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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搖晃

豔豔在廟裡聽著皇后的魂魄如此的說,心裡覺得很難受。縱使皇后覺得那個皇帝再窩囊,再不濟,但不論如何,也是自己心愛的男人啊。爲什麼聽不到多少愛憐之情呢?還是說當初的感情太單純,死後一切都想開了,於是便不在乎了,不再認可那段情了呢?應該沒那麼容易放下的啊。

皇后表情一徵,繼續說到:“其實我說愛你不會不信,說不愛你反而覺得奇怪吧?但可惜對我而言,沒有愛或不愛。因爲我說過我們是世婚,所以就算不愛,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成親。沒有人會反對皇帝的旨意,否則就會被判有罪。試想一下,當初的人是或單純,要敢反抗聖意不是在找死嗎?而且配了就要認命。撇開皇帝的地位不談,他其實是個很好,很有愛心,真的很適合當丈夫的一個人。”說到這裡,豔豔倒是瞥見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紅光。

皇后的寢宮雖然也是到處鳳飛流連,但處處還是透著一種溫馨和亮麗。沒有普通的皇后那般富庶奢華。也沒有到處用金絲銀線做鋪墊,只是很溫馨,這點倒令豔豔很意外。自古皇后多奢華,單是妃子就喜歡穿金戴銀,恨不得把所有華服美釵都戴上,以博皇帝一笑。而且一般都是會畫個大濃妝,生怕皇帝嫌自己面老色衰,不再喜歡自己了。那就是最大的懲罰了。所以妃子鬥豔都喜歡打扮的像是爭相開放的花朵。

可她們不知道。終是花朵總有凋謝的一天,不會永遠盛開。所以妃子們也沒有一個可以永遠得寵的。但皇后不一樣,皇后就算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一樣位子很穩,就算妃子再爭寵的厲害,也不會害到皇后身上。因爲皇后大多家境殷實,而且往往是從戰績彪炳的家族裡選取,所以連皇帝都要忌憚幾分。

但眼前這個雖然一開始沒落,可後來至少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了。雖然沒有太殷實的家庭做背景,但她有著花容月茂,以及皇帝一人的專寵,她也該滿足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獨享一個男人的寵愛。是何等不容易的一件事。何況還是身份顯赫的九五至尊?

皇后愣了一下,說:“或許吧,不過我其實從未開心過,你信嗎?”豔豔這下反而悶了,怎麼可能?當上皇后,坐擁皇帝一個人的愛還不夠嗎?皇后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堅定,沒有一絲欺騙的可能。

“也許吧,我這麼說很多人會覺得我過分。不知道惜福。因爲這是何等的榮耀和運氣,不是你想得到就可以的,也不是你付出努力就可能有機會的。但我真的不稀罕。坐擁一個人的愛又如何?當上受盡矚目的皇后又如何?我還不是死在了他手裡。”皇后越說越氣憤,眼裡滿是兇光。

皇后突然說:“其實死的時候,我不意外。那人實在太窩囊了,輕信了大臣的話,說我爲不祥的人。是惡魔。要判我去死,把一切的老百姓受的苦的原因都推在了我的身上。那個窩囊廢居然相信。就算我撞死在了那柱子上,他也沒有阻撓啊?我難道不氣啊?千百年來,我被關在這裡。你以爲我不想去輪迴嗎?是不可以啊?那個窩囊廢連幫我舉行葬禮都不敢,硬是說我是瘟神,把我直接給扔到這廟的底下來的啊?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委屈嗎?你說啊?”

