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沉默不語,唯有陸閤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哈哈,怎麼樣!怎麼樣!你們這幫清高自大的傢伙,嘿嘿,知道我兄弟的本事了吧?就算是給他一幫爛泥,他都能扶上牆,於三爺!當初我建議你收他,你還意意思思、瞻前顧後的,我告訴你們,我三弟那就是人中龍鳳。”
於三河苦笑著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對蕭逸辰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傷勢如何?”
蕭逸辰道:“皮外傷而已,簡單包紮一下,不要緊。”
“恩,李三呢?你沒和他一起來嗎?”於三河問道。
“他……”蕭逸辰剛想說李錘去了飯店。
李錘從外面走了進來,朝於三河微微欠身:“三爺。”
衆人立刻回頭看李錘,這一刻衆人的目光變化了很多,有的是贊同,有的是細細打量,有的是揣測。
“你來了,剛纔聽逸辰說了,這次你立功了,雖然沒能留下小阮,但是你做的很好。”於三河讚許的說道。
李錘微微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主動站到了陸合的後面。
於三河道:“這次越南幫確實是囂張了些,竟然敢深入社團後面,應該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了,天風,拉上你堂口的人,逸辰帶上你的人,還有小良,你們三個策劃一下,今晚進攻,通知大圈,讓他們在側翼包抄。”
張良思索一番,道:“三爺,剛纔逸辰說地獄天使有一百多號人堵在路易斯大街,你不覺得奇怪嗎?要知道那可是凌晨三點多鐘,如果沒有實現的準備,怎麼可能瞬間召集那麼多人,而且出現的恰到好處,地獄天使早就和越南幫勾勾搭搭,我懷疑,如果地獄天使和越南幫聯合,對我們可不利呀。”
經他這麼一說,於三爺也沉吟下來,忽然他看向李錘問道:“李三,你怎麼看?”
“我?”李錘愣了一下,這種場合都是幾個大佬議事,他身爲晚輩能在這裡站著聽已經是不錯了,竟然讓他發言,李錘想了想道:“恩……依我看張良兄說的有理,所謂無利不起早,地獄天使不可能這麼早起來散步,地獄天使的總部位於蒙特利爾,在遙遠的東部,溫哥華只是他一個小小的分支,主要是他背後四萬多成員的勢力,地獄天使向來是以毒品爲生,可以說毒品是地獄天使的血液,至關重要,而越南幫卻有大量的貨源,地獄天使有可能不希望看到咱們社團把越南幫攆走,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是巨大的損失。”
張良看著李錘笑了笑道:“沒想到李三兄短短時間竟然把地獄天使瞭解的這麼透徹,我贊同他的分析。這次小阮偷襲陸哥的飯店很有可能是他私自的報復。要知道,在海上李三兄和陸哥曾經讓小阮顏面巨失,這個面子他想找回來。”
“另外,我認爲社團不能太草率,雖然……你們會認爲我張良瞻前顧後,但是我依舊認爲,青幫現在還是溫哥華實力最強的社團,如果因爲越南幫和地獄天使對上了,在溫哥華或許我們沒問題,但是在整個加拿大來說,咱們就像惹怒了一條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致命一擊,地獄天使有四萬多成員,分佈在整個加拿大,對於他,我個人認爲最好是拉攏而不是敵對。”張良仔細分析道。
衆人都不傻,越南幫充其量有幾百人,在溫哥華還可以,但是放眼整個加拿大,相對於巨大的地獄天使不過是滄海一粟,青幫雖然號稱萬人社團,但是真正有多少人,他們最清楚,內部成員不過一千多,這部分完全是社團的精銳,打完了就什麼都沒了。所以,誰也不願意和一個幾萬人的大黑幫對上。
陸合抓著頭髮,感覺頭脹,叫道:“你媽的說那麼多,到底下一步怎麼做?你還不如直接說呢。”
張良看向於三河,道:“三爺,現在最重要的是切斷越南幫和地獄天使的聯繫,具體來說……我認爲第一條是和地獄天使談,咱們有資格和他對話,第二條出擊越南,打掉越南幫的貨源,讓他們在地獄天使面前沒有利用價值。”
短短時間內,能想到這兩點計謀,不愧是頂著軍師這個頭銜。
李錘深深的看了張良兩眼。
於三河思考一番道:“今天先這樣,大家回去,把堂口守好,白天越南幫應該不會隨便出手,晚上加強防備,小良……還有李三你們兩個陪我一起吃個早點如何?”
