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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似是故人來

這樣也好,忙碌的生活可以淡化我的悲傷。我努力的鑽研新曲子,開發新舞蹈,這樣我便不會閒下來,不會有過多的時間去胡思亂想。

這一日,老鴇忽然給我送來一個包裹,我淡淡的瞥了眼,無非是金銀珠寶之類的,我不感興趣。

“未央啊!你打開看看吧!興許你會感興趣呢!”老鴇笑的很神秘。

礙於情面,我懶懶的打開了包裹,忽然間,我怔住了!這個正是我被強盜奪走賣掉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整整齊齊的擺著五十四張玉撲克!仔細的將每張檢查了一遍,的確是蕭宇送我的那盒沒錯!

“這是誰送來的?”我激動的抓住老鴇的雙臂。我曾經努力的搜尋過它們,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沒想到今日卻被送上門來!

“我就說過你會喜歡!”老鴇笑的花枝亂顫。,卻並不回答我。

“好媽媽,是誰送來的?”

“是一個姓穆的公子!他說過幾日他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穆?”我緩緩地收回手,會不會是蕭宇?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死!心中忽然產生一股強烈的衝動,我想立刻見到這位神秘的穆公子!

此後的幾日,我坐立難安。推掉了所有的邀約,我一心只等那個穆公子出現!終於,五日之後,老鴇過來很神秘的告訴我,穆公子明日會來!終於要來了!此刻我的內心卻開始激烈的掙扎起來,我怕見到他之後會失望!我怕我的夢想會破滅!我怕他不是蕭宇!真的很怕!這一日我便在忐忑中度過了。

次日中午,那位穆公子終於出現了!我的擔心變成了現實!他的確不是蕭宇!他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儘管他錦衣華服,儘管他溫文儒雅,儘管他容貌俊朗,可是他不是蕭宇!

“未央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雖然看出了我的失望,他還是禮貌的維持著笑容。

“穆公子請進!”我無精打采的讓開道,將他引進了廳堂之中。

“看起來,未央小姐似乎很不歡迎在下呢!”他輕搖著摺扇,優雅的隨著我走進堂中,找了個椅子坐下。

“沒有!”我懶懶的應了聲,心中失望至極。爲何不是蕭宇?不對!既然他知道那盒玉撲克爲我所有,那他一定和蕭宇有著某種關係!對!興許他知道更多關於蕭宇的事情!興許,蕭宇根本就沒死!“公子,你認識蕭宇嗎?”

“不識得!”他微笑著搖搖頭,看上去不像說謊。

“那這盒撲克……”我大惑不解。

“在下只是覺得小姐會喜歡,便送給小姐了!”

“哦……”我沮喪的低下頭,重重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看來小姐今日心情欠佳,那在下還是改日再來探望小姐吧!”他說著,優雅的站起身,禮貌的朝我作揖了一下,便瀟灑的轉身向外走了。

出於禮貌,我還是去送了送他。走到門口,剛好碰到忘蕭,看他大汗淋漓的樣子,肯定是剛練習完我教他的劍法。

“忘蕭……”我喚他過來,掏出絲絹輕輕的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忘蕭?”那人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忘蕭一番,微笑著點點頭,“好名字!”

“那穆公子您慢走,我就不送了!”說著,我便牽著忘蕭走進了繡樓。剛纔這個穆公子的神情耐人尋味,難道,他認識忘蕭?

看著忘蕭那俊美的小臉,我忽然覺的有些內疚!作爲姐姐,我給他的關心太少了,而且,這種環境並不適合忘蕭的成長!我該給他找處好地方,不能就這樣耽誤了他的前途!可是,將他交給誰我才能放心?忽然想到了師父,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自從離開蕭宇,我就再也未見過他,說起來,真是慚愧呢!

這些日子以來,我存了不少錢。想想應該足夠我和忘蕭衣食無憂的花上幾十年了吧!趁我還有名氣,多賺一些,這樣我便可以贖身隱退了!

過了幾日,那個穆公子又來了。我知道要見我一面,少不了被老鴇子榨掉些許油水。既然人家來了,又破費了不少,我也不能將人家拒之門外,至少,我還欠他一份情,那就是那盒玉撲克!

“未央小姐,聽說你琴技了得,可否賞臉爲在下彈奏一曲?”

“那未央就獻醜了!”我輕輕的笑了笑,便搬出琴來,給他隨意的彈奏了一曲。

本以爲他也會像那些附庸風雅的富家子弟一樣將我的琴技連同我本人恭維讚賞一番,卻不曾想,他只是溫聲嘆道:“這首曲子彈得毫無感情,空洞的很!”

聞言,我詫異的擡起頭,凝視著他。沒想到今日碰到一個例外,他的確不同於那些紈絝子弟!“穆公子教訓的極是!”雖然遭到批評了,我心中卻很興奮,遇到知音了!

“呵呵……還望小姐不要見怪纔好!”

