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重要嗎？”李妙曇看出他的重視。
楚致淵緩緩點頭。
李妙曇道：“那明天跟大哥開口便是。”
“這靈露很珍貴。”
“大哥不缺這些。”李妙曇道：“再珍貴的，多了也不覺得珍貴了。”
“這便是大皇子的優勢所在吧？”楚致淵將玉瓶收入懷中。
不僅是跟大皇子討要，還要跟玉景皇朝那邊討要看看。
說不定他們知道這到底是何寶物，甚至往上追溯，能找到更高一層的。
洗滌魂魄確實是一種美妙享受，對自己至關重要。
不過，大皇子爲何知曉自己需要這個？
他扭頭看一眼四周。
“大哥確實有更多擁護者。”李妙曇無奈：“這是二哥與三哥怎麼也追不上的。”
楚致淵道：“大皇子自身不露破綻吧？”
李妙曇頷首：“大哥身邊有高人出謀劃策。”
“哪一位高人？”
“寧遠侯齊慕田，是個極厲害的奇才。”
“寧遠侯……”
他在腦海裡迅速翻到了寧遠侯的來歷與消息。
這位齊侯爺武功尋常，但心智超人。
他頷首：“有這種能人志士輔佐，確實是幸事，不過嘛……”
“不過什麼？”
“大皇子能聽得進別人的話？”楚致淵笑道：“這位寧遠侯修爲不高的話，大皇子並不怎麼信服吧？”
“大哥還是很信服寧遠侯的。”
楚致淵搖頭：“骨子裡應該是俯視的。”
李妙曇輕蹙黛眉：“大哥瞧不起寧遠侯？不可能。”
楚致淵道：“這也是難免的。”
尊者與尋常人的力量差距太大。
一拂袖子就能奪人性命，一跺腳能奪人性命，大喊一聲也能奪人性命。
這般情形下，便會不自覺的俯視，宛如觀瞧螻蟻。
想克服這種心境，需得不斷自省，不斷剋制自己，不斷修正心境。
大皇子整天忙於修行，忙於爭奪皇位，想要靜下心自省，幾乎不可能。
所以大皇子達不到這種修養。
“可寧遠侯的智謀過人，幾乎是算無遺策，心智強大也是強大。”
“可他再強，抵不過身體的脆弱。”
“……”李妙曇並不贊同。
楚致淵笑道：“如果特意針對大皇子，就先剪除寧遠侯，幾次離間計就差不多了。”
李妙曇道：“如何離間？”
楚致淵笑道：“夫人真要離間大皇子與寧遠侯？沒了寧遠侯，縱使大皇子失誤，怕是也輪不到三哥吧？”
李妙曇明眸閃了閃。
楚致淵道：“其實我看三哥現在這樣挺不錯。”
李妙曇不解。
楚致淵道：“我看大皇子是沒把三哥放眼裡的。”
李妙曇輕輕點頭。
“那就先讓大皇子對付二皇子吧。”楚致淵道：“待有了結果再說。”
“二哥被壓住，便輪到三哥了。”
“那不知多久之後呢，世事多變，誰知那時又如何？”
“……也是。”李妙曇輕頷首。
——
清晨的陽光如萬千金劍破開薄霧，照進駙馬府。
一間小院內，楚致淵一襲白袍，正在擡頭看天空。
屋內正廳，李妙曇正盯著傅箏與李玉純在收拾包裹。
楚致淵外穿霽雪袍，內裡月蠶霜衣。
內外兩層寶衣。
片刻後，李玉純輕盈而來：“駙馬爺，馬已經準備好啦。”
楚致淵頷首，揚聲道：“走吧。”
“來啦來啦。”傅箏應一聲。
她迅速打起包裹，拎起來走到楚致淵身邊。
李玉貞與李妙曇跟著出來。
李玉貞道：“駙馬爺，真不用我過去？”
楚致淵擺擺手：“萬一他們來個調虎離山呢？好好守住府裡。”“……行吧。”李玉貞遲疑。
她覺得自己應該跟著過去，而讓傅箏留下來。
畢竟自己有更多的對付魔族高手經驗。
可楚致淵偏偏讓她留下。
楚致淵笑道：“走啦，夫人不必送出來。”
李妙曇輕聲道：“鳳凰涅槃丹帶好了吧？”
楚致淵點頭。
李妙曇道：“若有不妥，別理會其他人，選逃命爲要。”
楚致淵笑著點頭。
李妙曇道：“即便大哥遇險，你也別心急，先顧好自己。”
楚致淵一邊答應一邊往外走。
從沒想到李妙曇會這般囉嗦，在外面可是冰冷孤傲模樣。
李妙曇跟著她來到小院門口，便被楚致淵擋住：“就到這裡啦。”
說罷腳下加速，飄飄遠去。
傅箏抱拳肅然一禮。
李玉貞忙道：“傅妹妹，一旦不對勁兒，你先跑，別成累贅。”
傅箏笑：“明白啦。”
她也知道楚致淵輕功絕頂，其實不帶自己去更好，跑起來更快。
可沒有護衛跟著會惹人笑。
所以只能帶著自己，至少自己是尊者。
……
他與傅箏縱馬而行，直接出了南城門。
來來往往的行人或者騾馬拉車，或者騎馬而行，或者推著車子。
多數是行色匆匆，也有悠然自在的青年劍客。
他們前來皇城內遊歷，拜訪親友，以開開眼界。
或者來此闖蕩，揚名立萬。
他們剛勒馬站定，一個藍袍青年忙趨前抱拳道：“小的鄒瑞見過駙馬爺。”
楚致淵打量他一眼，頷首道：“可是大哥府上的？”
“小的奉大殿下之命，前來引駙馬爺前行。”
“大哥他們已經走了？”
“大殿下與幾位朋友已經在前面等候駙馬爺。”
“那前頭帶路。”
“是，駙馬爺請。”
他躬身一禮，施展開輕功往前躥去。
楚致淵與傅箏縱馬而行，不緊不慢的跟著。
傅箏傳音入密：“殿下，他們走得那麼早？”
楚致淵道：“提前離開以便於埋伏四周。”
“真能引出魔族高手？”
“試試無妨。”楚致淵道。
他卻暗自搖頭。
昊陽伏魔鏡卻沒顯示周圍有魔族高手。
不過元貞的那幾個人卻還在，正在十里之外的樹林裡。
他思忖著，是不是將大皇子這些高手引到這些元貞人那裡。
這幾個元貞人鬼鬼祟祟，一旦被大皇子他們發現，必然不會客氣。
超感打開，已然看到大皇子他們所在。
大皇子身邊竟然只有三人。
除了他的隨身太監，還有一箇中年與一個青年。
中年男子俊逸，青年男子英俊，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殿下，這位駙馬爺還不來，不會是睡過了吧？”青年男子輕笑道。
“駿兒！”俊逸中年沉聲道：“不得無禮！”
“是師父。”青年男子收斂輕笑，肅然道：“不過這位十二駙馬爺太過託大了吧？讓殿下如此苦等！”
大皇子李存仁搖頭：“是我們起得太早，怨不得他。”
“殿下寬仁。”青年男子笑道：“我就怕這位駙馬爺心生退意，故意磨磨蹭蹭。”
“不會。”李存仁道：“他膽魄不凡，答應了便不會退縮。”
楚烈昭的名聲不佳，但這些不佳名聲中，最沒有的便是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