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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跑路

公孫彥一走,二皇子就打了個響子,一名黑衣人立即跪在他面前。

二皇子微瞇眼道:“你們做的好事!”

黑衣人道:“屬下該死!”

“本王只是要你們跟蹤監視太子,誰讓你們動手的?”

二皇子一腳踢翻黑衣人。

“王爺息怒,太子找到了當年端元皇后的貼身宮女繡竹,正要問出當年端元皇后的死因,屬下怕對王爺不利,所以纔出手殺死繡竹,傷了太子也是情非得已。”黑衣人道。

二皇子聽得怔了怔,愕然道:“端元皇后的死因?你是說太子正在追查此事?”

“正是!”

“下次做事利落些,莫要留下痕跡。你下去吧。”

二皇子揮揮手,桃花眼裡露出一抹陰鬱,轉身也出了花明樓。

北靖侯府書房裡,公孫彥正與侯爺在說話。

“爹,兒子查清楚了,北戎皇室只有一位公主,但這位公主卻在三年前就失蹤了,北戎皇室也一直在找她,這一次前來和親的,肯定不是真正的碩寧公主,而是找人假冒的。”

公孫彥秀俊美的臉上還染著一層紅霞,眼神卻清明燦亮,看不出半點酒醉的樣子。

北靖侯爺聽了濃眉深皺道:“果然是有蹊蹺,彥兒,此事不可聲張,你再查查,這位冒名公主的底細,爹好提醒皇上,早作提防。”

公孫彥道:“兒子正在查,只是北戎防備很嚴,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查到有用的東西。”

“豈有此理,北戎人竟然敢用假公主欺騙我大錦朝,還指明要嫁給皇上,阿彥,盡力查,若是能找到真正北戎公主的下落,那北戎的陰謀就能不攻自破了。”北靖侯道。

回府後,思婉想送五姨娘回榕園,大太太道:“婉兒你今天受驚了,就先回去歇著吧。”

又對五姨娘道:“你跟前只有個音之人數實在太少,讓彩煙過去服侍你吧,對了,張媽媽,到我屋裡稱二兩燕窩給五姨娘調養調養,怎麼拜個佛也暈倒了,身子骨也太虛了些。”

不想自己去榕園是怕自己會向老太太告狀吧,還派彩煙去監視五姨娘,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又打又摸的,無非就是想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不希望自己再追究。

思婉心道,只要你不再對五姨娘下手,今天這點虧我也就認了。

便乖巧地向大太太行禮告別,又對五姨娘道:“您身子骨不好,以後就在屋裡多歇著,少出來走動。”

呆在榕園有老太太罩著,大太太就算想再出妖蛾子,也無從下手。

五姨娘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慈愛地看著思婉笑道:“前兒我還說要在後園子裡開塊菜地呢,老太太也肯了,眼看著秋種要下了,哪還有功夫往外頭跑,三小姐你自個要多注意身子纔是,莫要惦記我。”

思婉和麗娘回到小青園時,就看到紫棋紫琴還有四兒幾個排排地站在園門口,一見她們兩個回來,就都迎了上來,思婉道:“這是幹嘛呢?迎國賓哪?”

紫棋眼圈兒就紅了,上上下下打量思婉一番道:“阿彌陀佛,總算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紫琴就去打開思婉的隨身包袱,思婉忙搶過道:“那些個東西我在路上就

扔了,哪能真用呢,要是讓大太太知道,可不得了。”

紫琴怔住:“丟了?那就是沒用過?”

麗娘知道思婉不想讓這幾個丫頭擔心,那些迷藥假疤什麼的都是紫琴收進包袱裡的,紫琴是巴不得那些東西都用不上,所以才查看,便道:

“你們幾個是不想我和小姐進屋不成?堵得跟牆似的。”

四兒苦著臉道:“原想著小姐要去三天呢,中午領的飯我們三個吃完了……”

“吃了就煮點燕窩粥來吧,我還真餓了。”思婉又餓又困,先進了屋。

紫琴就給她換常服,外頭灑掃的婆子來稟道。

“太太著人送了飯盒,說是知道小姐沒吃午飯,必定餓了,是讓廚子臨時炒的幾個小菜,三小姐將就著吃點。”

紫琴幾個聽了大感意外,四兒把飯提了進來,又賞了送飯婆子兩個大錢,打開盒就聞到了股濃香。

“呀,烏雞湯呢,小姐,太太今天轉性了?怎麼關心起您來了呢?”

麗娘沉聲道:“去抱只貓來。”

紫棋紫琴幾個的臉色就開始發白,今天在慈濟寺肯定出了大事。

兩人都眼巴巴地看著思婉,思婉苦笑道:“麗娘,她就算要害我,也不會在自個送的飯菜裡下毒吧,這不是送把柄我抓麼?”