“不見怪!”我笑著搖搖頭,人這一生碰到個知音不容易!“應該多謝穆公子纔是!”

“如果不介意的話,叫我文軒便是!在下可否喚小姐未央?”

“隨意吧!一個名字罷了!”

“剛纔聽你的琴聲與當時參加花魁大賽之時的感覺大相徑庭!剛纔的曲子,似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激情與靈魂,這正如一個人,只剩下華麗的外表,心,卻早已死了!”他說著,朝我淡淡的一笑,“未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穆文軒滿臉認真的說。

“沒有!呵呵……什麼事也沒有!”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我還沒打算將我的心事告訴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就算說了,他也幫不上什麼!除非他是神,可以讓蕭宇復活,不然我的心結,永遠也解不開!

“呵呵……沒關係,終有一日,你會願意打開心扉向我呈現你那真實的一面的!”穆文軒再次朝我笑了笑,便起身告辭了。

憑我的直覺,這個人,不簡單!亦或者,他和蕭宇有著某種關聯。這便是了!只要和蕭宇有關,我都有興趣一探究竟,看來,以後我要想辦法從他身上獲取蕭宇的訊息!

抽空我又來到了蕭宇的墓前,看著這孤零零的墓碑,我長長的嘆了口氣,俯下身,我動手將他墳塋上的雜草悉數清除乾淨。

“我知道你終究會來的!”身後,一個冰冷的女聲響起,在這片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

轉過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蕭蓮?”

蕭蓮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走到蕭宇墳前,凝視著墓碑許久,終於冷冷的開口道:“他是個無情的人!”

無情的人?誰?蕭宇嗎?我站起來,困惑的望著她。

“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蕭蓮冷冷的盯著墓碑,神情有些恍惚。

“蕭蓮……”她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我不是他親妹妹!”蕭蓮似在自言自語般的緩緩說著,“他利用我只是爲了對付李家,用我的美貌來吸引李煥,這樣有著滿腹經綸的他,即便高中狀元也不會成爲駙馬,這樣李家便不會有皇家的庇護!”

她說著,忽然轉向我,冷笑道:“李思妍,哦不!應該是夜未央!你也是李家人呢!”

我沒有說話,只是訥訥的看著她,她的神情有些恐怖,這讓我聯想到了索命的女鬼!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爲何我跟隨了他這麼多年都會受到這般無情的待遇,而你!卻能得到他的庇護!爲何?”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她現在的樣子似乎有點神志不清。

蕭蓮並未因爲我的沉默而停止自言自語,“如果沒有擔負著他強加給我的那份責任,我原本可以和李煥白頭偕老的!我愛上了李煥!作爲復仇工具的我愛上了他!我想爲他生下那個孩子,可是,他卻無情的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力!他逼我害死了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果然是因爲蕭宇!蕭宇,真的是這樣嗎?你真的是這種冷酷無情的人嗎?蕭宇,我的心裡好亂,告訴我,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你?

“蕭宇他與李家有什麼深仇大恨?”我覺得聲音有些發抖,不知是因爲得知真相,還是因爲眼前這蕭蓮的模樣。

“深仇大恨?”蕭蓮忽然收住了笑容,轉過頭來凝視著我,眼神有點駭人。“他沒告訴我,也沒告訴你嗎?要不你親自去問問他好了!”

“蕭蓮,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蕭蓮再次扯出一抹悽楚的笑容,“有這麼好的哥哥,我自然會活的很好!”

“蕭蓮……”我有些同情這個女人,她一定是受了莫大的打擊。

“我親愛的嫂嫂,不要在這裡傷心了!告訴你,我絕不相信他已經死了!”蕭蓮說著,冷冷的注視著墓碑,片刻之後,她卻緩緩地流下淚來,繼而癱坐在墓前,放聲痛哭開來。

“蕭蓮……”我心中一酸,這還是我所認識的蕭蓮嗎?很難將眼前這個神情恍惚,情緒不穩的女人和一年前我所認識的那個高貴、優雅、美麗的女人聯繫在一起。是誰讓她變成這個樣子?蕭宇,是你嗎?

“他沒死,他根本不會死!而我的夫君,卻去了哪裡?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李煥!”蕭蓮繼續哭著,幾乎痛不欲生。

“二哥他……”他在哪?爲何會撇下蕭蓮一個人呢?

“他走了!他好傻,他明知道是我害了李家,爲何不殺我?爲何?”蕭蓮雙手抱頭,似在回憶著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痛苦。

我聽說了李家敗落的消息,聽說全家上下一百多口,男的發配邊疆,女的淪爲娼妓。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蕭蓮?亦或者蕭宇?是蕭宇指示蕭蓮這樣做的吧!親手害了自己的心愛之人,這種滋味一定很痛苦!也難怪蕭蓮會如此痛不欲生。蕭宇,難道你是這一切悲劇的製造者?蕭宇!越接近真想,我越看不清你!我好害怕!我很怕真實的你就是這個無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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