豔豔沒想到皇后一下子情緒變的如此激動起來,只能好好安慰。身邊的景色從皇后寢宮到靈堂不斷變化著。不激動的時候是寢宮,稍稍一動氣就變成只有一副骷髏的靈堂。豔豔只得努力安慰皇后的情緒,以免她太過激動,而影響了周圍的環境。甚至有時候場景來不及轉換,一半靈堂,一半寢宮的樣子也出來過,那樣更嚇人。豔豔知道此刻就算告訴皇后,皇帝心裡也是有她的,估計她也不會信吧。

皇后努力的剋制了一下情緒,總算稍稍安定了下來一點。場景也一度穩定了下來。不然連皇后的臉也變的一邊是腐爛了一半,另一邊卻是一幅國色天香的樣子,任誰都不敢看吧。那另外半邊臉似乎比貞子還嚇人呢?

皇后告訴她:“我能說的就只有那麼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通往上面的樓梯在原本擺放觀音像的地方。底下有個暗門,敲一下就行。你要找的東西就在最上面的鐘上,記住,惡鬼追你的時候你可以把鍾蓋在身上,然後惡鬼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但你只能用三次。超過三次就沒效果了。而且每次用不得超過五分鐘,不過你也要預估蠟燭的時間啊。鍾很重,你也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用這招。拿掉那個鍾之後,惡鬼就不會害怕這個廟了。我也能去輪迴了。你就當幫我完成最後的心願吧。謝謝你。”說完皇后站起身,向豔豔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豔豔趕緊扶起皇后,當下答應便是,怎麼會不答應呢?可皇后接著又說:“蠟燭快燒完了。你快去吧。等到蠟燭燒完你就拿不到鍾了,還剩最後三根蠟燭而已了。去吧。”

聽到這裡,豔豔嚇的趕緊起身,轉身就跑。她的腳已經被那個艾葉治療的好的差不多了。一上樓看。果然蠟燭已經滅了一大半了,只有最後三根火苗在搖曳著,做著最後的掙扎。

皇后淡定的說:“還是你幸福啊豔豔,我會記住你的。你有個相愛的人,真好,一定要幸福啊。”說完地上重新散亂的放了一地的骨頭。

豔豔來到放置觀音像的桌子前,用手敲了老半天,總算在桌子的後方找到了一個暗門,然後再按了一下,向上的樓梯出現了。這樓梯出來的時候悄無聲息,一點動靜也沒有。開始確實把豔豔嚇了一跳,後來看穩了以後,確實是通往上面的。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踏了上去。必須要在蠟燭燒完之前把鍾拿到手。

二樓可以說什麼都沒有,而且周圍很黑很暗,豔豔毫不猶豫就往三樓衝去,她對二樓看都不看一眼。但她不知道,二樓深處躲著好多幽怨的惡鬼,它們就等著豔豔能拿不動鍾,然後可以衝上前去把豔豔給滅了呢。它們等這一刻好久了。

三樓的樓梯上滿是灰塵,彷彿很久沒人用過。豔豔每踏上一步都會弄的塵土飛揚。哈尼的毛也像拖把一樣,開始清掃起了樓梯。幸好豔豔沒有哮喘和鼻炎,不然早發作了。

出了三樓的樓梯是個平臺,一個很大鐘樓。鍾很好找,上面不僅有那個豔豔一直要尋找的蒲牢,還有那根做成鯨魚式樣的木棍。可問題是看上去就很大,怎麼拿下來呢?附近又沒有梯子。這個鍾可不是硬拉就能拉下來的啊。而且是把那鍾拿下來就可以,還是要把那根木棍一起拿呢?畢竟兩者是一體的啊?

莫非之後的任務就開始考驗大腦思考能力了嗎?豔豔總算見識到了這個地獄的恐怖性,只是她不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恐怖的還在後面呢。眼下是把鍾拿下來都是困難。豔豔此刻就站在鐘下望著,哈尼狗急跳牆,來到邊上,看到上面有根繩子,便用爪子抓了一下。繩子斷了。鍾和棍子居然一起掉了下來。

