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無所不能的，小東西，我也有束手無策、不得不面對失敗的時候。 ”

每個人都有弱點，而他少年時期會受制於人，失去記憶的原因，恐怕也是跟那個人有關了。

“算了，既然你都失憶了我再逼問下去也沒什麼大用。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到京城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等著我們。”

注意到慕言略微失神，似乎回憶起了讓他不幸的記憶，蘇淺夏果斷的切斷話題。

一夜無眠……

蘇淺夏一直在裝睡，直到身後的目光不再灼熱，她纔敢緩緩的睜開眼睛。

自從雲想容跟他們同行後，慕言連睡覺都時刻注意著房間內外的動靜。

他的身體陷入了沉睡，可是精神力還清醒的警惕著周圍發生的一切變動。

一點一點的轉過身，蘇淺夏的目光落到慕言的臉上。

清冷的月光透過小小的紙窗，傾瀉而下。

慕言在夢中，眉宇依然蹙著的，薄涼的脣瓣緊緊抿著，讓人看著說不出的心疼。

“我很慶幸自己任性的讓你面對沉澱在心底的悲痛，很慶幸自己一直堅持下來，不曾退縮。我真的希望……”

你哪怕是在夢中，也能自然而然的舒展笑顏。我希望，你的夢中只有讓你覺得幸福的片段。

蘇淺夏傾身湊過去，在慕言的額頭印下淡淡的一吻。

但願這一吻能讓慕言做一個輕鬆些的夢。

又是她……慕言的夢中一直少不了歐陽晴的存在。

或許從小失去孃親的陰影讓慕言越是渴望，就越是求之不得。

哪怕是在夢中，歐陽晴也如鏡中花、水中月般難以觸及。

歐陽晴……爲什麼娘當年要與景帝生下他……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他也不曾出生在這個世上，娘應該跟爹過著讓人仰望的幸福生活。

就算在夢中，歐陽晴也依然不肯爲了他而逗留。

“……”

無言的在噩夢中驚醒過來，慕言習慣性的看向身邊。

蘇淺夏小臉微紅，嘴角、眼瞼都噙著笑，柔若無骨的小手拽著他寢衣的下襬，似乎是怕他又悄無聲息的離去。

眼裡的迷惘跟暗傷漸漸散去，慕言又重新躺了回去，骨節修長的大手握住蘇淺夏冰冷的小手。

娘不在了，可是他還有小東西。

前路茫茫，慕言卻不再迷惘。

或許只有蘇淺夏在身邊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這種，莫名的安心。

“唔……你什麼時候醒的啊？！”

蘇淺夏的身上突然熱了起來，躺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慕言放大的俊臉。

他狹長的鳳眸異常清亮，看來已經醒了有一段日子了。

“才醒。倒是你，別以爲夏天就不用蓋被子，手都冰涼。”

蘇淺夏睡覺的時候很不老實，就算是睡覺前身上蓋著被子，最後也會讓她踢掉。

慕言一晚上光是被子就給她蓋了不下十次，可是不一會兒就被蘇淺夏踢開，根本就無法制止她的行爲。

“騙人……”

蘇淺夏的嗓音嘶啞，聲線中透著慵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