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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寺

這頭豔豔的腳不慎扭傷,痛的走不動路。卻還死命在硬撐。那裡皇帝的日子也不好過,開始懷念起豔豔來。因爲他雖然愛的是皇后,但後來覺得皇后畢竟死了那麼久,要是硬把豔豔留下來,或許也不錯,自己怎麼就那麼傻,放她走了呢?於是皇帝開始後悔起來。

大臣開始勸那個皇帝,說是下一個符咒,請一個道士來,興許可以封鎖住豔豔的魂魄,再次把她弄回來。皇帝一聽忙同意了,這次他可不會再輕易放豔豔走了。已經失去過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大臣於是去找了個茅山道士,專攻道術。他大約和那道士聊了幾句,道士就算沒真本事,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承認啊,那可是關乎腦袋的事啊。當下便拍胸脯保證一週之內,必定把豔豔的魂魄弄到手,讓皇帝滿意。於是皇帝當下一高興,便賞賜了很多財寶良田給那個道士。

道士準備的倒也不多,就一個小瓶子。幾個符咒,然後在豔豔曾經待過的地方找了幾根豔豔的頭髮。一番作法之後,便把那幾根頭髮燒了個精光,然後再把符咒用劍挑起,噴了點藥水。之後也一併燒化了。他裝模做樣的唸了幾句咒語,然後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告訴皇帝,我已經知道了豔豔的下落。

皇帝一掃幾日的陰霾與不快,當下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似乎豔豔離她回來的日子已不遠了。

那道士本是個騙人的小道,可巧合之下打通了與豔豔的鬼界的結合點,致使一部分意念確實陰差陽錯的影響到了豔豔。豔豔除了腳疼之外,還覺得頭也開始痛了起來。所以一直用手在揉太陽穴,希望能好點。可好象越揉越痛,就是好不了。

哈尼也不知道該帶著豔豔上哪,只好先去空曠點的操場去逛逛,希望她能清醒一點。操場邊上本來有小樓,是用來安頓一些外來的教授或領導的,但鬼界的氣息影響,小樓旁邊出現了一座小廟,搖曳飄渺,令人捉摸不定。哈尼愣了一下,認爲小廟應該安全點吧,畢竟鬼不都是害怕廟的嗎?果然,他們進去之後,那些惡鬼只敢在外面看,卻不敢進來。

可哈尼不知道,那些惡鬼不僅僅怕小廟,更怕裡面的……

道士在皇宮裡整日擺弄著自己的符咒,老是念一些有的沒的,這令皇帝漸漸感到疲倦。因爲沒看到結果,皇帝的性子是很急的,他不允許人家欺騙他。何況是拿他最在乎的東西。道士怕皇帝看穿,索性扔下了祭壇和道具,一溜煙跑了。被發現的時候皇帝氣的找人去追趕,結果在一條岔路上找到了那個僞道士。他已經死了。

死的時候兩眼突出,爆出血絲,身上的經從身體裡噴發出來,散亂在地上,骨頭全部分離,碎到像是地裡的泥沙一般。嘴巴大張,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物一般。而被他丟棄的祭壇卻成爲了豔豔她們踏進去的小廟的關鍵。

那死道士被拖走的時候,地上一行觸目驚心的血跡剎是明顯,那血起著血泡,有種噁心的像是鹹魚般的腐臭味。皇帝連看都懶得看,就吩咐那個屍體拖去喂狗了。可惜狗都不吃。

道士手裡的符咒掉入地板上,瞬間化爲了烏有,一陣風吹過,地上什麼痕跡都沒有。皇帝終於又開始鬱悶起來,整日關在房門裡,再也不出來。大家都很著急,除了那個大臣以外。現在的大臣可說是獨掌朝政,一個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都打著皇帝的名號。排除餘孽,擾亂朝綱,視法紀爲不顧。

皇帝裡的景象豔豔大致看到過,可皇宮以外的卻早已一片淒涼。滿目滄桑,所有建築早已化爲一片塵埃。街道上沒有人,只有遍地的屍骨遺骸。本來老百姓喜歡去燒香拜佛的小廟被燒了個精光,那火還來的異常詭異,似乎看不出是人爲還是自燃的。因爲燒了之後,街道一下子變的蒼涼了,彷彿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曾存在過一樣。而那廟自那以後也自動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

那廟現在空洞洞的矗立在操場邊上,周圍一絲風都沒有,身上卻冷的出奇。豔豔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了,是那種鑽心的疼痛,此時腦子被風吹的稍稍有點清醒。因爲風實在太冷了,冷的把腳都吹的麻木了。所以豔豔現在處於兩個極端,冷的時候痛感降低,人會好受點,腦子很清醒。不冷了就腦子很暈,疼的發暈。腳又腫又大。

那廟顯得異常幽暗,從踏進去就聞到一股很明顯的焦臭味。明顯是火燒以後留下的。還有很多腐爛的氣息。只怕那些惡鬼雖然不敢進來,裡面興許更恐怖也說不定,似乎有吸引人魂魄的能力,讓人忍不住就想往裡面走。

