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嵐音眉心輕輕一擰,看了那些樹木一眼,思量著戚風(fēng)的話,那個時候,戚風(fēng)應(yīng)該不會騙她纔對,也就是說戚風(fēng)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沒道理走不出去啊!
難道……
帝嵐音猛地擡頭,腦子裡閃過一個亮光,如果說戚風(fēng)說的都是真的,那這裡一定能過去,這些樹木,應(yīng)該是障眼法!
想到這兒,帝嵐音勾起脣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快步地朝那樹木走去。
當(dāng)她快要撞上那樹木的時候,那些樹木卻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道道水波紋似的光影,帝嵐音直接從哪光影中,走了出去。
腳步剛剛踏出光影,一束強光便照了下來,帝嵐音下意識地瞇著眼,擡手遮擋強光。
等待片刻,待眼睛適應(yīng)了這樣的強光,帝嵐音緩緩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卻是她之前離開的比武場!
沒錯,就是比武場!
前腳她剛離開這裡,現(xiàn)在又走了回來,絕對不會認錯!
帝嵐音狐疑地蹙著眉,轉(zhuǎn)身看去,卻見那光影和逼仄小徑,統(tǒng)統(tǒng)不見,留下來的是一堵牆,一堵很高很厚實的牆壁!
擡手在牆壁上敲了敲,立即傳來低沉的悶響,感受著手下傳來的震動,帝嵐音愈發(fā)不解,之前她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塊障眼法,怎麼又變成了真實的牆壁?
難不成,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這障眼法還移了位不成?
“奇怪。”帝嵐音咕噥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後山催寧宮走去。
催寧宮裡,向來沒有什麼人煙,偌大的宮殿,只有帝嵐音和羅霖師徒兩人,平時的打掃,都有人在固定的時間內(nèi)來完成。
帝嵐音回來的時候,羅霖喝醉了,正在房間裡休息,只剩下帝嵐音一個人,頗爲(wèi)冷清。
所幸帝嵐音也不是什麼喜歡熱鬧的人,如此冷清倒也正好,她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便開始吸收幻力。
藥宗建立在山頂之上,這裡的元素力,較之其他地方,好了許多,趁著這個空,帝嵐音也能吸收不少的元素力呢!
初到藥宗的第一夜,便是在帝嵐音吸收元素力中度過。
翌日,一大早。
帝嵐音做了個收勢,長吁一口氣,一夜沒睡,倒也不覺得有任何不適,相反,她倒是覺得精神頭很好,倒也舒服,便推開門,走了出去,想要去找羅霖。
結(jié)果人剛一出門,迎面便碰上了一個來做清掃,穿著下人服的婆子,走了上來。
婆子看到她,笑盈盈地福了福身,“姑娘,您就是老宗主新收的徒弟吧?”
“是啊,怎麼了?”帝嵐音應(yīng)了一聲,總覺得這婆子來找她,好像有什麼事情似的。
“老宗主一早就被宗主喚去了,宗主還說,讓您也去大殿一趟,他有事情要宣佈。之前您沒醒來,老奴也不敢叨擾,現(xiàn)下您醒了,還是快些過去吧。”婆子催促道。
帝嵐音聞言,蹙了蹙眉,不明白這麼一大早,戚風(fēng)喊她和羅霖去大殿幹嘛,還有事宣佈,到底是什麼事情?
想了一會兒,也想不通,帝嵐音便向婆子問道:“你可知道,宗主要宣佈的是什麼事情?”
“呦,這老
奴上哪裡知道,老奴只是來做清掃的,宗主吩咐老奴,讓老奴順便叫您一聲,老奴便通知您一聲,哪裡知道是什麼事情啊。”婆子搖搖頭,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模樣。
但帝嵐音總覺得,這婆子似乎在隱瞞什麼事情,正想著,忽然瞥到老奴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不由得眸光一沉,看來今天倒真是有要事發(fā)生,只是那婆子眼裡的光芒閃過太快,她還沒看懂是什麼意思,那婆子便恢復(fù)了原樣,讓她有些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之感。
想不通,帝嵐音也不願再想,腳步一轉(zhuǎn),向催寧宮外走去,不管是怎麼回事,總要親眼看看才行。
大殿裡,所有的弟子,全部站在大殿的兩旁,中間留出了一條足夠?qū)掗煹牡缆罚_霖和戚風(fēng),兩人並坐在上首的位置,其餘各位長老,則分坐在下手兩旁。
帝嵐音一走進大殿,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情況。
心裡突地一跳,帝嵐音隱隱覺得,只怕今天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她走到道路中央一看,阮青玉正跪在衆(zhòng)人之前,一副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模樣。
聽到有腳步聲響起,阮青玉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是她,立即驚恐萬分,對著一旁的長老席,哭訴道:“師父,就是她,昨天打傷了徒兒!徒兒之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的徒弟,竟如此囂張和輕狂,今早卻得知是老宗主的徒弟。還求師父和宗主,替徒兒討還公道。”
“哼!果然是出自鄉(xiāng)野的女子,便是這般的狂躁,怎能留在我藥宗?”大長老穿著灰白色長袍,白髮白鬚,聞言一甩袖子,憤憤地道。
“呸,我徒弟不能留在藥宗,就你這麼個破徒弟,能留在藥宗?柳無,你別給臉不要臉啊!”聽到有人說他徒弟不是,羅霖立即跳了出來,反駁道。
“老宗主,您的徒弟象徵著我們藥宗的形象,豈能有這麼一個來歷不明,且又心思浮躁,對同門之人,依舊下毒手的人,來當(dāng)你的徒弟?”大長老柳無聽到羅霖的話,心裡氣憤,面上卻沒怎麼表示,依舊客客氣氣地道。
羅霖皺著眉頭,嗤笑道:“柳無,你那徒弟,又算是什麼東西?我可告訴你,我徒弟可是帝凰城的少城主,已經(jīng)是中級藥師,比你徒弟,不知道強多少呢!我看吶,這分明是你徒弟挑釁不成,來冤枉我徒弟!哼,整個藥宗,有誰不知道你徒弟的臭德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把她逐出藥宗了!”