衆人目光再一次看向李錘,不過卻沒人反駁,陸合拍拍李錘的肩膀:“三弟,別拘謹,該吃吃該喝喝。”
……
於三河家中,李錘和張良坐在客廳,電視機開著,播放著晨間新聞,報道的是凌晨時分和越南幫發生械鬥的新聞。
“李三,剛纔聽逸辰說,你把後援隊帶的很厲害,短短時間內你是怎麼做到的?”張良拿起桌上一個蘋果在手中把玩。
李錘笑了笑,扭頭看廚房中忙碌的於三河還有他的妻子,覺得很溫馨,本來以爲和於三河吃早飯會是在外面,沒想到他竟然回家來吃,而且還親自下手去做。
“年輕人銳氣盛,我不過是讓灰狼搓搓他們的銳氣,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道理講清楚,他們自然就配合了。”李錘笑著說。
張良搖搖頭,他聽得出來,李錘不太願意說,既然人家不願意說,在問下去也只能招人煩。
不一會於三河喊道:“小良,李三,來來,吃飯!”
李錘和張良站了起來,來的客廳,很簡單的早餐,每個座位前面放著一個碗,裡面盛放的香噴噴的豆漿,旁邊還有烤好的火腿肉和麪包,火腿肉上還有冒著熱氣的煎蛋,中間放著一些黃橙橙的油條。
“哇!我最愛吃三爺炸的油條了。”張良說著下手便抓。
於三河笑道:“先去洗手吧,李三,別站著,坐呀,當是自己家就好。”張良去洗手間洗手,於三河道:“李三啊,我讓小良查了下老黃曆,本來是下個月的初九是個好日子,準備收你,但是我思來想去,現在社團需要人,所以……我決定明天擺香堂!招你入門,你有異議嗎?”
“當然沒了。”李錘笑著說,心裡卻在盤算,於三河之前是找各種理由不收自己,現在卻是著急收自己,社團真的很缺手?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這時,於三河的妻子端著一碟醃製的小黃瓜滿臉慈祥的放在桌上,對李錘道:“李三,多吃點,看看是我烤的麪包好吃,還是你老師做的油條好吃。”
“老師?”李錘看了眼於三河,沒錯,如果拜了於三河,自己自然是他的弟子,稱呼他老師一點也不錯。
於三河的妻子在圍裙上擦擦手道:“哎呀,我忽然想起來了,倩倩還沒起牀呢,哎呀,你說這丫頭,天天晚歸早不起,都給你慣壞了,我上去喊她下來吃飯。”
於三河喝了口豆漿,笑道:“怎麼會是我慣壞的,我一向都是個嚴父。”他妻子上樓後,於三河看向李錘問道:“李三,你覺得……小良怎麼樣?”
恩?
李錘眨眨眼,張良還沒有回來,於三河忽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很好,頭腦很清醒,考慮問題到位,辦事果斷,對社團的兄弟們也很客氣,沒有什麼架子,下面的兄弟也都很聽他的。”李錘如實的說。
在社團中,除了於三河,威嚴最高的就是張良了,作爲社團的智囊,底下的兄弟對他一直很敬仰。
“如果你和他比,你覺得誰更勝一籌?”於三河又問了一個問題。
“嘶!”
李錘吸了口氣,嘴裡面鬆軟的麪包沒有任何味道,“我覺得……我們兩個沒有可比性,頭腦我比不過他,身手他比不過我,各有千秋吧。”
李錘比較含蓄的說。
這時張良走來了,坐下後,繼續拿油條大口吃起來。
李錘發現,於三河看張良的眼神好像……多了一些什麼,他表面是微笑的,滿臉和藹的微笑,但是……他的眼睛,沒錯,他的眼睛卻沒有笑。一如既往的平靜,這種平靜很可怕。
樓梯傳來於三河妻子的催促,還有女人拖鞋的拖拉聲,李錘擡頭看去,不由的驚呆了。
在樓梯上,那是一個穿著粉色長袍睡衣的女人,不施粉黛,頭髮自然順暢披散在腦後,嫩白的臉一掐彷彿都能出水,那對彎彎的眉毛輕輕一瞥,帶著一絲調皮,湖水般清澈的雙眸還帶著一些睡意,修長的小腿露出,潔白順滑,充滿了力量,睡袍寬大,但依舊無法掩蓋她那曼妙的身材,胸脯高高鼓起,目測一下,起碼是C罩杯,還有纖細的腰肢,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驚呆。
於倩倩睡眼朦朧,向下面的客廳掃了一眼,見下面坐著的竟然有李錘,依舊是那件黑色皮衣,頭髮依舊是長長亂亂的,嘴邊還是細碎的鬍渣子,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充滿憂鬱,只是裡面多了一些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