廟的門在她們進去之後自動關上了。聲音很像柯南里的門被關上一樣的聲音。只是更響,尾音拖的更長而已。裡面剛進去就瞬間點燃了兩排蠟燭。蠟燭上的火苗忽明忽暗。隨時可能熄滅一樣。而且蠟燭剩餘可以點燃的部分已經少了一大半。隨時可能燃燒待盡。

走廊很小,看的到底。裡面鏡頭處有個被破壞了一大半的觀音像。明明外面看起來有三層的小樓,爲什麼找不到上去的樓梯呢?不過好在惡鬼們暫時進不來,哈尼索性放下豔豔,讓她休息會兒,自己也好休息休息。

哈尼繞著這個寺廟看了看。發現進來時候的門已經消失了。走廊盡頭的觀音像似乎存在的面積又少了一點。這個發現令哈尼很不安,觀音一向是象徵和平的,如果再少下去,只怕會有不測了。哈尼在走廊盡頭找到了很多香灰,這些看來是那些老百姓留下的,經歷了至少有幾百年了,但顏色依舊尚未退去。

他用鼻子聞到了點很特殊的味道,在觀音像後面。哈尼悄悄跳上桌子,然後使勁把觀音像挪開。一個不穩,觀音像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豔豔這時已經疼的有點睜不開眼睛了,但耳朵很清醒。可以聽見石像碎裂的聲音。所以她問了一聲,但哈尼沒有回答她。

石像底下放著一根艾葉,已經乾燥了。而且經歷了數千年,沒壞已經不錯了。哈尼把它拿下來。艾葉自古就用來消腫止痛有奇效,還價格便宜。端午節的時候市場上隨便買買幾塊錢能有一大把。

哈尼咬著艾葉來到豔豔身邊。幫她把艾葉綁在受傷的腳上,腳上瞬間好了大半,不知道是艾葉的作用特別好,還是鬼界也有這種類似於加血補魔的地方。不會完全制人於死地。但也同樣,現在她們的處境就像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隨時有被滅掉的可能。只看實驗者心情如何了?這種心情令她們覺得恐懼但又複雜,因爲不知道會面臨如何的窘鏡。也可能下一步稍稍走錯就被滅了。

不過眼下豔豔可以自己行走了,這點令哈尼很開心。至少會走了,就有出去的可能。勝的概率就會大一分。她們繞著廟走了好幾圈,似乎就是找不到上去的地方,但也看不到下去的地方。周圍除了那碎掉的觀音像以及那一排排的白蠟燭,沒有別的東西。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門也消失了。也就意味著除非找到出口,否則她們就會被一直關在這裡。蠟燭全滅了的時候,她們的命也到期了。

皇宮那頭,皇帝已經等的沒有耐心了,每天都只是抱著以前皇后的畫像在觀賞著。眼裡滿是思念與哀傷。他知道這天再也不會來了。皇后永遠不會回到他身邊了。皇后原來的寢宮一直關著,這天皇帝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有個砸了一大半的觀音像,碎在地上。他只是覺得奇怪,皇后一向信觀音,房裡有觀音像是正常。但從來沒人進來過,怎麼會碎在地上呢?

豔豔那頭在繞了n圈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比較不一樣。地板上有個小小的凹槽,不是因爲哈尼被拌了一腳根本看不出來。那凹槽小的只有人的大拇指般大那凹槽就嵌在地板上,豔豔輕輕用手把它打開,裡面有個隔板,再一打開,發現是個樓梯。可樓梯是向下的。莫非下面還有地洞不成?

不管了,先走了再說。豔豔順手拿了個小蠟燭就和哈尼走了下去。地板上的觀音像詭異的動了一下。裡面似乎流出了什麼油。

地板下的路很好走,一路通暢,也沒有什麼暗隔。豔豔很快到了底下,發現是個挺大的空間,只是很久沒人來了,空氣很悶,氧氣含量嚴重不足,待久了就會覺得頭暈。豔豔用蠟燭照了一下,結果蠟燭晃到眼前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張慘白色的臉,臉上兩隻眼睛還流著鮮紅色的淚,嚇的豔豔一個沒站穩,倒在地上。還好蠟燭沒扔。

她拿起蠟燭,試圖再照一下,那臉就沒有了。但地上有很多像棍子一樣的東西。豔豔手裡的蠟燭油滴落到地上,有些濺到了那些棍子上面,棍子裡突然起了熒光。豔豔這時纔看清楚,那不是什麼棍子,是人的屍骨。可會是誰的?被埋沒在這千年古寺裡面呢?剛纔那臉不用說,定是這些骨頭的魂魄了。千百年來,靈魂被封閉於此,得不到慰藉,肯定很寂寞。外加上面有觀音像壓著,本可以去輪迴的都放棄了。

那靈魂見自己的骨頭已經暴光了,索性不隱瞞自己的身份。周圍一下亮了起來。裡面一片光明。豔豔看到地上確實一大片的骨頭殘骸,居然不是放在棺材裡,而是隨便扔在地上的,覺得很奇怪。更奇怪的是看到一個和自己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就這麼正對著她。只是比她白,比她臉色難看而已。而且明顯看到一幅死人的臉。