“老宗主,你這話……”柳無氣得拍案而起,稀疏的眉頭擰成了蚯蚓,頗爲(wèi)不滿地道:“老宗主,我知道你護短,可你也不能……”
“我不能怎麼了?我告訴你,全天下的人,都有資格說老子護短,你沒資格!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師父?這些年,你徒弟在下面做的小動作,老子不相信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消失的那些弟子,和你徒弟發(fā)生過沖突,當(dāng)天晚上就不見了蹤影,柳無,你敢說和你沒關(guān)係?真的要深究下去,我看你這個大長老,也不用做了!”羅霖是典型的護短,但他的護短,不會像柳無那樣,不分青紅皁白。
雖說昨天帝嵐音和阮青玉發(fā)生衝突的時候,他不在場,但他知道,帝嵐音雖然輕狂,可若是阮青玉不事先
挑釁的話,帝嵐音斷然不會出手打阮青玉,何況阮青玉還是秋無痕的表妹。
秋無痕和帝嵐音的關(guān)係,他還是知道的,帝嵐音再怎麼不喜歡阮青玉,也不會主動去打阮青玉,所以阮青玉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柳無聞言,氣得直喘氣,卻說不出來反駁的話,因爲(wèi)羅霖說的都是事實,他是護短,而且比羅霖還護短,在他眼裡,他的徒弟最是尊貴,最是厲害,誰也不能傷害他徒弟,得罪他徒弟。
敢得罪他徒弟的人,就是得罪了他,他說把那些人解決了,就把那些人解決了!
其實,這麼些年來,藥宗的人,不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可是看在他是大長老,有在藥宗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大家都習(xí)慣性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柳無和阮青玉顛倒黑白,他們也不深究,任由柳無怎麼處置下面的徒弟。
若不是阮青玉這回惹上的是帝嵐音,是羅霖的徒弟,這件事很有可能,就被柳無在暗地裡解決了,也沒有人說什麼,可偏偏,柳無招惹上了羅霖,那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簡簡單單的解決!
聽到羅霖咄咄逼人的話語,看到柳無沒了反駁,阮青玉心裡一跳,頓覺今天自己是失算了,早知道羅霖這麼寵著帝嵐音,她就該讓柳無,在暗地裡,解決了帝嵐音!
可惡!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輸啊!
想到這兒,阮青玉惡狠狠地瞥了帝嵐音一眼,見她面色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fā)生,都沒放在眼裡似的,心裡的火,頓時冒了上來。
不甘心驅(qū)使著阮青玉,不顧眼前的局勢,再次哭訴道:“宗主、師父,你們不能這麼偏心啊,分明是她傷了我,又豈能歪曲事實?若是我傷了她,爲(wèi)什麼我身上有傷,而她身上無傷?”
“那是因爲(wèi)你技不如人。”所有人都沒有開口,一道輕淡的聲音,便鑽入大家耳朵裡。
大家循聲看去,卻見說話的人,居然是帝嵐音,頓時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乖乖,這人是嫌事不夠大,故意來挑釁的吧?
在大長老面前,這麼說阮青玉,這分明是找死的節(jié)奏啊!
還有好事者,看到帝嵐音開口,對接下來的局面,愈發(fā)感興趣了,甚至期待帝嵐音和阮青玉,現(xiàn)場互撕起來纔好呢!
“阮青玉,你不是要討公道嗎?那我就把昨天的事情,還原一下,讓大家看看,到底是誰在沒事找事!”帝嵐音輕笑了一聲,瞥了阮青玉一眼,便將昨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昨天,我初來藥宗,便想著出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結(jié)果碰到了阮青玉和其他弟子,在討論我?guī)煾笭?wèi)何要收我爲(wèi)徒,甚至還說,之前應(yīng)該入宗門的是雲(yún)若幽,還說是我搶了雲(yún)若幽的名額,進了宗門,誰知道我是不是個廢物。”
停頓了一下,帝嵐音似乎在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又接著道:“而且還說,是我?guī)煾赶沽搜郏u會收我爲(wèi)徒。阮青玉和雲(yún)若幽交好,又得知是我廢了雲(yún)若幽,讓雲(yún)家離開了碧柳城,阮青玉便對我百般挑釁。還揚言,早晚有一天,她會成爲(wèi)宗主的徒弟,而她師父大長老柳無,則會成爲(wèi)真正的下一任宗主。”
“師父,你說我聽到這話,應(yīng)不應(yīng)該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