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先撤了,日後再說?”焚炎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帝嵐音,後山的情況還沒有探清楚,也未曾順利進(jìn)入聖女殿,就已經(jīng)引起了秦闊的懷疑。
長此以往下去肯定不是辦法,目前來看,爲(wèi)了安全起見,最好是離開藥神殿,至於聖女的典籍,和後山的情況,只能改日再說了。
“不用,秦闊雖然懷疑,但一時半會兒沒有抓到我和雲(yún)朗的把柄,是不會隨意出手的,只是他肯定會加強對我和雲(yún)朗的監(jiān)視,想要動手,去取典籍就難了。眼下,也只能速戰(zhàn)速決了!”
瞳孔微縮,帝嵐音下了牀,走到了桌邊,看著那從昨晚,就放在桌面上的兩盞茶,神色莫名。
“主人,若是秦闊真的起疑,那最近這幾天不是更加危險?爲(wèi)了安全起見,不是應(yīng)該渡過這幾天再說嗎?”見此,焚炎莫名覺得有些心疼,走到了帝嵐音身邊,不解地問,但更多的是想要,岔開帝嵐音心裡的結(jié)癥。
“你不瞭解秦闊。秦闊這人,喜歡算計,他總覺得他最會算計,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人都會立即加強人手,而他總是會間隔一夜,這一夜他會考慮許多,直到將所有事情,都考慮完全了,有了把握,他纔會去加派人手,監(jiān)視我和雲(yún)朗。”
曾幾何時,帝嵐音還曾誇讚過,秦闊喜歡未雨綢繆,不打無把握的仗,但那時的她,絕對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因著對秦闊的研究,而反過來去算計秦闊。
聞言,焚炎彷彿聽懂了似的,“主人的意思是,今夜很安全,要在今夜動手?”
今夜,符合帝嵐音所說的速戰(zhàn)速決,又符合秦闊的爲(wèi)人習(xí)慣,焚炎怎麼想,都覺得帝嵐音是這個意思。
果然……
帝嵐音點了點頭,眸光緊鎖那兩被早已冷卻地茶盞,淡淡地道:“是,就在今夜。”
“是不是太著急了?”焚炎還是有擔(dān)憂,畢竟過去了這麼多人,人總是會變得,但他不知道,人的習(xí)慣一旦養(yǎng)成,就很難改變。
一如,一個人對一個人的熟悉程度和依賴程度。
一掌打落了那杯曾經(jīng)被夜修羅拿在手裡的茶盞,帝嵐音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向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焚炎,你進(jìn)入玲瓏塔休息吧,晚上我們還有一場硬仗。”
“是。”雖然很擔(dān)憂,但焚炎還是接受了帝嵐音的安排,被帝嵐音送回了玲瓏塔。
然而,就在這時,帝嵐音和他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影,一直在她房外徘徊,保護(hù)著她,聽到她和焚炎的對話,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就在他離開後,本來已經(jīng)躺倒了牀上的帝嵐音,忽然翻身坐起,看著那禁閉的窗口,面色沉沉,看不出所思所想。
其實,以她的精神力,外面若是真的站了一個人,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若是她真的不知道,那只是她裝作不知道罷了。
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不能想得太明白,看的太明白,要不然傷心的只會是自己。
是夜。
正如帝嵐音所說,今天的夜晚很是平靜,焚炎被帝
嵐音派出去,事先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果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在監(jiān)視他們。
與此同時,秦闊正如帝嵐音所料的那般,坐在房間裡,思考著怎樣試探出帝嵐音到底是什麼人,又什麼樣的企圖。
本來之前的年輕弟子,還想要繼續(xù)監(jiān)視帝嵐音,卻被秦闊打發(fā)了,說是今夜不用。
他以爲(wèi),帝嵐音不知道他的懷疑,按照帝嵐音剛剛殺了莫秋月的事情來說,帝嵐音斷然不會在今夜再動手,要不然會很危險。
觀察到確實沒有可疑的人,焚炎回到了帝嵐音身邊,悄然搖了搖頭,示意:外頭沒有什麼危險。
帝嵐音轉(zhuǎn)過身,走到了後窗口,打開了窗戶,看著那禁制之陣散發(fā)出來的透明光芒,輕聲道:“你去把北雲(yún)朗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再來找我。”
“主人,你真要破開這禁制之陣嗎?冥尊分明說清楚了,這禁制之陣除非你的實力,高過這個禁制之陣當(dāng)初煉製時,施加的力量。可……”焚炎頓了一下,話雖未說完,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就算不行,也要試一試。”看著那禁制之陣,帝嵐音面無表情,過了今天,就再無機(jī)會,不管怎樣她都要試一試。
