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說麼……”
皇主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身體也開始往人類形態恢復：“那大概是一百六十年前吧。
那時我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混沌秘境之中，出現了一個奇特生物，具有吞噬萬物的能力。
我前往查看，然後……”
“你也把它給吃了？！”胡猶不由問道。
這老哥頭也是夠鐵的。
我是有暴食纔敢這麼浪，可你……啥也沒有也敢吃？
你對這世間，到底是有多麼的不眷戀啊？
“不……是他把我給吃了。”
皇主緩緩搖頭，整個人已經恢復成了原本的人樣，只是犄角彷彿又變長了幾分：“嗯？你剛纔爲什麼要用‘也’？
難道……”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胡猶打了個馬虎眼，再次問道：“你說它把你給吃了，那你……怎麼還活著？”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知道它把我吃了之後，我就一直待在一片黑暗之中。
沒過多久，我就得到了它身體的掌控權，而它的身體也逐漸變成了我的身體。
這個‘變化’不僅是擁有權的更替，也包括了我的身體構造、基因、超凡等級以及一切的一切。
除了我頭上的角。
自從清醒以後，我就發現……
不論我吃什麼，喝什麼，我頭上的角都會不斷變長。
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我的龍族基因發生了異變，導致長出了龍角。可隨著角的長度不斷增長，它變得越來越不像龍角，而更像是……”
“惡魔。”
胡猶補充道：“這些我都知道，也都親身經歷過。只是那個聲音……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見的？”
“聲音麼……”
皇主遲疑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大概是回來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吧。
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頭頂這對角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不是基因進化的產物。
而是真正的惡魔！”
砰！
皇主的情緒突然又激動起來。
他直接湊到了屏障前，一臉驚恐的說道：“那些聲音就像是惡魔低語一樣，讓你一心只想著吃！
吃掉周圍的一切！吃掉所有人！吃掉整個世界！讓你自己變得更強！”
“哈哈……誰又不想變得更強呢？誰不想！”
皇主狂笑兩聲，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審視著自己的身體，眼中只有欣賞，沒有懊悔：“當我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真的以爲這是上天見我困頓在十一階太久，賜予我的恩典！
我瘋狂的吃！
只要一有城市發生潮汐，我就會第一時間趕到那裡，看著那些貧民祭獻自己，令一頭十階生物誕生！
然後我再將其吃掉，轉化爲我的力量！
就這樣持續幾年，我成功從十一階突破到了十二階，成爲了當世第二位突破到十二階的超凡者！
這個消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開始謀劃……謀劃傳說中的第十三階，並不斷搜索十階以上的超凡者，尤其是帶有龍族基因的那些超凡！
似乎只有嵌合了西方龍基因的超凡者，才能促進我的進化！”
難怪。
原來皇主屠殺龍族基因的擁有者，原來是從這裡傳來的。
看來凌司司也是個老背鍋俠了。
“後來我吃完了當世所有龍族基因的嵌合者，但始終沒有突破十三階的苗頭，直到……”
皇主說到這裡，眼中的光華暗淡了不少。
他低下頭，聲音也變得低沉：“我看見了我的女兒……
她應該是當時除我以外，唯一的龍族基因嵌合者了。
我自然是不可能吃她的！怎麼都不可能！她可是我的血脈！
那是我的第一次悖逆了腦海中的聲音，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腦海中的聲音不斷變大，無時無刻不驅使著我，想讓我親口吃掉我的女兒！
那可是我的女兒啊！
我糾結了許久，當我快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慾望時，我選擇了離開……”
接上了。
看來也就是那個時候，皇主將凌司司喊到了書房，將‘後事’給交代了清楚。
“我找了個求生者，逼迫他帶我來到了昆墟秘境。”
皇主繼續講述著：“我原本的目的，是想學當初的帝主，從仙宮之中求得一枚靈丹，好清除我腦中的聲音。
可是……我上不去。
一層都上不去啊！”
“上不去？你說什麼上不去？”胡猶不太理解。
“後來……”
皇主彷彿進入了狀態，像是沒有聽見胡猶的疑問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乾脆定居在了這裡，只要有人登上雪山，我都會護送他們到那裡。
並向他們承諾，只要他們能登上去，並幫我求得一枚靈丹，我就會給他們所想要的一切！
我可是皇主！十二階的皇主！沒有人會拒絕我！”
怕是拒絕你的都死翹翹了吧……
胡猶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見皇主不給他反饋，就乾脆繼續看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只會可惜……”
皇主又低下頭：“他們都沒有達成我的目標。
十階，二十階……最高的那個，只是攀登到三十五階！只差一階！就一階而已！他就能拿到靈丹了啊！
他們下山了。
那些傢伙竟然天真的以爲再來一次，自己就一定能登的更高，甚至還有幾個讓先幫他們突破桎梏，然後再去攀登。
真是可笑！
這種傢伙，只配待在我的天花板上！”
好傢伙，現在我知道那些掛在山洞頂上的‘風乾臘肉’都是怎麼來的了……
“其實……我原本以爲我一輩子都無法離開，無法逃離那個聲音的束縛了。
直到有一天，那個聲音突然說了另一句話！”
皇主話鋒一轉，擡頭看向胡猶所在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說道：“找，胡，猶！
自此，在我腦子裡重複播放了一百六十年的聲音，終於換碟了！
除了這三個字外，那道聲音還教我該怎麼佈置，該做什麼準備。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就是我的機會！
我唯一的機會！
我立即下山，去到外界，找到了多年不見的女兒，但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怕那道聲音再次襲來。
當我按照佈置好一切後，那聲音……就又變了回來。”
這……簡直就是五行缺德啊！
用完人就卸磨殺驢，工具人都沒這麼慘好吧！
“那……”
胡猶見他差不多講完了，才見縫插針的問道：“你聽到的聲音有沒有告訴你，爲什麼要找胡猶？”
“當然！”
皇主咧開嘴，猙獰一笑：“你……想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