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是不是華貴比‘花’前月下更具‘誘’‘惑’力呢?
那一日,香萍出嫁的那一日。
驕陽烈日當空掛,到處都是如火一樣的紅。
她的身上也是火紅,頭上是赤金的鳳冠,垂下的流蘇恰巧的蓋住她的臉,蓋住她的影子若隱若現。
她雙手搭在膝蓋上,居然沒有一絲欣喜和期待。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努力的微笑,努力的嬌羞。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應該笑的,對,應該笑。
紅媽媽在她的臉上鋪上最後一道脂粉,歡喜的幾乎落淚,爲她蓋上了紅蓋頭,旁邊是她孃親喜極而泣的壓抑聲。
香萍只有些木納的任由人擺佈。而後是上轎,而後是轎子趕往林府。
四處都是歡喜的嗩吶聲,賀喜聲和‘豔’羨聲,她這個主角,反而沒辦法容入這歡喜裡。
轎子輕輕的顛簸,每個人都歡呼雀躍的歡喜,只有她這個當時昏昏沉沉,極討厭那恭賀羨慕的聲音。
到了林府,停了轎,踢了轎‘門’,香萍的轎子‘門’簾被喜婆掀開,一雙結實有力的手伸過來,拉著她的纖纖細手下轎。
她自蓋頭的下方看著那雙手,心裡忽然涌出曾經跟李爍說的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如今,她就要攜著這雙手跟這個人共度一生了嗎?好,真真是好。
喧鬧的鑼鼓響的更賣力,她努力的緊張,告訴自己,她很幸福。對,她很幸福!
能夠嫁進林家,哪怕是一房小‘侍’妾也有著無比的尊貴,想京師裡多少姑娘擠破了頭也等不到這等好事,要不是她的名聲躁動在外,只怕也沒有這樣的運氣。
對,好,很好很好!
一拜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對拜!
香萍隨著這聲音一下一下的拜倒。頭上鳳冠的流蘇一下下拍打在臉上,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