“小心駛得萬年船。”麗娘卻執著道。

四兒抓了貓來,餵了那貓一小塊雞肉和湯菜,那貓兒吃得肚子圓滾滾出去了。

紫琴幾個就鬆了一口氣,擺飯讓思婉和麗娘兩個吃。

用過飯後,思婉就往裡屋鑽,直接就把自己的多寶盒子抱在懷裡。

麗娘後腳跟進來,看她把錢撒了一牀,愕然道:“你這是要幹嘛?”

思婉一張一張數著銀票,頭也沒擡:“看我存了多少私房錢。”

麗娘笑道:“我都數過了,一萬三千兩,夠三口之家吃兩輩子都富餘。”

思婉抱緊銀票道:“麗娘,我們跑路吧。”

“跑路?”虧得麗娘跟思婉久了,她奇奇怪怪的話都能聽個半懂。

“小姐你瘋了?”

“我沒瘋,麗娘,我不想嫁,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到一個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去,過平靜自在的日子。”思婉擡頭熱切地看著麗娘道。

麗娘就去搶她手裡的銀票:“小姐,您非要胡鬧嗎?”

“我沒有胡鬧,麗娘,我真的不想嫁。”思婉偎進麗孃的懷裡道。

麗娘將她推開,認真地看著思婉。

“公孫公子哪點不好你不願意?論人品相貌家世,都無一不是頂尖兒的,知不知道太太和二小姐巴不得你不嫁呢,錯過了這樁婚姻,你再難尋到這麼好的人家啊,我的小姐。”

“可是,他家裡有好多小老婆啊,麗娘,我不想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不想今天晚上我的丈夫還在我的身邊,明天他就睡到別的女人牀上,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啊,麗娘。”

思婉不顧一切地吼道,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這該死的封建社會,爲什麼身邊最親的人都認爲,她非嫁公孫彥不可?

她最在意的不是公孫彥已經有了好幾個小老婆,而是他對婚姻的

態度,他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

他認爲,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他對感情沒有忠貞的概念,在他看來,男人不可能永遠只愛一個女人,男人花心薄情是應理明條的。

她更不希望自己嫁過去後,他們之間的感情會不對等,她只能愛他一個,只能有他一個,而他,除了現有的小三小四以外,還可能會納更多的妾,那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思?

除非嫁過去當個行屍走肉,一輩子也不愛上公孫彥,只當他的傀儡妻子。

“小姐!”

麗娘忙捂住思婉的嘴道:“你在尋死嗎?這麼大聲!大太太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呢。”

思婉痛苦而無助地鬆開麗娘,頹然地坐在牀上。

麗娘看著又心疼又生氣,苦口婆心道:“小姐,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就算你再不願意,也只能接受,就算你不嫁給公孫公子,再尋一門親事,你能保證那個男人會一生只娶你一個嗎?

“就算不納妾,屋裡的通房也不會少,除非你嫁個家境貧寒的,一輩子沒錢納妾的,那樣的男人不是沒本事,就是窩囊,你願意嫁嗎?”

思婉淚水盈盈地看著麗娘,麗娘,要不要這麼殘酷啊,爲什麼要說得這麼現實……

“我……我也可以不嫁的,一輩子不嫁又如何,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又說傻話,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道理,除非你做姑子去,可做姑子有多難你知道嗎?會有很多清規戒律,更不自由,你又能受得了?

“當老姑婆就更難了,就算你能養活自己,一輩子也遭人閒言碎語,孃家嫌棄不說,整個家族都會遭人閒話,會成爲家族的恥辱,比當姑子更難。”麗娘拿帕子試著思婉的淚道。

“那我逃了,就說是死了相公的寡婦,應該沒人管了吧。”

“逃?怎麼逃?你有身份路引嗎?以前你沒有訂親,也許逃了就逃了,反正也沒誰在意你,如今你已經是長輩手裡的籌碼,你的婚姻是要爲顧家換來利益的,顧家能讓你隨便逃?

“以顧家和公孫兩家的勢力,你還沒逃出京城,就會被捉回來,先打個半死,再送進家廟,從此永遠天日。”

“我不會被他們抓到的。”思婉堅定地看著麗娘。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們就一定能走得掉,身份路引我能想法子弄到……”

“小姐,你不管五姨娘了麼?侯夫人對你那麼好?你也不管她的感受了麼?”麗娘紅著眼道。

思婉怔住了,呆呆地看著麗娘半響沒有說話。

如果她敢逃婚,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五姨娘,大太太絕對會得了便宜還要把五姨娘往腳底下踩,侯夫人……確實是個好婆婆,可是,她的兒子……

思婉一想到公孫彥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就頭痛,或許,他長得醜一點,他笨一點,他無能一點,嫁給他,她能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可是……可是正如麗娘所說,他身世相貌才情樣樣具佳,還臭屁傲嬌又大男子主義,站在大街上,就是朵招蜂引蝶的爛桃花,多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騖,飛蛾撲火一樣的想給他做小老婆。

這樣的男人,她真的沒把握他會愛上自己,更沒把握經營好他們的婚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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