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寬厚的大掌包裹著她柔軟的小手,用力一拉,她就著他的力道上了馬。
她上馬後,不自覺的挪了挪身子,不讓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看到她的不自在,身子也動了動,適當的拉開距離。
他說道,“坐穩了,我們要走了!”
她坐在馬上一動不敢動,他夾著馬腹,策馬揚鞭往寶安街的方向去。
二人同坐一馬,策馬揚鞭馳騁著,一個英俊瀟灑,一個花容月貌,所到之處的路人紛紛讚歎,馬上這對人的瀟灑隨性。
坐在馬上的李夢瑤,沒有了剛剛上馬時的侷促不安,想著此生如若能和心愛之人共乘一騎,走遍天涯海角,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想到此,她更加不想進宮。
榮華富貴的生活雖好,但進入那高門大院,就像失去了自由的鳥兒般,永遠沒有機會展翅高飛。
相比較李夢瑤的自在,唐墨玦坐在馬上可就沒那麼舒服。
美人在懷,能做到坐懷不亂的能有幾人?
尤其讓他難受的是馬上的美人,如墨的髮絲被風吹起拂在他的臉上,那種心尖被人撓的異樣感,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唐墨玦自知不是好色之徒,但面對馬上的姑娘,他卻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揚起鞭抽打身下的馬兒,想快點到達寶安街。
三月的春風裡,寶安街的街道上,一雙人打馬而過,那畫面美如畫卷。
剛到了寶安街,唐墨玦就看到一間客棧。
這客棧雖坐落在熱鬧的寶安街,但生意卻是很蕭條。
店小二站在門口呦喝著,“南來的北往的,住店的歇腳的,都來看一看,本店有上好的客房,全城最低價。”
坐在馬上的李夢瑤,聽到店小二的喲喝聲,說道,“慕大哥,前面有客棧,我們就在這兒歇腳。”
聽到李夢瑤要在這兒歇腳,唐墨玦勒緊繮繩,讓馬停下。
那店小二一看有客人上門,立刻迎上前,“客官,您是住店呀?還是歇腳呀?”
“住店。”唐墨玦說道。
“客官,您裡面請勒!”店小二領著二人進店。
唐墨玦要了一間客房,他讓李夢瑤先去客房休息,他去替她買換洗的衣服。
他又問店小二,哪兒有賣女衣的店鋪。店小二告訴唐墨玦,客棧門口的道,向南走幾十丈遠就有家賣女衣的店鋪。
唐墨玦去店鋪買衣服,李夢瑤呆在客房裡休息。
她讓店小二給她打盆水。
這裡沒有辦法沐浴,她準備用水擦擦身子。
李夢瑤剛擦好身子,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李夢瑤防備的問道。
“林姑娘,是我!”唐墨玦站在客房門外回道。
聽到是唐墨玦的聲音,李夢瑤穿好衣服去開門。
門打開,唐墨玦站在門口,遞給李夢瑤一個包袱,“剛買的衣服,換上看合不合身。”
看著眼前的包袱,站在門內的人感動的雙眼發熱,那雙明亮的黑眸蒙上了一層水霧,“多謝慕大哥!”
他見她如此客氣,說道,“跟我不需要這麼客氣。”
他把手裡的包袱塞給她,“快換上,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伸手帶上門,在門外守著。
李夢瑤打開包袱,看到包袱裡不但有一套儒裙,還有乾淨的裡衣時,她被他這一貼心的舉動感動。
穿好衣服後,她看了身上這身漂亮的裙裝,嘴角帶著一抹開心的笑,轉身去開門。
站在門外守門的唐墨玦,聽到開門聲,扭過頭看到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
上身穿著白色打底的繡花上衣,下身是淡綠色的百褶裙,尺寸不大不正合身。
看著眼前清新脫俗的姑娘,他有些眼熟。
他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是否認識眼前的姑娘,或者是在哪裡見過。
想了半天也沒想不起來,想開口問問她,他們是否見過,又唯恐讓她誤會,他用這老套的招數,是別有用心。
她提著裙襬,說道,“大小正合身。”
聽到她說衣裙的大小正合身,他應道,“合身就好。”
看著換好衣服的李夢瑤,唐墨玦考慮到她受了驚嚇,想讓她休息一會再走。
“林姑娘,我們先用午飯,用過午飯,你休息一下,傍晚的時侯我再送你回家。”唐墨玦提議道。
受了驚訝的李夢瑤,確實需要時間來驅散心裡的恐懼,所以她點頭贊同唐墨玦的提議。
二人在客棧用了午飯後,李夢瑤躺在客房的牀上休息,唐墨玦坐在窗戶前飲茶。
來回奔波半天,又受了驚嚇的李夢瑤,躺在牀上很快睡著了!
受了驚嚇的李夢瑤,睡著後又夢到了上一世的悲慘場景。
夢裡下著瓢潑大雨,她跪在雨水中,面朝金巒殿磕著頭。
那個人出來,將她一掌擊飛,夢裡的畫面太過真實,她驚叫出聲,“啊!不要啊!”
坐在窗前的唐墨玦,聽到屏風後傳來李夢瑤的驚叫聲,他急忙起身,飛奔向屏風後面,“林姑娘!”
李夢瑤被那血流成河的夢境驚醒,她坐在牀上,雙手抱著頭。
“林姑娘,怎麼了?”唐墨玦奔到牀前,看著受驚的人問道。
李夢瑤手從頭上拿下來,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惡夢,把我嚇到了!”
李夢瑤坐在牀上,擡起頭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看著唐墨玦。
那一刻的絕望無助,沒有人能體會。
死亡帶來的痛苦,不及她心愛之人給她的痛深。
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滿滿的都是傷痛,他心尖一顫,心裡生起對她的疼惜。
“真的,我真沒事。”她看著他關切的目光,一再強調她很好。
她越強調,他越不放心她。
“夢到剛剛被追殺的場景了?”唐墨玦想起那兩個劫匪,把她嚇的睡個覺都不安實,他有一股鞭屍的衝動。
“嗯!”她應聲。
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反倒並不那麼害怕,真正讓她害怕的是上一世的慘劇。
李家被滅門,西涼國所有的李姓之民,也因她而慘遭屠殺。
一想到她禍害了整個李氏家族,她就覺得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