焚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拱了拱拳,應(yīng)了一聲:“是。”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去把北雲(yún)朗轉(zhuǎn)移走。
在焚炎離開後,帝嵐音靠在窗柩上,面色肅穆,緩緩擡起了右手,將鳳凰金火之力,逼到了手指上,一抹紅色火焰,便躍然而上。
以她的實力,想要破開禁制之陣,當(dāng)然不可能,爲(wèi)今之計只能試一試用鳳凰金火的力量,再不行的話,只能試一下玲瓏塔的力量,能否順利破開了。
指尖貼近了禁制之陣外圍的光圈,帝嵐音咬著牙,不斷地催發(fā)著鳳凰金火,在禁制之陣上畫著圈。
漸漸地,她額頭上滿是汗珠,渾身更是大汗淋漓,後背的衣服都已經(jīng)溼透,可眼前的禁制之陣,卻無半點變化,唯一值得慶幸地就是,雖然沒有變化,但禁制之陣卻沒有發(fā)出報警般的光芒。
啪嗒……汗水流進(jìn)了眼睛裡,鹹澀的感覺,瞬間讓她的眼睛無法睜開,帝嵐音舉起空著的手,就著衣袖,擦了一把汗水,算是勉強睜開了眼。
緊咬著後牙槽,帝嵐音秀眉緊蹙,額角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隨著她的一聲悶哼,禁制之陣的光圈,忽然裂開了一個小口子,那口子不大,卻讓帝嵐音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染上了一抹笑。
萬事開頭難,只要有了開始,只要可以確保鳳凰金火能夠打開禁制之陣,那她再耗費一點時間,也不算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原本小小的口子,以圓形擴(kuò)散的方式,一點點變大,直到能夠容納下一個人鑽過去,帝嵐音這才收回了手,一個鯉魚躍,順著那口子,鑽了進(jìn)去。
聖女殿,她前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還跟她臨死前的場景,一模一樣,沒有半點變化。
就連她當(dāng)時,坐在桌前,喝得茶杯所擺的方向都一樣,只是茶杯裡的水,早就空了。
整個房間裡,滿是淡紫色的帷幔,充滿了浪漫的少女氣息,這些都是她當(dāng)年,親手佈置下來的。
十幾歲的女生,擁有最天真爛漫的情懷,和最單純的心理,曾幾何時,她以爲(wèi),她會在這裡呆一輩子,所以費心費力的裝扮和擺設(shè)。
可到了最後,這個她曾經(jīng)以爲(wèi)會是一輩子歸宿的地方,卻要了她的命。
熟稔地來到了聖女殿內(nèi)室,坐在了她曾經(jīng)的牀上,卻依舊物是人非,輕手輕腳地在牀框上敲了幾下,牀頭放置的梳妝檯,猛地動了動,吱呀一聲,撤到了一邊,牆壁裸露了出來。
帝嵐音貓著腰快速走到了牆邊蹲下,白嫩蔥園的小手,在上面露出來的幾個孔中,點了幾下,牆壁彷彿是被觸動了機(jī)關(guān)一樣,向兩邊撤開,露出了裡面一個黑色夾層。
在黑色夾層之上,有一個琉璃色半透明的珠子,鑲嵌在黑色夾層的中央,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頭。
看到了那個琉璃色珠子,帝嵐音長吁了一口氣,隨手翻了翻那梳妝檯上的妝奩,在妝奩的夾層中,找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瓶子不大,只有半個小拇指長短,粗細(xì)的話,像極了蒜頭。
蒜頭般的瓶子裡,是還在流動著的鮮血。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十年,但當(dāng)初帝嵐音將這鮮血,放入妝奩夾層中的時候,曾經(jīng)放了一枚聚靈丹,讓幻力保持著鮮血的新鮮狀態(tài)。
前世時,她雖然相信秦闊和蕭邑,但爲(wèi)了有不測發(fā)生,她曾經(jīng)將自己的鮮血,取出了一點,放在了妝奩的夾層內(nèi),要知道那些存放典籍的地方,一定要有她的鮮血,才能夠打開。
只是,當(dāng)初她曾以爲(wèi),放下這些鮮血,不過是爲(wèi)了自己若出了意外,傳音回來,秦闊和蕭邑,仍然能夠憑著這鮮血,拿到聖女典籍,卻沒有想到,這曾經(jīng)是爲(wèi)了聖女典籍流傳下去的辦法,最後卻用在了她身上。
不過,這也要多謝秦闊和蕭邑,那麼明目張膽對她動手,讓她根本不會選擇說出這些。
拿到了那鮮血,帝嵐音直接拔掉了上面的晶石瓶塞,將鮮血倒在了食指上一滴,隨後伸出手,把手指放在了那琉璃色珠子上,微微用力向下一按,那珠子瞬間下沉了些許,而她指尖上的鮮血,卻順著那下沉後,出現(xiàn)的縫隙,流入了地下的機(jī)關(guān)內(nèi)。
咔噠一聲,琉璃色珠子忽然從中間裂開,裂成了兩半,緊接著沿著珠子裂開的地方,整個黑色夾層的外表,也裂成了兩半,好像打開了一扇門似的。
在黑色夾層裂開之後,便露出了裡面封存已久的素色錦盒,歷代聖女留下來的典籍,就放在了這素色錦盒內(nèi)。
帝嵐音將錦盒的蓋子打開,匆匆掃了一眼,看到裡面確實是歷代聖女的典籍,鬆了一口氣,將蓋子合上,伸出手在黑色夾層內(nèi),又抓了一把,拿出了一個錦囊,那錦囊裡放著的,就是她的銀針。
拿到這兩樣?xùn)|西后,帝嵐音沒有猶豫,直接將這兩樣?xùn)|西,全部放入了玲瓏塔,將牆壁恢復(fù)原狀後,隨即起身,重新回到了牀邊,敲打了幾下,那梳妝檯立刻迴歸原位,遮擋住了之前裸露出來的牆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