可惜豔豔正好在鐘下看著,哈尼不知道,鍾就這麼掉在了豔豔頭頂上方。也就是說第一次生路的機會就這麼被用掉了。這麼一來哈尼嚇的不得了,那以後怎麼辦?一共只有兩次而已。自己的稍稍鹵莽或許就會帶來大的殺機啊?但豔豔也沒怪他,反正該來的始終要來的,逃也逃不掉,既然進了鬼界,豔豔早已把這裡看成自己宿命的一部分了。所以她不會打算逃跑。一直以來都是做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豔豔把那個鍾拿了起來,這也就意味著一但有惡鬼出來,她是沒有辦法拿鞭子的,或許這是鬼界設定的法則吧?給了生路,但不會給你另一個武器,來作爲協助。一切只能靠運氣。

那鐘不算太重,但上面的花紋很精緻,而且確實雕著一隻蒲牢。剛纔鍾摔下來的時候,發出了沉悶的一聲巨響,豔豔在裡面只覺得耳朵生疼生疼都是迴音。但拿在手裡也算是拿的動的重量。

那響聲估計早已穿越空氣,傳到了每個惡鬼的耳朵裡,也傳到了那個皇后的魂魄耳朵裡。大家都聽到了,豔豔已經拿到了鍾。這點事實是毋庸質疑的。皇后順利閉上了眼,從此以後,不會在睜開了。鬼廟即將消逝,壓抑她那麼多年以來的鐘被拿掉了,她可以去輪迴了。那個和鍾一起被安置的那個皇宮也是。

此時的皇宮裡,只剩下一片淒涼,皇帝抱著皇后的畫像,終於在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椅子上,化爲了一堆白骨。大臣的劍在自己的腰上插著,直穿腰身而過,不是被別人,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也算是罪有應得。而且從骨頭上看,那劍橫穿脊椎骨,就算救起來也是癱瘓的命了。宮裡除了磚頭瓦片之類,別的都化爲了塵埃,不再是當年那個富庶,輝煌的宮殿了。

豔豔拿著鍾走不是大問題,但拿著鍾走樓梯就很困難,偏偏那個樓梯還是螺旋形的,稍稍不穩就容易摔。四周連個扶手都沒有,哈尼嘴裡咬著木棍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一隻爪子提著蠟燭爲豔豔照亮前方的路,所以就算惡鬼來襲,也幫不上忙。外加剛纔逃命的方式已經用了一次了,所以剩下兩次豔豔一定要謹慎才行。

二樓剛下一半,豔豔就覺得不對勁,長時間的訓練已經讓她感覺到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危險,所以越發謹慎起來。可惜還來不及觀察,便看到前方多了個腦袋出來,和自己的臉幾乎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而已。

這臉明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魂魄,是惡鬼。還是個女惡鬼,因爲有一頭很長的頭髮蓋住了臉。而且臉像個大餅,明顯是個很胖的惡鬼。此人豔豔認識,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八婆,平時特別惹人討厭,因爲她沒事就喜歡八卦,而且聲音極大。又特別喜歡揭人家的短,真不知道這種人活著是不是就是靠詆譭人家而生。而她現在變這樣,也是死有餘辜。一點不值得同情,豔豔還只覺得懲罰不夠呢。

不過她出現在這個廟裡倒是沒想到,而且她的出現令豔豔下意識裡看了看四周,結果發現還有好多惡鬼等著呢?看來它們是有所準備的,就是來襲擊的。豔豔沒想到它們出手那麼快,簡直防不勝防。不可能現在就把鍾照在身上啊,怎麼辦?就算照也只有五分鐘機會,而且也只剩兩次了,不能隨便用啊。

可天算不如人算,哈尼一個不穩又撞了一下,結果鍾照在了豔豔身上。豔豔本想發脾氣,卻發現撞上來那一剎那,鍾發出聲響,那些惡鬼的動作明顯停了下來。莫非?

