雲(yún)山簡直不可理喻,男方歡歡喜喜娶了個老婆,結(jié)果過了半個月,漂亮老婆就死了,試問誰能接受這種事?
“我會給他補償?shù)模 蹦?yún)山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莫海橙,“只要他能給我女兒半個月的快樂,橙兒如果出事,我會給他一半的家產(chǎn),他是走是留,我也不會再過問,他還是能過自己的生活!”
“莫員外,黑鷹實在不能理解您的思維!”黑鷹覺得好笑,“如果感情基礎(chǔ)建立在物質(zhì)上,您覺得莫小姐能快樂嗎?!”
“黑鷹公子,你說的都對,只是我看得出來,橙兒她……是真的喜歡你啊!”莫雲(yún)山心裡一急,向黑鷹跪了下去,“公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請你留下來陪陪橙兒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莫員外你快起來!黑鷹答應(yīng)你就是了!”黑鷹無奈,可看著這對可憐的父女,還是起了同情心,“黑鷹可以留下,待莫小姐身體好轉(zhuǎn)後再離開,只是莫員外休要再提成親之事!”
“不提,絕對不提!”莫雲(yún)山信誓旦旦地保證,臉上多了一絲欣喜,“公子,我去讓下人煎藥,小女就拜託公子照顧了。”
莫員外離開後,黑鷹搬了張凳子,在莫海橙的牀邊坐下。近距離看著莫海橙,黑鷹發(fā)現(xiàn)她確實是個世間少有的美女,只是很可惜,他的心裡只有橙兒一個人。
“嗯……”莫海橙蹙了蹙眉,輕吟一聲,睜開了眼。
“莫小姐,你醒了。”黑鷹禮貌性地扶著莫海橙坐起身,靠在牀頭。
“黑鷹公子,讓你見笑了。”說實話,醒來看到黑鷹在自己身旁,情竇初開的莫海橙心裡是高興的。
“莫小姐,你父親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的情況,”黑鷹其實挺可憐眼前這個女子的,但只是可憐而已,“我表示很遺憾……”
“生死有命,橙兒早已經(jīng)看開了。”莫海橙苦澀地一笑,“其實當(dāng)初爹提出要我拋繡球招親,我是不同意的,如果我死了,讓娶我的那個人怎麼辦!所以剛纔你拒絕,我也不是太過傷心,只是大庭廣衆(zhòng)之下,爲(wèi)人子女的,還是希望可以維護父親的面子,還請黑鷹公子多多見諒。”
“小姐說笑了。”黑鷹聞言,不由對莫海橙的識大體有了一絲敬佩,“在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莫員外,會在莫家照顧小姐,待小姐身體好轉(zhuǎn),再行離開。”
“真的嗎?”莫海橙聞言心下一喜,竟一把抓住了黑鷹的手,“如此,就多謝黑鷹公子了。”
“小姐客氣了。”黑鷹若無其事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順便替莫海橙蓋了蓋被子,“小姐日後叫我‘黑鷹’就是了,不用那麼客氣。”
“那……黑鷹,你也別叫我‘小姐’了,”莫海橙看著黑鷹的眼裡透著亮光,對他的喜歡之情溢於言表,“叫我‘橙兒’吧,爹爹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橙兒……”黑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真誠地看著莫海橙,“既然這樣,我還是叫你‘海橙’吧,‘橙兒’……只能是她……”
“是你的未婚妻嗎?”聽到黑鷹的話,莫海橙眼裡多了一絲落寞,“她在哪兒?爲(wèi)什麼沒和你一起?”
“她……因爲(wèi)一些事,不得不離開我,但是我會找到她的!”說到橙兒,黑鷹的眼眸多了一點柔情,看得莫海橙又是一陣心神失守。
“你真的很喜歡她吧?”問出這句話,莫海橙明顯感覺鼻頭一酸,難道她對黑鷹,真的是一見鍾情,深深喜歡上了他?
“喜歡?不,我愛她!只是我以前顧慮得太多,讓她受了太多傷害……”黑鷹回想起和橙兒的點點滴滴,不覺有些苦澀,仔細想想,其實三公主、四公主她們說得沒錯,自從橙兒跟他一起,就一直在被他傷害著,“好了,海橙,你再休息會兒吧,員外讓人去煎藥了,應(yīng)該一會就好。”
“謝謝你。”
面對莫海橙的道謝,黑鷹只是付之一笑,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橙兒,對不起,我會盡快去找你的,一定要等我!
