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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見七叔面色平靜,右手青龍在握,左手掐著法旨。
轟!
七叔右掌猛然而出,青龍狂嘯之餘與牛頭重重相接,與此同時,無數(shù)把金光閃閃的法劍自頭上而起,形成一個八卦,金劍如雨,叮叮咚咚迎向馬面的劍雨,一時間空間動盪,龍吟馬嘶牛嘯,金白交接,好不壯麗。
我此刻無比震驚,這還是我的七叔嗎?
我從來沒有人能將兩種完全不同的術(shù)法運用的如此熟練,七叔的每一道咒法都是那麼的渾然天成,隨心而發(fā),左手木脈青龍訣,右手乾坤神劍訣御劍術(shù),行雲(yún)流水,力抗二聖,怡然自若。
就算是換作兩個不同的人,各修一法,怕也不見得能入他這般瀟灑。
七叔就是閻君,我熱淚盈眶,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隱藏自己的身份,卻不曾想今日爲(wèi)了救我,再現(xiàn)昨日之風(fēng)。
二聖已經(jīng)原型畢露,神威大展,若非邢臺有結(jié)界,怕是早就夷爲(wèi)了平地。
三人越打越急,凌空而起,七叔冷喝一聲,兩條青龍捲著身子盤旋到半空,雙掌翻飛青龍神威大展鋪天蓋地往下撞來,一道道神劍形成金輪亮若朝陽。
轟!
“不服?”
牛頭丈高的身形一躬,已然是抵擋不住青龍的威壓,七叔得理不饒人,青龍之力一次比一次沉,猛烈迅速的撞擊牛頭的金剛不壞之身,老牛半邊身子都沒進了刑臺,就差被活埋了。
在對付牛頭的同時,七叔一心二用,神劍金光大盛,往馬面逼去,馬面的白光劍頓時折損,只能是以氣劍護身保命。
眼看著二聖就要殞命,七叔嘎然收手,瀟灑的在空中輕旋,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主座上,氣度沉穩(wěn)。
“你們陰司之事,我本凡人,淡出玄門多年,不欲多管,但此二人我必救。”七叔目光面含殺機,冷冷的望著黑白無常。
“白君,別管我二人,今日若不殺秦劍,日後怕再無機會。”
白無常手一揮,一道白光直衝宵際,唰唰!
無數(shù)黑壓壓的士兵往邢臺逼了過來,甚至還有不少老舊族的陰神騎著坐騎飛奔而來,一時間整個邢臺風(fēng)起雲(yún)涌,天地變色,儼然一場惡戰(zhàn)難免。
七叔面無懼色,依然淡然如常,倒是向雨蒙神色有些緊張,暗叫不好。
“秦劍,就算你是閻君,今天也休想離開這裡。”黑無常哭喪棒一指,七叔怒喝道。
底下民衆(zhòng)雖然驚恐萬分,對七叔敬仰有加,但他們也不過是螻蟻之力,面對如此千軍萬馬,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只能眼望著閻君被圍。
“嗖嗖!”
又是幾個陰神落在了法臺上,手持法器將刑臺牢牢的包圍。
黑白無常是擺明了今天不殺七叔和我不罷休了,閻君還活著,哪怕是他們有替身也言不順,而我是繼承人,若不殺我倆,他們想篡位就千難萬難。
“秦劍,交出扳指,自廢經(jīng)脈,本君可饒你們一條生路。”白無常冷冷道。
七叔端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泯了一口,大笑道:“嗯,不錯,好酒。”
然而,他擡起頭看著白無常,臉上揚起儒雅的微笑,“我乃天道,我亡則天亡,你以爲(wèi)真的能殺我。”
七叔說到這,站起身,手持金盃環(huán)傲衆(zhòng)陰神、兵士,傲然道:“你們之中過去不少追隨於我,不少慘敗於我手,這片土地。乃是我昔日與張王一寸一寸用血換回來的,你們封神晉爵之時,視我如父如君,飽受王恩,卻不知恩,枉爲(wèi)神祗。”
七叔這一番鏗鏘有力、振振有詞的豪言,讓在場不少陰神面露羞色,更有不少兵士左右環(huán)顧,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這就是閻君之威,他或許不如張王霸氣、威嚴,但那種悲憫蒼生的氣勢,更讓人能發(fā)自內(nèi)心的仰慕他,而不是畏懼他。
白無常見軍心不穩(wěn),除了他的舊部陰神,其他盡皆有退縮之意,不禁大喝道:“還愣著幹嘛,誰斬殺秦劍,日後賞萬金,奉上神位!”