豔豔咬了咬牙,拿掉鍾後直接用腳去踢。希望能悶對吧。好在那些惡鬼雖然嚇人,但動作遲緩。所以硬是被豔豔衝出了一條生路。趕緊下樓,才發現原來這裡等著的更多,看來自己實在太大意了,纔會讓惡鬼有可乘之機。

豔豔的腳傷還未完全癒合,還需要休息,不能多踢。她還要留體力去跑路,不然肯定會喪命。於是豔豔做了個最大膽的假設,在惡鬼衝上來的時候,叫哈尼使勁用木棍擊打鐘身。使之發出強烈的聲音。因爲豔豔看到樓下的蠟燭快燒完了,她必須要在時間到之前衝出去才行。

哈尼試著敲了一下,雖然聲音很響,令人不舒服,但好在確實可以短時間內壓制惡鬼的行動。因爲鐘身上有蒲牢的形象,多多少少也會剋制住一點惡鬼的能力。所以豔豔在爭取最大的時間以逃生做準備。

眼看著離出口越來越近了,蠟燭還剩最後幾秒鐘的時候,幾乎已經快斷了。哈尼拼盡全力敲了一下,直敲的豔豔頭腦發漲,眼冒金星,但好在終於出來了。廟隨之消失,裡面的惡鬼被一併關在裡面出不來了。

可豔豔發現,外面聚集的惡鬼衆多,甚至比廟裡還多時,不禁感嘆,天哪,爲什麼都是鬼。她來不及對哈尼解釋,便拉著哈尼跑了起來。哈尼本以爲可以接著借撞鐘來拖延時間,卻發現已經沒用了,而且鐘身開始碎裂,也就是說也不能隨便再亂撞了。而眼前那些惡鬼明顯速度比之前的快,看樣子他們像學校的體育老師。天啊,那可怎麼對付?他們可都是會跆拳道或柔道的啊?

見他們已經圍了上來,打算羣攻,豔豔只得抱著哈尼一起躲進了這個鍾裡,可時間只有五分鐘,必須在時間到之前想出對策纔可以。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豔豔最終決定,兩手撐著鍾,一步一曲的向校門口移動。結果直到撞上了石碑才停了下來,時間剛好五分鐘。最後次機會就這麼用掉了。但至少身邊的惡鬼都退去了,豔豔這才清醒過來,自己得救了,不禁呼了一口氣。哈尼也趕緊把木棍放下來,一直咬著還要用力去撞,只怕以後哈尼的牙都不能再啃骨頭了。

但哈尼不在乎,只要她們活下來就行。看來任務真的一次比一次還要難了呢?這點是真的。豔豔把蒲牢的鐘放到石碑上,石碑轉了起來,不給豔豔休息的機會,新的一輪命令又下來了。這個是?火神廟屋脊上的龍子——狻猊。

狻猊,形似獅子,排行第五,平生喜靜不喜動,好坐,又喜歡煙火,因此佛座上和香爐上的腳部裝飾就是它的遺像。相傳這種佛座上裝飾的狻猊是隨著佛教在漢代由印度人傳入中國的,至南北朝時期,我國的佛教藝術上已普遍使用,這種造型經過我國民間藝人的創造,使其具有中國的傳統氣派,後來成了龍子的老五,它佈置的地方多是在結跏趺坐或交腳而坐的佛菩薩像前。明清之際的石獅或銅獅頸下項圈中間的龍形裝飾物也是狻猊的形象,它是守衛大門的中國傳統門獅更爲睜崍威武。

豔豔掙扎了好久,莫非剛從廟裡出來,又要進個新的廟不成嗎?還是火神廟,看來以後自己真的要水裡來火裡去才行了。

石碑給出的時間是2天,看來應該很難,不知道找的到嗎?因爲在鬼界兩天還很難界定,天一直都是黑的,只能憑感覺了。希望別出什麼意外就好。但介紹不也說了嗎?或許就是哪個門口擺放的石獅子呢?那樣也許就容易的多了。總之往好處多想想,人也會輕鬆一點呢。

哈尼拉了拉豔豔的手,示意不論豔豔去哪,他都跟定了,豔豔真的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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