錢府,錢途讓下人準(zhǔn)備了一桌好吃的,招待橙兒。
“橙兒姑娘,你嚐嚐這個,這是揚州有名的桂花酥。”錢途給橙兒夾了一塊糕點,極力推薦。
“謝謝。”橙兒只是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夾起桂花酥咬了一小口。
“橙兒姑娘,冒昧地問一句,你怎麼會孤身一人流落到這裡?”錢途確實覺得奇怪,橙兒一個女子,身無分文,怎麼會來到揚州城?
“一言難盡,說不清楚。”不是橙兒不願意說,是她自己也還有些迷糊。
“橙兒姑娘要是不想說,在下也不多問。”錢途看橙兒臉色陰沉,不茍言笑,也不想繼續(xù)追問,“不知姑娘家在哪兒,等姑娘身體好了,我讓家丁送姑娘回去?”
“不用麻煩了,我還不想回家。”橙兒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便自顧自吃起東西來。
“那……那好吧。”錢途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多說了。
“少爺!少爺不好了!橙兒小姐……”兩人正吃著東西,小蓮?fù)蝗患奔泵γ耐饷媾芰诉M來,本想說什麼,看到橙兒在場,又改了稱謂,“不不,是海橙小姐!海橙小姐寒疾又犯了!現(xiàn)在在仙外仙酒樓呢!”
“什麼?!”錢途一聽,焦急地把筷子一放,站起了身,可纔想邁出腳步,又坐了下來,“她今天不是拋繡球招親嗎?怎麼又犯病了?”
“不知道啊!”小蓮滿臉的焦急,“聽說海橙小姐就是倒在那個拿到繡球的人懷裡,是那人把她抱進了酒樓。”
“既然有人照顧她,你又何必告訴我這個消息……”錢途暗暗握緊了拳頭,剋制著不讓自己跑出去。
錢府尹和莫雲(yún)山是多年好友,錢途和莫海橙也是打小一起長大。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錢途越來越覺得自己愛上了那個天真可愛、善良美麗的女孩子,只可惜莫海橙一直把他當(dāng)成哥哥看待,莫雲(yún)山也沒有把錢途招爲(wèi)女婿的想法,錢府尹雖然喜歡莫海橙這個孩子,卻也不願讓兒子娶她,生怕過門沒多久,她就去世了。
今天是莫海橙拋繡球招親的日子,錢途本想去看看,無奈錢府尹下了死命令,不許他去搶繡球,並且讓下人盯緊了他,不讓他靠近仙外仙一步。錢途沒辦法,只能在街上隨意逛了逛,這才救回了橙兒。
“少爺,大夫說海橙小姐……”小蓮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了出來,“她活不過半個月了!”
“爲(wèi)什麼會這樣?!莫伯父不是說她現(xiàn)在好了很多嗎?!”錢途又激動起來,“到底什麼情況?!”
“前段時間好像是好一些了,可是翠兒說,海橙小姐最近犯病頻率越來越快,很有惡化的趨勢!”因爲(wèi)錢途和莫海橙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人聯(lián)繫頻繁的緣故,小蓮和莫海橙的婢女翠兒也成了很好的朋友,莫海橙很多事情,都是翠兒告訴她的,“少爺,你已經(jīng)好久沒去看海橙小姐了,真的不去看看嗎?”
“我……”錢途猶豫不決,他又何嘗不想見莫海橙,可是他怕見了她,會讓他更放不下,更何況已經(jīng)有人搶到了她的繡球,現(xiàn)在正在她的身邊照顧她,想來,他們大概是要成親了吧……
“少爺!別猶豫了,你明明很想見海橙小姐!”小蓮自小跟著錢途,他的心思,小蓮又豈會不清楚。
“橙兒姑娘,我……我有點事,出去一下。”錢途終於決定要去看莫海橙,“你先吃,吃完要是無聊,讓下人帶你出去逛逛。”
“錢公子,我吃得差不多了,正好想出去走走,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橙兒是個聰明人,早已聽出了箇中緣由,於是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嗯,也好。”
錢途帶著橙兒和小蓮急急忙忙趕往仙外仙酒樓。這一次,黑鷹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橙兒嗎?橙兒又會怎麼對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