地上的骨頭雖然很零亂,但上面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刺繡之精美,處處都是鳳,很明顯是皇后的衣服。再加上之前看到的臉,一眼就能猜出是那個皇帝的愛妻,以前的皇后。

瞭解了這些,豔豔不再感到害怕了,雖然對方也是鬼魂,但她沒有一種殺氣,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而女人能做到如此的寂寞與孤傲,必定是被一個男人逼出來的,那人不用說,肯定是那皇帝。她現在如果有心,應該還會覺得很痛吧?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國母,淪落到死後連一個棺材都沒有,實在太可悲了一點。

那靈魂倒也客氣,怕豔豔感到害怕,索性把周圍的景象轉換成了她生前寢宮的樣子。豔豔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婀娜多姿,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貴族氣息的一個女子。這種可人兒明顯是天上沒有,地上僅存,可以已經香消玉隕了。雖說和豔豔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就是比豔豔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氣質。這氣質可不是靠後天就可以隨便培養的。

豔豔搬了個凳子坐下,與其非要死,不如死在這個鬼魂下,倒也顯得很安心。至少不會覺得太害怕。就好象是在照鏡子自殺一樣。反正進來了,豔豔就沒打算再活著出去,所以她現在心態反而很平和。

那皇后雍容華貴的樣子深深吸引著豔豔,豔豔覺得她要是活著,必定是個大美女。和自己相比,自己實在太弱小了,簡直沒有可比性。皇帝當初會看上豔豔,只是因爲她長的像而已。不是因爲其他。否則要比氣質,自己差了皇后十萬八千里。幸好皇帝沒有把她真的留下,否則恐怕要失望至極了。

那皇后看了她眼說:“你願意聽我的故事嗎?這或許會浪費你很多時間哦。”豔豔眼下也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想想還不如留下聽聽看,興許會有什麼發現?

皇后找了個椅子和豔豔相對而坐,淡然的說:“其實我是世婚的,從小我和皇帝就是娃娃親。我也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當皇帝。我們從小的感情就很不錯。但是家人本來並不看好他。因爲他是幾個王子裡最懦弱膽小怕事的。從不練習刀劍,向來只有吟風弄月的心思。不過因爲長相不錯,我確實一直很傾心。”“那既然你家人不喜歡,爲何要把你指給他呢?”豔豔問。

“很多事不可以用常理來解釋的。我家的條件和地位在幾個人之差的,所以纔會配了他。不過大家都沒想到因爲他本性很善良,皇帝最終把帝位傳授給了他。使他有機會做皇帝。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皇帝說治天下者必人心爲善,爲惡者就算有大才能,也不能爲帝。所以其他王子都很嫉妒,有很仇恨,但沒人敢違背聖意。從那之後我也順理成章辦了婚事。當上了衆人覬覦已久的皇后。我的家人從此之後也翻身了,挺起胸膛做人,不會再受人排擠和呵斥。那時我真的以爲好日子就要來了。”那個皇后越說越動容,臉上開始浮現出少女般的憧憬,也難怪,她當皇后那年,纔剛十八歲,正是鳳凰準備展翅高飛的時代。

“那時其實帝業已穩,民間也沒有什麼大的疾苦,所以我從不擔心什麼政局動亂之類的。我和皇帝整日就是遊山玩水,他的性子很內斂,沒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政要上。而且皇帝太相信人了,常常把事情安排下去以後就不管了。他認爲有事時候再出動就可以了。爲此,我麼也一直太平的過了幾年。直到那個大臣的囂張跋扈開始。”

豔豔聽到這裡,覺得似乎很像以前看的那個叫什麼計的港臺片,那裡面似乎劇情差不多,不過好象應該更爲兇險一點,也有個喜歡拉黨結私,囂張跋扈的大臣。雖然開始時候很得寵,但後來的下場實在屬於罪有應得。死得其所。莫非聽皇后這麼說,裡面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不成?

皇后見豔豔表情有光,眼珠轉的飛快,知道她定是想出了什麼。於是對她說:“你很聰明。確實沒錯。因爲皇帝的一再縱容,導致了很多大臣爲了保命,只能紛紛投靠於他。他手下盡是些貪官污吏。老百姓的日子開始苦不堪言,可那大臣卻開始欺上瞞下,並不把實情告訴皇帝。致使皇帝還以爲民間一片安寧祥和。就算有些人冒死請柬,也會被那大臣先攔下來,然後隨便安個罪名就處斬了。後來就導致大街上瘟疫橫行,沒錢醫療的人們只能紛紛被病魔折磨而死了。那些稍稍有些條件的便離鄉背井的走了,並且再也不打算回來了。到後來的結果便是,大家對外面的情況都知道了,只有皇帝一個還悶在鼓裡。終日沒有清醒過。皇帝人心地確實不錯,無奈實在硬不起來,沒有一點當天子的風範,他不懂皇帝和王子還是有區別的。是要有仁政,更要有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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