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成軍與黃忠軍二人站在那裡惺惺相惜,其他同來的官員可受不了了,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在一瞬間集中到魏長清身上,都想看看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將如何面對此次事件。
魏長清此時也是有苦難言,他與孫成軍私交甚篤,若使用強硬手段命令孫成軍,他做不出來!可眼下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讓他又不能將此事輕易揭過,如此雙重爲難下,讓魏長清頓生出鴕鳥心態(tài),惹不起,他還躲不起麼?
不顧衆(zhòng)人噴火的眼神,魏長清眼神一轉(zhuǎn),頓時蹙起眉頭,身ti好像突然間出了毛病,雙手緊緊捂住小腹,身形一晃,立即摔了出去,身旁的秘書反應最快,一個大踏步上前將他攙住,若是反應稍慢一些的話,魏長清還真有可能一頭栽倒在地。
秘書的身形剛好擋住了衆(zhòng)人的視線,魏長清趁此時機,拼命跟秘書使著眼色,秘書跟了他那麼久,這點小心思自然明白,他立即裝出一臉驚恐模樣,扶著魏長清顫聲叫道:“快……快叫救護車,魏書記的病又犯了!”嘴上說著,他已經(jīng)掏出手機撥號了。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嗓子嚇壞了,離魏長清最近的傅省長第一個跑過來查看,只見魏長清雙手僵硬的捂著小腹,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上滾落,臉色除了蒼白之外,還隱隱透著青灰,一看就是重癥病人的模樣。
傅省長生來膽小,被魏長清一嚇,他卻差點暈了過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司機一把扶住,不然的話,魏長清沒有病死,他先得失足摔死了!
孫成軍遠遠看到魏長清的表現(xiàn),表面上顯得漠不關心,可眼神中無意間流露出的焦急,還是讓一旁的黃忠軍看出端倪。
“魏書記的身ti有問題麼?”黃忠軍一句話驚醒了內(nèi)疚中的孫成軍。
顧不上回答黃忠軍的問題,孫成軍已經(jīng)飛快的跑到魏長清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臂,急切道:“老魏……老魏,能聽到我說話嗎?快告訴我……你身ti到底出了什麼事?”
魏長清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向?qū)O成軍的面容有些慘白,他掙扎著擡起頭,盯著孫成軍認真道:“我沒事……這都病了,休息一會就好……倒是你……”轉(zhuǎn)而看向同來的那些領導,魏長清勉強一笑:“這些人都是我請來的,你就算心理不舒服,也沒必要當面說出來吧?你這樣讓我今後怎麼面對他們?”
“你請來的?”孫成軍詫異的問道:“你請他們來這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魏長清輕咳兩聲,翻翻白眼說:“你的爲人我還不知道麼?就你那臭脾氣若是早兩天接到上級通知,還不早就反了天?我爲了給你爭取時間,只好以協(xié)助抓捕的名義,過去將這些領導請來,爲的還不是給你拖延時間???誰想到你這混蛋這麼不爭氣,不但沒有將罪犯抓到,反而又犧牲這麼多戰(zhàn)士,你說那上頭能給我好臉色麼?這不……他們已經(jīng)下了最後通牒,我也是實在頂不住了,纔將這些人帶過來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魏長清臉色已經(jīng)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真像是彌留之際說著最後的遺言。
孫成軍眼圈紅,渾身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上,把頭深深埋在xiong前,嘶啞道:“你纔是混蛋呢……我說我這兩天怎麼聯(lián)繫不上你,既然出了這些事,你爲何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孫成軍的聲音有些哽咽,話語中隱含著濃濃的悔意。
魏長清眼神一閃,微微偏過頭去,拍著他肩膀笑道:“去跟他們道個歉,然後配合黃師長儘快結(jié)束此事!”這句話即像命令,又像請求。
孫成軍臉色變了變,扭頭看向身邊站著的幾位領導,內(nèi)心深處經(jīng)過一番掙扎,他最終還是決定妥協(xié)。
這些領導雖然暗恨孫成軍不給面子,但他既然已經(jīng)認錯,再追究下去也沒有意思,畢竟官場之中結(jié)交朋友比敵人要好的多,再說他們與孫成軍不統(tǒng)屬,就算想報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僵化的場面被魏長清以病復輕易解決,最高興的當屬黃忠軍了,他本就是衝著指揮權(quán)來的,爲了不傷和氣纔對孫成軍虛以僞妥,如今即不傷和氣,又能做總指揮,他自然最高興了。
魏長清已被救護車接走,餘下的地方領導由孫成軍寒臉作陪,直至此刻,黃忠軍終於正式接手抓捕工作……
——
再說張哲這邊……
從通知記者,到記者趕來,期間沒有過五分鐘,這讓張哲不得不感嘆記者同志的敬業(yè)jing神!