“啪!”
七叔手中金盃猛的往地上一摔,披風(fēng)一揚,大喝道:“來,放馬過來!”
我很少見到七叔發(fā)飆,但見他面寒如冰,殺氣凜冽,目紅如血,白衣獵獵,冷酷的讓人窒息。
這纔是真正的他,輝煌的一聲中同樣也是雙手沾滿了血腥,試想哪一位奪取天下帝王,不是踩著萬千屍骨呢?
七叔就這麼站在那,衆(zhòng)陰神無一人敢動,他全身上下像是沒有一絲的破綻,根本讓人不知道從哪下手。
就這麼僵持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白無常按耐不住了,手中一道白幡豁然而現(xiàn),就要出手。
轟隆!
震天的響聲自渡口方向而來,緊接著一羣赤裸著上身,手持蠻刀,騎乘著冥狼的畜兵軍隊如旋風(fēng)一般衝開重重守軍,捲了過來。
領(lǐng)頭之人面目兇狠,光頭黑髯,頭戴銅箍,渾身鋼鐵般的肌肉充滿了爆發(fā)力,手持短戟狂奔而來,人未至,聲先到:“畜城大司馬,姚無心前來救駕!”
白無常大驚,陰司七城,北王都冤死城乃是歷代廣王王城所在,其他六城分別爲(wèi)南勾城、
北陰城、黑風(fēng)城、鬼方城、黑水城、南王都枉死城!
這七大城池中畜城與鬼方戰(zhàn)鬥力最強,鬼方乃是北方蠻鬼,馴服難以教化,最後爲(wèi)張王所馴服,終生只奉張王。
而鬼方之外,則是畜城了。
畜城的畜兵乃是陰司畜鬼中最兇殘、最具有戰(zhàn)鬥力、好戰(zhàn)的兇畜,就連畜宗二聖都難以管制。
因此自古以來畜城就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但畜城自從姚無心繼任城主後,義氣、公正,爲(wèi)衆(zhòng)兇畜所尊崇。
昔日閻君與金太保強攻畜城,久戰(zhàn)不下,最後閻君使巧技折服姚無心,姚無心自此歸順閻君,效忠張王,在畜城姚無心的號令比張王的法旨還要管用。
緊接著,東北方向又是一隊金甲騎兵狂奔而來,“奉鍾天師之命,天師府上將王錦前來保護閻君大人!”
飄渺城外又是號令聲四起,一隊打著關(guān)字帥旗的綠甲軍隊,疾馳入城,遠遠一聲嬌喝:“奉關(guān)元帥神旨,江東鬼軍特來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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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羽乃是昔日陰司五大神將唯一還存活的陽神,自從助張王平定陰司之後,關(guān)羽歸入陽神之列,部下江東鬼軍本乃閻君舊部,隨關(guān)羽沾染百姓煙火,得以存續(xù)。
乃是繼上次陰陽大戰(zhàn),張王一統(tǒng)後,陽間得以保存的唯一一支鬼軍。
江東鬼軍領(lǐng)頭將領(lǐng)竟然是一個貌若天仙的白衣女子,但見她身背瑤琴,白髮飄飄,好不動人。
七叔見那女子,眼中熱淚盈眶,微微伸出的手顫抖了起來。
向雨蒙大喜,“天啦,我眼睛沒花吧,是小月,秦哥,是小月。”
三股大軍密密麻麻的擠在城內(nèi),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fā)的架勢。
姚無心、王錦、白衣女子三人下了坐騎,走上刑臺,單膝下跪,朗聲拜道:“畜城姚無心,見過閻君,護駕來遲,還望君上恕罪。”
“王錦見過閻君!”
白衣女子還沒開口,已是淚如雨下,七叔忙扶起她,撫摸著她滿頭的雪白長髮,感傷道:“我秦劍這輩子都想不到,還能見到夫人,你受苦了。”
白衣女子輕輕擦掉眼淚,“小月一生追隨關(guān)神,得保殘身不亡,原本以爲(wèi)長伴青燈古佛,不曾想九輪迴開,能再遇夫君,當(dāng)真是蒼天待我不薄。”
七叔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恢復(fù)了平靜,走到白無常面前淡然道:“放人!”
白無常臉上陰晴不定,他向來是以穩(wěn)爲(wèi)主,眼下雖然畜城、天師府、江東軍人數(shù)不多,但盡皆精銳,而底下的除了畜宗二聖的畜兵與他兄弟的舊部,大部分鬼兵軍心動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