感嘆的同時,張哲更加關注停車場內(nèi)的展,距離記者涌進停車場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張哲卻始終沒能找出製造混亂的機會,這不能怪張哲的吸引力不夠,要怪只能怪高成富的守衛(wèi)工作做的太好!
以至於幾百名記者擠在那裡,愣是不敢向前一步。
眼看越來越多的武警趕到地下停車場,張哲一顆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索亞控制著王寶仁使勁往門邊靠著,想從張哲拉開的縫隙中看清楚外面的情況。
張哲後退一步,順勢從索亞手中拉過王寶仁,陰沉著臉說:“你自己看吧,這些狗屁記者實在沒用,這麼多人居然被十幾把槍給唬住,真懷疑他們長沒長腦子,難道他們真認爲武警敢開槍嗎?”
張哲憤憤不平,卻讓手中的王寶仁倒了大黴,他把怒氣全撒在王寶仁身上,一雙手拼命捏著手銬,手銬已經(jīng)深深陷進肉裡,手腕上的兩道血痕格外顯眼,雖然長時間的鐐銬使王寶仁的手腕失去知覺,但過度的用力還是讓他痛吼出來!
嘴巴被一塊髒兮兮的手帕堵著,王寶仁只能出一串唔唔聲,在這靜謐的地下室裡,這種唔唔聲使得張哲更加煩躁,忍不住把他當牀人肉沙包,狠狠地捶打他一頓。
王寶仁瞪圓了眼睛,心中直把張哲家十七八代女性問候了一遍,對自己如今的遭遇也愈加不平!若不是索亞轉(zhuǎn)身制止,張哲煩躁之下,還真有可能將王寶仁給廢了!
索亞對外觀察半天,忽而轉(zhuǎn)身問道:“那個身穿警服的人是誰?”她眼睛雖看著張哲,但問題卻是說給王寶仁聽的。
張哲在索亞的示意下將王寶仁口中的手帕掏出,一隻手順勢也捏住他的脖子。只要王寶仁敢出聲,張哲一定會毫不猶豫捏碎他的喉嚨!
嘴裡得到放鬆,王寶仁立即深吸兩口,重重的喘著粗氣說:“那人長什麼樣?”嘴上這麼問,王寶仁心裡已經(jīng)猜出此人身份。
果然,索亞接下來的描述印證了他的想法:
“這人臉皮褶皺,眼睛比較小,頭也有些枯黃,身高和你差不多,但比你瘦多了。”
從索亞的描述中證實此人身份後,王寶仁頓時變了臉色,“這混蛋叫高成富,和我一樣也是公安局副局長,他別的能耐沒有,溜鬚拍馬卻比誰都行,這混蛋滿肚子壞水,爲人陰險狡詐,是警局出了名的笑面虎,最喜歡背後捅刀子!”
王寶仁一口氣將高成富形容成心腸歹毒的男人,心裡大呼過癮,原本還想加點什麼,但考慮到可信度,他也只好說這麼多了。
“你很恨他嗎?”張哲輕笑一聲,他在王寶仁解釋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他臉上的恨意。
“我當然恨他,要不是這混蛋背後陰我,我怎麼可能落在你們手裡?真恨不得將他剁碎切絲扔河裡喂王八去!”王寶仁牙yao的咯咯響,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惱恨!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做個交易吧!”一旁的索亞彷彿想到了什麼,略顯激動的問道。
“交易?什麼交易?”王寶仁有些防備的看向索亞,他可不相信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能做什麼交易,就算交易再好,吃虧的也一定是他自己!
索亞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故作輕蔑道:“怎麼?一個大男人連跟我zuo個交易的膽量都沒有?”
王寶仁心裡有些不爽,但沒有直接表現(xiàn)出來,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你都沒告訴我交易什麼東西,你讓我如何答應你?”
索亞微微一笑,晃了晃王寶仁的手機,嬌笑道:“我?guī)湍銡⒘怂銕覀冸x開這裡!”
張哲眼神一亮,頓時明白了索亞的意思,二人相視一笑,目光自然定格在王寶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